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怎么會這樣?我老媽好像不大對勁!”我深吸兩口氣,換了好幾秒鐘才終于緩過來,于是完全不顧周圍的反應(yīng),就沖著大舅激動的喊道。
我大舅看上去倒是比我冷靜得多,看他一臉凝重的樣子,倒是像早就知道會這樣似得。
而其他人則想見了鬼似得,都離我父母的尸體遠(yuǎn)了不少,我從他們的眼中看到了恐懼。
這也難怪普通人遇到這么詭異的事,自然會不斷的想象各種可怕的可能,最后將自己嚇到。
“看來事情比我想象的嚴(yán)重得多,我得知你父母是被惡鬼害死的時候,就連夜讓程昱帶了這兩口安魂棺來,但是他們兩人的怨氣實(shí)在太重,咱們做法事途中又出了這么多的亂子,想不尸變都難!”
大舅走過來低頭看了眼我老媽的尸體,根本就沒有怪我擅自掀開老媽臉上蓋著的白布,而是神情凝重的將一張符紙貼在老媽的額頭上,這才對那個火化工說道:“先火化這具尸體,我們會加錢的,出了點(diǎn)亂子。”大舅邊說著邊將一根茶葉棒塞進(jìn)老媽的嘴里,大舅看到我皺著眉頭,于是說道:“這個必須含著,因為不讓你媽空口,這時習(xí)俗。”
我點(diǎn)了下頭,自從看到老爸的尸體半路上差點(diǎn)尸變之后,我心里早就服了大舅了,現(xiàn)在無論他說什么,我都會聽。
火化工大概是見到奇形怪狀的尸體太多了,盡管別人都很害怕,但是他們還是很淡定將尸體推進(jìn)了火化爐里。
大舅苦笑了一聲低聲說道:“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進(jìn)去看看,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聽了之后不禁了一愣,不過很快就想想起之前的確聽說,煉尸的時候,家屬是可以進(jìn)去看的,只是神經(jīng)要足夠堅挺,不然根本受不了那種刺激。
所以沉思了片刻,我才咬著牙跟著大舅走和那個推著我老媽尸體的火化工走進(jìn)了火化室。
我原本以為將尸體推進(jìn)煉石爐就完事了,卻沒有想到事情根本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簡單。
把尸體推進(jìn)煉尸爐只是其中一步,因為尸體并不能完全燒掉,還需要放在火爐上繼續(xù)燒,火化工必須像烙餅似得,將尸體來回翻,盡管那時我母親的尸體,但還是看得我忍不住想要吐,我現(xiàn)在開始佩服這些火化工的工作。
等他們把我老媽的尸體收出來的之后,我急忙用實(shí)現(xiàn)準(zhǔn)備好的骨灰盒裝好,擺脫本家一個堂哥幫忙拿著,自己則又跟著大舅進(jìn)去看我老爸的尸體火化。
相比較而言,我更擔(dān)心我老爸的尸體會詐尸,因為他之前就又詐尸的跡象。
“大舅你經(jīng)常看這樣的事嗎?”把我老爸的尸體送進(jìn)火化爐的時候,我清楚的看到老爸的胳膊已經(jīng)長出了綠的斑點(diǎn)。
這讓我想心里不禁一驚,因為只有尸變的尸體上面,才會長那樣的東西,看來大舅是對的,如果不是他一直用符咒壓制著我老爸的尸體,恐怕他早就跳出來咬人了。
“沒有我也是頭一次看,這樣放心一些,你父母真是太慘了,竟然連死后都這么不得安寧,我也算送他們最后一程!”
大舅淡淡的看了看我,雖然他也是頭一次來,但表情卻比我淡定得多,就像是看慣了這些似得。
我們?nèi)齻€活人之中,還屬他最冷靜,就連那個火化工看到我老爸尸體上的綠毛,都不禁哆嗦起來,一邊火化,一邊低聲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看上去他們這一行當(dāng)也有自己的規(guī)矩,這些是我們這些外人不會懂的。
好在我老爸的尸體有驚無險的被火化成了骨灰,我將骨灰小心翼翼的裝進(jìn)骨灰盒里,看著父母的骨灰,只覺眼睛痛,而心更痛,他們就這樣永遠(yuǎn)的離開我,住進(jìn)了一間冰冷的小盒子里,永遠(yuǎn)離開了這個世界,這讓我至今都有些接受不了。
“行了小飛,這也是他們的命中該有的劫難,既然渡不過劫難,也就只有這樣的結(jié)果,你也別太難過,咱們必須得在十二點(diǎn)之前把你父母下葬,還是抓緊時間吧!”
這時大舅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話還沒等說完,他就干嘔了一聲。
我還以為他哪里不舒服,于是擔(dān)憂的問道:“大舅你還好吧?”
“沒事就是剛才被……那個場景比想象中的還要刺激!”
大舅沖我擺了擺手,程昱這個時候正好走過來給他送了杯水,大舅喝了水之后,才緩過神來。
我無語的看著他,沒想到這老頭還真能忍,明明惡心成那樣,居然還能堅持陪我到最后,到讓我心里多了幾分感動。
等我們走出火葬場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三舅正拉著小美站在門口,小美低著頭一副很委屈的樣子,也不知道做錯了什么,反正我看三舅的臉色,就知道小美闖的禍不小。
“三舅你怎么把小美給帶來了,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真的不適合來這里的!”
我急忙走過去將小美攬到懷中,朝著三舅問道。
“這丫頭不知道自己怎么從房間里跑了出來,我們是最后出來的,她就跟著車在后面跑,一直跟著,我們也是實(shí)在沒有辦法,才把她帶來的!”
三舅無奈的看著趴在我懷中不停哆嗦的小美,欲哭無淚的說道。
我知道這也不能怪他們,于是安撫似得拍了拍小美的頭柔聲說道:“別怕有我在呢,不會有人傷害你的,乖一點(diǎn)好不好小美?”
小美似乎聽懂了我的話,仰著頭看了我一眼,不過既沒有點(diǎn)頭也沒有搖頭。
時間緊迫我也沒有繼續(xù)關(guān)照她,就拉著他跟著大舅朝著之前準(zhǔn)備好喪服的地方走去。
按照我們家鄉(xiāng)的習(xí)俗,送殯的時候必須要穿孝褂子,所以我急忙帶著小美跟著大舅一起套上了孝褂子。
小美非常不安分,我忙的滿頭大汗,才終于將孝服套在她的身上。
她噘著嘴看著我,滿臉不高興,只是這個時候,我實(shí)在沒有空安慰她。
而是拉著她按照大舅的囑咐安排親戚穿上孝褂子,我和一個堂哥分別端著我父母的骨灰,走在最前面。
我怕小美出事,則一手拉著小美,一手端著我老爸的骨灰盒,一路上緩慢的朝著下葬的地方走去。
走到半路的時候,大舅突然湊過來低聲沖著我說道:“小飛你要記住,送殯的時候穿孝褂子是千萬不能中途回去的,如果真的要是回來的話就必須把孝褂子脫掉,否則會給家里人帶來滅頂之災(zāi)。”
我點(diǎn)了下頭,表示自己記住了,于是拉著小美繼續(xù)往前走。
邊走邊聽著送殯的人吹得嗩吶聲,咿咿呀呀的,聽上去非常怪異,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心里非常不安,像是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似得。
于是下意識的抱緊了自己懷中的骨灰盒,生怕它會突然掉到地上,那樣我就真的是對老爸太不敬了。
然而很多事情就是這樣,按到了葫蘆起了瓢,眼看著墳地就要到了,我剛想松了口氣,小美就突然掙脫了我的手,朝著身后跑去。
我急忙喊道:“小美別亂跑,這樣會出大事的!”
但是小美根本就不停我的話,跑的飛快,一溜煙就沒了蹤跡。
我心急如焚,她本來就發(fā)了瘋,如果這個時候遇到什么壞人,或者被吊死鬼利用,那豈不是真的要經(jīng)受滅頂之災(zāi)了。
于是我想也沒想,就飛快的將老爸的骨灰盒遞給了身后的一個堂弟。
隨后飛快的朝著小美離開的地方跑去,由于匆忙根本就沒有來得及脫下孝褂子。
大舅看到我們拋開之后,立刻長嘆了一聲,低聲說道:“程昱一會你來主持下葬,我去追小飛,真是家門不幸!”
說完大舅急忙脫掉孝褂子,隨后也飛快的朝著我追了過來,我剛跑出去沒多遠(yuǎn),所以很快被大舅追上,大舅幾乎是邊跑邊強(qiáng)行從我身上將孝褂子扯了下來。
我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小美身上,自然沒有理會這些,而是一路追去,眼看著小美跑進(jìn)了我家門,我才終于松了口氣。
也跟著跑了過去,但是等我們跑進(jìn)門的時候,發(fā)現(xiàn)小美已經(jīng)在門口暈倒了。
我們和她進(jìn)門也就差了半分多種,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她就暈倒在這里,就像是故意把我們引回來似得。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舅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小美,順手從口袋里拿出茶葉放在她的嘴里。
我詫異的看著大舅問道:“大舅你這是在做什么?”
“這是為了與死者一步調(diào),否則會有大災(zāi),這個小美也是個薄命的人,命途多舛!”
大舅摸了摸小美的脈搏,隨后有些無奈的說道。
我急忙脫下小美身上的孝褂子,隨后將她抱起來朝臥室走去,大舅則跟在我身后,面色陰沉的快要擠出水來。
我茫然的看著大舅問道:“大舅這樣不是能擋過大災(zāi)了嗎?您還擔(dān)心什么?”
舅舅皺著眉頭說:“雖然這災(zāi)抵過去了,但是大災(zāi)可躲,小災(zāi)難逃,恐怕你家會有災(zāi)難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