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字巡是誰？”我不明白，立即問道。
“小楊，你快去抓住那個人。”老葛答非所問，他手指了指剛才給我們送畫的那人。
“哦！”我應(yīng)了一聲，趕忙向那人撲了上去。他給我們送完東西后，又回到了人群中。我用了擒拿的手法，一把將他按在地上。他受到了驚嚇，大聲叫喊著，呼喚身邊的同伴前來幫忙。那些個同伴也不是吃醋的，畢竟大家都是輪滑社的。他們一擁而上，接下來反倒是把我制服了。
“干什么？”我在人群中大喝了一句：“我是警察。”
但竟然沒有人相信，他們用疊羅漢的方式把我壓在地上。若不是老王趕著過來，我這一回可算是栽了。
“我告訴你，你剛才的舉動可是襲警哦！”我被解救出來后，指著那家伙說道。
“我……不是……我剛剛真不知道你是警察啊。”他既感到委屈，也感到惶恐。
“老實點！”我心里有氣，恨不得全部發(fā)泄在這小子的身上。
“這位同學(xué)，我們就問你一點事情。”老王笑了笑，把我推到了一旁。
“哦，你們盡管問吧。”那同學(xué)弱弱的說道。
“這東西是誰叫你送來的？”老葛指著手里的塑料袋，問道。
那同學(xué)想了想，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反正，他就叫我把東西拿給你們。”
“男的女的？什么時候的事情？”我又搶著問道。
“男的，大概在半個小時以前。那會兒我們社團活動剛剛開始，他就在這個籃球場內(nèi)把東西叫給了我。”那同學(xué)說著，往自己的褲袋里掏了掏，跟著拿出一張照片。
他把照片遞到老葛手上，然后又說：“那人說把東西交給這個警官。”
照片上的人是我，那是我剛從警校畢業(yè)時拍的，樣貌要比現(xiàn)在英俊得多。勉勉強強也可以叫得上小鮮肉。
“那人張什么樣你還記得嗎？”老葛接著又問道。
“長得很普通，具體什么模樣我還真有點說不上來。”那同學(xué)說完嘿嘿笑了笑，用手摸著后腦勺，“不怕你們笑我，其實我是個臉盲。”
“是這樣啊。”老葛聽完，笑了笑，然后面向我說道：“小楊，你跟這位同學(xué)道個歉。”
“道歉？”我吃了一驚，“為什么？”
“對不起啊，這位同學(xué)。”老王毫不猶豫替我把事情辦了，他接著和那人握了握手，又說道：“謝謝你，沒事了，你可以走了。”
“看來，這一趟我們來對了。”我望著那同學(xué)遠去的背影，對老葛他們說道。
“走吧，該回去了。”老葛點了香煙，轉(zhuǎn)身便走。
我不理解剛剛發(fā)現(xiàn)了線索為什么不繼續(xù)追查下去，于是著急著追問了一聲：“組長，為什么不繼續(xù)查下去了。這學(xué)校一定有問題。”
“這學(xué)校沒問題。”老葛邊走邊告訴我道：“是我們身邊的人有問題。”
“什么意思？”我突然停下了追趕的腳步。
這時候，老王追了上來。他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是回局里吧。”
回到局里，又快到半夜了。不過，反正我已經(jīng)做好了熬夜的準備。新出現(xiàn)的線索能夠讓我興奮。食堂為我們?nèi)藴蕚淞孙溩?，那是三大碗鮮肉餃子，汁多味美，吃下去可真叫人享受。
吃完餃子，我和老葛各自抽了一根煙。因為帶來的中南海已經(jīng)抽完了，所以這幾天我們改抽長白山。
“兩位領(lǐng)導(dǎo)，你們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抱怨了一聲。
剛剛好不容易發(fā)現(xiàn)了一點線索，為什么就突然終止調(diào)查了呢？難不成還害怕組織的人在學(xué)校設(shè)有埋伏不成？
“在那個學(xué)校待下去只會浪費時間。”老葛笑了笑，吐著濃濃的煙霧，“組織既然能夠算準我們什么時候到學(xué)校，難道你以為他們還會留下線索讓我們追查嗎？”
“百密一疏的道理你們不會不知道吧？”我心里有氣，說話略微放肆了一點：“他們就算把線索都清理，可總會留下疏漏的。只要我們認真找，肯定能夠發(fā)現(xiàn)貓膩的。”
“你說得沒錯。”老王對我笑了笑，“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那里是學(xué)校。如果我們鬧出太大的動靜，可是會引起恐慌的。到那時候，就真的中了奸計了。”
關(guān)于神秘組織的事情，尚未在警局立案。目前還存在我們特案K組秘密調(diào)查的范圍，如果我們?yōu)榱诉@件事情，把學(xué)校里鬧得人心惶惶，結(jié)果還沒拿到什么有力的證據(jù)。那么，一些針對特案K組的勢力又該借機打壓了。
我冷靜下來分析了一下老王的話，覺得有些道理，便點了點頭。
“更何況，最重要的線索已經(jīng)在我們手上了。”老葛說著，把畫卷攤到了桌子上。
他告訴我們說，張字巡便是張巡，但這幅字畫是不是出自張巡之手還要找專人鑒別?？磥恚魈爝€得去一趟當(dāng)?shù)氐奈穆?lián)找那位專家。
這時候，我又回想起老葛說，我們身份有問題，就跟上問了一聲：“你是不是發(fā)現(xiàn)內(nèi)部有奸細？”
老葛點了點頭，說道：“從人皮尸案起，我就開始懷疑了。只不過，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內(nèi)奸是誰？”
“有可能是我們特案K組的人嗎？”我試著問了一句。
“不可能！”老葛瞪了我一眼，有些嚴厲的說道：“就算是哲南我也不相信他會是內(nèi)奸。”
或許真是我多疑了，今晚只有我們?nèi)?，可以相互作證，誰都不可能是內(nèi)奸。至于沈放，她留在了醫(yī)院，也有當(dāng)?shù)氐木熳髯C。
“那吳教授呢？”老王又問道。
“是我搞錯了。”老葛嘆了口氣，點燃了第二根煙，“張巡的字畫落在了我們手上，他可以排除懷疑。其實，我一早就不該懷疑他。這樣，小丁也不會發(fā)生意外。”
“但不管怎么樣，我相信這內(nèi)奸是我們系統(tǒng)內(nèi)部的人員。”他猛吸了幾口煙，接著又說道：“到了今天我總算是領(lǐng)教到組織的實力了。”
“可他們?yōu)槭裁匆炎之嬎偷轿覀兪稚夏兀?rdquo;我和老王都感到不解。
“或許是一種問候吧。”老葛沉吟了一番，說出了一句古怪的話。
可我覺得問候還不貼切，應(yīng)該是挑釁。他們在挑釁我們警隊的能力。無論從謝樂還是娜娜身上，無不宣示著他們擁有只手遮天的能力。警察和犯人都可以被他們玩弄在鼓掌之間。
“好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老葛說著，擠了擠眼睛。看到他一臉倦意，我們的困意也襲了上來。
我們商量完畢，明天八點到局里報道，然后出發(fā)去文聯(lián)找人。回到賓館，我沖了個熱水澡很快就睡過去了。
今晚，我又做夢了，而且竟然是夢到了章哲南。只見他被囚禁在一個鐵籠子里，身子已經(jīng)被折磨得不成人樣。他跪著向我哀求：“小楊，快來救我，快來救我。”
“你在哪里？我要怎么救你？”我趕緊問。
“我在龍尸寨……”章哲南說話間，我的視線開始模糊了。
就在這時候，我也從夢中驚醒了。后背嚇出了一身的冷汗，我坐起身來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然后又看了看時間，發(fā)現(xiàn)才四點左右。
“反正睡不著了，看看電視吧。”我喃喃了一句，打開衛(wèi)星電視，正好趕上歐冠回放?？赐昵蛸悾瑫r間也到了早上。我洗漱完，吃了點東西便出發(fā)去了警局。
過了半個小時左右，老葛和老王也到了。老葛和局長交待了幾句，便驅(qū)車前往文聯(lián)。今天，我們終于找到了那位專家。他姓葉，我們干脆就叫他葉老。
葉老是不但是收藏大家，而且寫了一手好書法。在草書界，他可是叫得上名號的。老葛道明了來意并且奉上了昨晚拿到那副字畫。
葉老一聽是張巡的字畫，瞬間開心的不得了。他說，張巡的作品在市面上還沒見到過。也沒聽圈里的人提起過，不知道是不是真品。
他說著來回擦拭著自己的老花鏡，然后開始慢慢鑒定起這幅字畫來。他這一鑒定，比我便秘時上廁所的時間還要久。我們一等就是一個上午，老葛把盒子里的香煙都抽完了。
大概到了12點左右，葉老才舒了一口氣，告訴我們道：“由于張字巡的作品尚未在市面上出現(xiàn)過，所以我也不好確定，需要到北京找更多的專家一起來鑒定。不過，以我個人對書法的理解，這畫卷上的題字，意境非凡，堪稱大家之作。”
“這幾行字寫了什么呀？”我多嘴，問了他一句。因為是草書，以我的眼力壓根看不出來。
“這是一首絕筆詩。”葉老告訴我道：“當(dāng)時的張巡鎮(zhèn)守的睢陽城正好要被安祿山大軍攻破了，他決意死戰(zhàn)，這首詩是做給自己家人的。”
“那這幅畫呢？”老葛跟著問道。
“畫上的人應(yīng)該是她的妻子。”葉老皺起了眉毛，嘟著嘴巴說道：“當(dāng)時的睢陽城已經(jīng)沒有糧食，張巡為了守城，不但殺死了戰(zhàn)馬，而且還把他的妻兒都殺了。”
“難不成他還吃了自己的妻兒？”我聳了聳肩。
“你說對了。”老王點了點頭，說道：“有空可以去翻一翻歷史書。”
“這個……”我竟然無言以對，視線立刻從畫上收了回來。
然而，就在這時，畫卷上突然多了一行小字。這行小字是用宋體寫的，我看得懂。
“你們好，這畫絕對是真跡。是當(dāng)年老祖宗從睢陽城中帶出來的?，F(xiàn)在，我把它送給你們，算是打聲招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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