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我媽面前吃飯不敢玩手機,或者我手機給靜音了,不信你問我姐,她昨晚也沒有聽到我電話響吧。”
我接觸到曉冉的目光之后,無奈,只能默默的恩了一聲。
陳繁聞聲后抬眼看我,那眼神像是在說我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直到我叫你下樓時,你才接了我的電話,吃飯會這么久?”
曉冉聞言后,委屈的說:“親愛的對不起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會把手機靜音了,一有空就看手機,如果還有下次的話,你就懲罰我。”
“下次的事情下次再說,我說的是這次。”
“可是我真的只是在吃飯,你說了你為什么不相信我。”曉冉哭喪著個臉,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陳繁坐了起來,靠在身后的靠背上,十指交插:“如果你還是這樣,我想我們沒有和好的必要。”
“那你到底想要我說什么,陳繁你不要這樣好不好,大家一起來吃飯不應該開開心心的嗎,不要再提分手了行嗎,我真的好害怕,你昨晚什么都沒有問,為什么現(xiàn)在開始質(zhì)疑我的話,而且我們昨天晚上才見的面,你不也看到我確在家里沒有出去嗎?”
“昨天晚上我看到你的時候,你的肩膀上還有頭發(fā)上都是灰塵,你為什么吃飯還能把自己吃的灰頭土臉?”
陳繁一直側(cè)著頭盯著曉冉,眼神絲毫不紊亂,我知道,他這是在逼曉冉說出實話。
這么一來,昨晚的情況就明朗了不少,陳繁之所以會出現(xiàn)在姑姑家的小區(qū),是因為和曉冉見面,然后從曉冉的口中得知我來過,他熟悉姑姑所編造的陰謀,所以為了防止意外的發(fā)生,趕來了喪事店的地下室,沒想到,竟真的碰到了我。
陳繁知道我在懷疑他,但又拉不下臉,所以,他才想通過從曉冉的口中套話,給我一個側(cè)面的解釋吧。
曉冉慌了,精致的妝容在她緊張到泌汗的情況下都有點花了,她吞吞吐吐的說:“那是因為我剛從地下室出來。”
“地下室?和薛燦?”
“不,不是,我一個人去的。”
“你一個人為什么要去地下室?”陳繁慢條斯理的問,像審訊一般,緊張的氣氛,讓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他逼得這么緊,我真怕曉冉會察覺到我已經(jīng)知道了什么。
“我去地下室里面拿東西。”
“什么東西?”
曉冉猶豫了一會兒,說:“一捆香,我們家關公跟前的香爐里沒有香了,我媽叫我下去拿香。”
“拿香需要跪著?”陳繁扭臉,看向曉冉,說的一臉坦然:“其實你的頭發(fā)跟肩膀上根本沒有灰,真正有灰的是你的膝蓋。”
曉冉聞言,驚訝的瞪大眼睛望著陳繁,嘴巴微張,有些荒唐的說:“陳繁,你太恐怖了,你為什么要試探我?”
“我向來就不是個簡單的人。”陳繁伸手,捋了捋曉冉耳邊的頭發(fā),瞇著眼,皮笑肉不笑的說:“你知道的。”
他輕哼一聲,比普通人更要修長的手指,有意無意把玩著胸膛前的紐扣,左右轉(zhuǎn)著,然后,他對曉冉說:“好,我們不說這件事。”
曉冉呆呆的嗯了一聲,聲音聽起來沒有之前那般機靈了。
“我現(xiàn)在問你另外一件事。”陳繁緊緊的盯著劉曉冉的眼睛,期間,連瞟都沒瞟我一眼“當初,薛燦為什么會被冥婚,那具女尸呢?”
我聞言,渾身的肌肉都緊繃繃的提了起來,雖然這件事我一直想要知道,但我沒想到會由陳繁提出來,而且他真正的問題是在問那具女尸,難道說,他也認識何若寧?!
雖然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我還是覺得陳繁這么貿(mào)然的問出這個問題有點不妥,首先,曉冉一定不會說,其次,還會引起曉冉的疑心,她會覺得陳繁跟我是一伙。
然而事實證明,我所有的擔心都是多余的,因為曉冉竟然沒有一點拒絕,就說出了真相。
“何若寧的尸體丟了,我媽跟別人簽的有合同,如果對方知道尸體丟了,我們家就要承巨額賠償,所以我媽故意用沒打磨的有裂縫的木偶讓薛燦上當,然后讓她代替那具尸體冥婚。”
曉冉乖乖的講完這么一段話后,我沒有時間去分析她的怪異之處,因為我已經(jīng)被她的話震驚的大腦一片空白了!
怪不得我那天給何若寧的木偶上色的時候,會被扎爛手,而且一節(jié)好好地木頭,摔倒地上竟然會被摔碎。
原來,這都是姑姑在從中作梗!
那天我問起的時候,她竟然還騙我說是何若寧尸變了,如果不是她在其中有意無意的引導,我也不會去火葬場招魂!
怪不得孫遇玄會說我們的冥婚是個陰謀,原來從一開始,我就被姑姑給騙了,虧我那時候還對姑姑為了我的事情忙里忙外而感動,然而現(xiàn)實卻是,我一直活在姑姑給我設的圈套中!
我胸口悶悶的,有苦說不出。
陳繁正準備開口,我便著急的問到:“你們昨晚在喂我身體里的什么東西。”
我話音剛落,陳繁就扭臉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又是用那種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眼神,不過此時我正焦急地等待曉冉的答案,并沒有時間生他的氣。
誰知道曉冉聞言,竟像幡然醒悟般的轉(zhuǎn)過臉,疑惑的說:“姐你剛才在說什么,我沒聽清。”
我接觸到陳繁疏離而又薄涼的眼神之后,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于是隨機應變的說道:“我說飯來了,趕緊吃吧。”
曉冉笑嘻嘻的哦了一聲,然后拿起一根粗署,沾了點番茄沙司遞到陳繁嘴邊,陳繁閉著嘴唇,不決絕也不接受,曉冉見狀尷尬的遞給我,然后說:“姐,你吃吧。”
我無奈,只好接過吃掉,去味同嚼蠟,腦子里如同安了渦輪一般,飛速旋轉(zhuǎn)……
曉冉為何會一句話前后就判若兩人呢,而且這么秘密的事情,她為什么會毫無顧忌的說了出來?
回想起她方才的語氣,有點麻木,有點平平的,沒有絲毫語感。
隨后,陳繁把玩紐扣的動作便不斷的在我腦海里回放,并不是因為他的那個動作多具誘惑力,而是太突兀了。
幾個疑點相結(jié)合,我竟然得出了一個可怕的結(jié)論,曉冉可能,被陳繁催眠了!
因為我的說話聲,催眠被打斷,所以曉冉才會露出一副幡然醒悟的模樣。
這么說……陳繁會催眠?!
意識到這一點后,我渾身都開始發(fā)冷,因為陳繁無形之中就能把曉冉給催眠,這樣的一個人呆在身邊,該是多么恐怖!
回想起昨晚下車前的那一幕,陳繁也是像剛剛看曉冉那樣,緊緊的盯著我,會不會……他就是在那一刻把我催眠,然后掉包了我的戒指,可是他昨天并沒有摸紐扣呀。
對了!
電視上的催眠師慣用的東西不就是左右搖晃的懷表么,昨晚那塊吊在陳繁手掌里左右搖晃的玉佩,不正是起了懷表的作用么!
這么一想,我只覺的腳底板都在絲絲往外冒著寒氣,曉冉說的沒錯,陳繁真的是太恐怖了!
我強裝鎮(zhèn)定的切著面前的牛排,切的手都在打晃,奈何刀鈍,怎么切也切不開。
“姐我?guī)湍惆伞?rdquo;
曉冉站了起來,話音剛落,手還未伸過來,一雙手就率先拿走了我的盤子,然后把自己的遞給了我。
“吃我這份。”
陳繁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沉默的眼底不帶有絲毫感情色彩,我瞇著眼睛使勁看他,意思是讓他不要這樣,然而陳繁卻絲毫不理會我,依然優(yōu)雅的切著手里的牛排,然后嘴角悄悄的提起。
曉冉不著痕跡的瞪了我一眼,那眼神怨毒極了,卻在我扭頭看向她的那一瞬間,又換上了一副乖巧的面龐,如果不是礙于陳繁,她大概會沖上來,把我直接給揪成禿子吧。
我底下了頭,一邊默默的吃飯,一邊偷偷打量陳繁修長的手指,只見一向打扮簡約干凈的他,中指上竟然套著一枚寬寬的鉑金戒指。
記得孫遇玄說,如果掉包戒指的人不能操控陰陽戒,那么他的手指上,就會留下一道黑色印跡。
陳繁這個舉動,是否在掩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