聽到大舅的話,我們似乎還會遇到更多的麻煩和危險,或許我父母的死只是危機的第一步而已。
我將小美放在床上,發(fā)現(xiàn)臥室已經亂的不成樣子,所以大舅根本就沒有跟進來,而是站在門口,面色凝重的看著我們。
我低頭幫小美理了理額前凌亂的頭發(fā),心里不禁疑惑為什么小美會突然神志失常并且不聽勸告返回家里,明明出殯的時候,她還一直乖乖的走在我身邊,這個問題我始終都想不透。
這個時候我突然發(fā)現(xiàn)小美蹙了下眉頭,這個舉動讓我覺得有些似曾相識,我仔細想了想,猛然想起,這是我老媽最愛做動作!
我老媽是個性格很溫和的人,從小到大我都沒有見她發(fā)過火,但是她也有生氣的時候,每次生氣她都會皺眉頭,這種表情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這個時候她突然醒了過來,沖我露出一個冷笑,那個笑容使我瞬間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凍結了,因為這個笑我也再熟悉不過了。
這明明是黃黨在醞釀壞水時候的表情,而就在我愣神的功夫,小美突然坐了起來,倒是把我嚇了一跳,而且她的坐姿和我媽媽很像。
我老媽就喜歡坐著的時候雙腿并攏,右腿壓在左腿上面,現(xiàn)在小美就是以這種姿勢在坐著,但是我之前從來沒有看她有過這樣的習慣。
“小美你怎么了?”我茫然的從床上站起來,本能的和她拉開距離,甚至覺得她有一些危險。
因為她一直用一種陰冷的眼神瞪著我,她的眼神非常復雜,有怨毒、有痛恨、有得意還一絲痛苦,從從來沒有在一個人的眼中看到過這么多種情緒,她像是給了我一種無形的壓力,壓得我快要喘不過氣來。
我的腦子里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不過排除所有可能的念頭之后,就剩下一個念頭。
黃黨回來報復我們了!
我冷冷的瞪著小美,此刻這個人似乎只是有一個和小美一模一樣的外殼,內心卻充滿陰狠的家伙,使我茫然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如果是別人或許我會一桃木劍刺過去,但是我實在沒有勇氣那么對小美,她可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我寧愿自己死也不要她去死。
“毛小飛,我的魂魄和你老媽的魂魄都已經在這個女人的身體里了,如果你想消滅我,那就盡管來呀,只要用你那把桃木劍刺穿這個女人的心臟,那你就可以殺了我了,但是你也同時殺了你媽和你老婆,這個游戲是不是很好玩!”
這時小美身體里突然傳來黃黨欠揍的聲音,更讓人生氣的是他說的話,但是我卻沒有看到小美的嘴動過。
這倒是不禁讓我松了口氣,顯然他雖然控制了小美的身體,但是還沒能完全控制,他或許只是讓小美的魂魄處于一種休眠狀態(tài),然后自己暫時駕馭身體而已。
這個家伙雖然請了厲害的法師,但自己本身沒有什么道行,更沒有什么修行的能力,他不過是一個怨念深重的新鬼而已,判斷了這一點,我突然覺得自己也不是毫無勝算。
“小飛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就在這個時候小美的身體里又傳來我老媽的聲音,但是小美的表情和神態(tài)一點都沒有變化。
她依舊惡狠狠的瞪著我,那樣子像是在瞪著自己的仇人,這讓我非常別扭卻有無可奈何。
“我聽說您病了,就回來看看!”好在經過這么長時間的刺激,我的神經找就比水桶還粗,立刻就發(fā)現(xiàn)我老媽似乎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不然她也不會不奇怪自己是怎么醒過來的。
“我沒事,你工作最近怎么樣,不然你就先回去工作吧,我和你爸互相照顧,不用你操心!”
小美聽了我的話之后,嘴角的笑意扯得比原來更大了,幾乎同時她的身體里又傳出我老媽的聲音。
我靠在身后的墻上,感覺自己就快要崩潰了,之前我料想過很多事,我甚至想到如果小美一輩子就只能做個傻子,那我也會照顧她一輩子。
但此刻這種情況卻是我完全沒有預料到,又無法接受的事實,不得不承認黃黨贏了,我這次真的要崩潰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更讓我崩潰的事出現(xiàn)了,我剛奪門而出,就看到一個本家的堂弟滿頭大汗的沖進院子里,看到我之后就立刻大喊:“不好了堂哥詐尸了!”
我聽‘詐尸了’這三個字腦子立刻嗡的一下,心也猛地一沉,總覺得會有什么可怕的事情發(fā)生,于是什么都沒有說,就急忙跑出院子。
那個堂弟也隨著我跑了出來,堂弟的聲音顯然也驚到了大舅,等我們跑出院子的時候,大舅也跟了上來,而且表情特別嚴肅,我從來就沒有見他這么緊張過。
我邊跑就一直在想,怎么會詐尸呢?我父母的尸體明明都已經火化了,最近也沒有聽說村子里有其他人過世,我怎么都想不到會有人詐尸。
路上我轉頭問那個堂弟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個堂弟滿臉驚恐的看著說道:“我們到墳地的時候,剛要把下葬,就突然從你……媽的墓碑后面竄出來一只僵尸,而且和你媽長得非常像,特別恐怖,我們嚇得也沒顧上下葬,就各自逃命了,我跑得比較快,而且猜你們應該不會這么快知道事情,這才特地跑過來告訴你們的!”
“和我媽媽長得像,這么可能,我親眼看到我老媽已經被火化了,她不能出現(xiàn)在墳地里!”我聽了堂弟的話之后,心里充滿疑惑和不安,為了減輕不安,我激動的反駁了堂弟的話。
這個堂弟張了張嘴像是想要和我說什么,但是最后還是沒有說出口,只是沖著我擺了下手說道:“我得回去了,你們自己去吧!”
我點了下頭,畢竟如果墳地里真的有一種僵尸的話,那帶著一個普通人去總歸不方便,還是我和大舅兩個人去比較合適。
從出來一直到現(xiàn)在,大舅就沒有說過一句話,而且始終面色凝重,這讓我頗為奇怪。
于是我忍不住詫異的問道:“大舅你和我可都是親眼看都我老媽的尸體被火化的,她的尸體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在墳地里?”
“這個不好說,咱們得先看看那只僵尸的樣子,但愿它走的足夠慢,還沒有進入村子,不然的話后果不堪設想!”
大舅的聲音微微顫抖,我能感覺到他的不安和心里的困惑一點都不比我少,盡管我還是有些著急,但是一直忍著不和他說話。
跑了一個多小時,我們終于趕到墳地的入口,當我和大舅看到墳地的場景是,不禁嚇了一跳,遠遠的我就看到一個穿著黑色喪服女人正咬著村里一個人的脖子。
這個穿著喪服的女人面色蠟黃,眼窩深陷,雙目無神,皮膚干癟,看上去簡直就是比貞子還要嚇人,但是我仍然能夠依稀認出,這個女人真的和我媽媽長得很像。
我記得在快要火化之前,我曾經掀開簾子看了她最后一眼,當時她的表情就已經開始猙獰了。
或許那就是尸變的前奏,只是我們沒有注意這件事,不然也不會這么在這里遇到她。
此刻墳地里的場面非常混亂,人的哭喊聲,東西掉落的聲音,以及奔跑逃命的聲音層出不窮,而我父母的骨灰盒則被隨意的丟在地上,好在這東西是密封的,不然骨灰都要撒出來了。
“這具尸體怎么會和你媽這么像,不可能是她呀!”
大舅雙眼圓瞪看著那個穿著我老媽入殮時一模一樣的壽衣,看上去非常詭異。
不過我看出此刻還真的算是詐尸了,因為那個穿黑壽衣的家伙正追著一個老人跑,這個老人我們村都認識,是一位比較德高望重的人物,幾乎紅白喜事就沒有不清他的,而且平時為人也不錯,所以我急忙搶過大舅手中的符紙,急忙跑過去,迅速將符紙貼在了穿著黑色壽衣的家伙額頭上。
“小飛不要那么做!”這時大舅突然像回魂了似得沖著我喊道,但是他的話說晚了,我已經將符紙貼在了僵尸的頭上。
這個穿壽衣的家伙立刻渾身抖動了一陣,就消停了下來,我送了口氣,以為事情都已經解決了。
但是無意中一回頭,突然看到大舅正拿著自己的桃木劍,死死的盯著那具穿著壽衣的家伙,如臨大敵。
我愣了一下,感覺似乎有什么事情做的不對,但是還沒來得及多想,就聽到老頭激動的說道:“哎呀我的媽呀,小飛幸好你今天及時趕到,不然我今天可能就要交代在這里了!”
我聽了他的話十分愧疚,畢竟事情的起因都是我引起的,我真的沒有資格接受他們的道歉。
“嗷嗷嗷……”就在這時我們身后突然傳來一絲狂吼,那聲音像是在發(fā)現(xiàn)一種來自心底的憤怒,老頭聽了之后,立刻嚇得雙腿一軟直接坐在地上了。
而我轉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符紙早就掉了,此刻這個穿著黑色壽衣的家伙正死死的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