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天氣原因,飛機晚點了半個小時,我們于晚上七點鐘抵達了阿俊就讀的城市。當地警方很重視我們特案K組,他們早就準備好了一切。我們一下飛機,就被入了一輛金杯面包車內。車內的同志說,為我們準備好了接風的飯局。
在他們盛情邀請之下,我們推辭不掉。飯局就安排在警局的食堂內,一桌子小菜都是北方特色風味。席間,我們和當地的同事溝通了一下案情。他們說,知道特案組的專家還會再來,所以至今沒有動過現(xiàn)場的一草一木。另外,那名叫娜娜的同學仍在努力搜索之中。
這個案子雖然由特案K組負責偵破,但是地方上的同事們也出了不少的力。正是由于他們的極力配合,才使得特案組能夠獲得第一手資料。為此,老葛很感動。他極少喝酒,但這一次卻主動敬了東道主一大碗老白干。
丁壯壯和沈放也是北方人,他們一見到酒心中的那股子豪氣就涌上來了。老葛敬完酒之后,他們兩人就跟著湊熱鬧??蓻]想到的是,換來了老葛的一頓批評。老葛說,待會還要討論案情,不允許組員在工作期間喝酒。
“可是……領導你不喝酒了嗎?”丁壯壯感到委屈,喃喃了一句。
老葛竟被他說得無言以對,只好拉沉著臉。沒辦法,誰叫丁壯壯有理呢。
“老葛,你這事情做得不對。”虧得老王會使眼色,他給自己倒了一碗酒,站起來說道:“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事情,你可不能做。”
他說著又對在坐各位招呼了一聲:“來!我們大家都舉起碗來喝一杯,預祝本案能夠順利告破。”
一碗酒下肚,我們的熱情都被點燃了。在飯后隨即進入了工作狀態(tài),根據老葛的安排,我們被分成了兩組人。老王帶著沈放和丁壯壯去阿俊所在的藝術大學了解情況,爭取把和阿俊有關的人都找出來。他們的口供或許對于整個案件有所幫助。
我和老葛以及當地的幾名同事一同前往案發(fā)現(xiàn)場,這是一片位于山區(qū)的荒地,最近才被政府接手,原本是要計劃著把它改造成垃圾場。從警局到那里需要4個小時的車程,所以我們到達之后已經是午夜。
案發(fā)現(xiàn)場由警察和協(xié)警混合看守,24小時從不間斷。由于,這里位于山區(qū),四周都是漫無邊際的大山。所以,他們只能把封鎖的邊界縮小。根據上級指示,他們監(jiān)控的區(qū)域僅限于那一片荒墳和鬼屋??杉幢闳绱?,卻還是出動了大量的警力。這些天下來,現(xiàn)場同事們早已疲憊不堪。大家伙都指望著老葛和特案K組能夠盡管破案,好讓他們告別這個苦差事。
老葛一下車便向兩個監(jiān)控點的負責人了解情況,我跟班做筆錄,大概進行了一個小時。據他們反應,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嫌疑人出沒。這似乎早就在我們的預料之中,所以也沒有太大的失望。
了解完情況,我們回到鬼屋。鬼屋有燈光,我的記性還不錯,掃視了一眼后不覺發(fā)現(xiàn),電影中的場景和這里一模一樣。老葛說,那是自然的。陳博士做事情一向嚴謹,所以拍攝影像時是實地取景的。
我聽完又說,陳博士的方法很新穎。不如,我們也在現(xiàn)場試一試?
老葛想了想后,點頭同意道:“這個法子好,或許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新的線索。”
他在這行這么多年,最為崇拜的就是陳博士。正所謂愛屋及烏,陳博士用過的方法對于他來說,可以充當教科書。
于是,我們根據電影中的情節(jié),再次還原了案犯的經過。這一次,由我來充當阿俊??僧斘覄傔~進這間屋子的時候,立馬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的地方。
“怎么了?”扮演局外人的老葛,走過來向我問道。
“蠟燭沒有亮。”我告訴他道:“阿俊說過,他們一走進這間屋子,地上的白色蠟燭就瞬間亮了起來。”
“楊警官,你不會在說笑吧?”扮演胖虎的同事看著我說道:“蠟燭又不是智能電燈,沒人點燃的話,當然不會自個亮了。”
“問題就出現(xiàn)這個截點上。”老葛也意識到了情況,他說著習慣性的點燃了香煙,“你們說蠟燭是怎么亮起來的呢?”
電影中可以利用后期技術來實現(xiàn),可回到現(xiàn)實卻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無論,我們做了多少次嘗試,始終不能完成這個情節(jié)。
“阿俊看到的蠟燭會不會和我們使用的不一樣?”最后,我只能得出這個結論。
當阿俊報案,當地警方趕到,離案發(fā)時間已經過去7個多小時,現(xiàn)場的蠟燭早已燃燒殆盡。因此,我們搜取不到這項證物?;蛟S,這蠟燭被人做了手腳,在某種情況下會自動點燃也說不定。
“也許吧。”老葛點了點頭,接著說道:“當時,檢查現(xiàn)場的時候也沒找到任何有關蠟燭的痕跡。”
這是很不正常的,根據日常的經驗來判斷,即便蠟燭燃燒完了,也會在地上留下點殘留物質??墒?,這一次實在太干凈了。做刑警的直覺告訴我們,往往太干凈的東西就是有問題的。正所謂水至清則無魚,其中必然有貓膩。
“會不會是人蠟?”有同事接上話說道。
“什么是人蠟?”老葛感到疑惑,他手里的香煙灰掉了一大截。
“人蠟就是點給鬼用的。”那人頓了頓后,很輕聲的說道:“我小時候住在農村,聽老一輩的人說鬼走路也怕黑,所以他們會帶人蠟。”
他說著又朝荒墳地指了指,顫顫的說道:“你們看這里有那么多墳墓,到了忌日也沒個人打理燒點紙錢什么的。指不定就鬧鬼了呢。”
沒想到這人當了警察還如此迷信,可我偏偏不信鬼。當初人皮尸案的時候,也有人說我在運河是被鬼掐暈的。但到了后來還不是人為導致的。
“照你的說法,當時蠟燭忽然間自動點燃了,是由于鬼的原因?”老葛聽完,微微一笑,反問了一聲。
“也……也許吧。”那人也不敢確定,慌張的低下頭去。
“小楊,你怎么看?”老葛繼而問我道。
你大爺的,當我是元芳啊!每當他這么問我的時候,我的內心總有少許反感。
“人蠟確實存在,但不是所謂的鬼用品。”我也給自己點燃了一根香煙,接著說道:“在我國古代點人蠟是一種極為殘忍的酷刑,你可以去讀讀三國,當初董胖子死后就是被人點人蠟的。”
“小楊,你的歷史讀得真好。”老葛聽了,微微一笑。之后,他又來回徘徊了幾步,跟著說道:“不過,人類脂肪的燃點一般在200攝氏度左右,這么高的溫度恐怕已現(xiàn)場的情況是達不到的。”
老葛用最簡單的科學知識打破了迷信,人蠟的討論就此結束。到最后,我們得出最有可能的結論是阿俊在說謊。他故意渲染恐怖的氣氛,目的可能是在掩飾什么。
我們花了足足兩個小時的時間,才把案發(fā)經過演示完畢。期間,發(fā)現(xiàn)了許多貓膩。包括阿麗和胖虎的死亡。
憑著老葛對現(xiàn)場的直覺,他認為不單單是阿俊,就連死去的阿麗和胖虎都有可能說謊。
最后,我們還模擬了娜娜逃跑的路線。這里雖然四周都是大山,但逃跑的路線只有兩條。要么進入山野,要么通過荒墳地跑到公路上。
而我們通過分析,更傾向于第二條路線。
因此,老葛決定在天亮之后,進行大規(guī)模的搜索墳地。在這個決定后,他還向當地有關部門申請了幾臺挖掘機。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難道他像把這片荒墳給掘了?
雖然是荒墳,但畢竟底下埋著人。這么做是很不道德的,中國人常說死者為大。我雖然不是迷信主義者,但始終不贊同老葛這種過激的做法。
于是,我還是忍不住問了他一聲:“組長,你要挖掘機干嘛?該不會……”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老葛瞇著眼睛,笑了笑。
此時,離天亮還有一個多小時。我們便抓緊時間,瞇了一會眼睛。自從人皮尸案后,我已經鍛煉出超級強大的生物鐘。隨時能入睡同樣隨時能夠蘇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