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手指的粗細(xì)以及手指上面的汗毛來分析,是一根男人的斷指。
很快,林所長通知了下屬和醫(yī)院,當(dāng)然,醫(yī)院算是白跑了,大晚上勞煩殯儀館跑了一趟——因為經(jīng)過醫(yī)生診斷,房齡脈搏和心臟停止了跳動,瞳孔也開始潰散,已然是身亡了。
最后,斷指的主人找到了,是一個外地的富商,尸體就在賓館被發(fā)現(xiàn),巧合的是他居然就住在我的房間對面。
在讓醫(yī)生給我的腿打上石膏后,向醫(yī)院借了一副拐杖,杵著來到了發(fā)現(xiàn)尸體的房間外,我向里面望了一眼就走開了。
林所長第一時間進(jìn)到了房間中,他從房間走出后給我說,死者被砍下了人頭,身上還穿著壽衣,和鹽亭兇殺案的其他被害者一樣,顯然又是一位新的被害者。
聽見這話,我搖了搖頭,林所長說地上還有著粘稠的血液,還沒有凝結(jié),說明死亡時間不超過兩個小時。
而兩個小時前,我已經(jīng)住到了賓館中,躺到了床上。
兇手這不是相當(dāng)于在我的眼皮底下殺人嗎?真是奶奶能忍,叔叔也不能忍。
此時房間外拉起了警戒線,門口圍著許多大半夜不睡覺聽說死人了起來看熱鬧的人,而我坐在樓道口,等著縣里的法醫(yī)鑒定現(xiàn)場。
抽著煙,我不得不感嘆人活在世真有緣分這一說,本來是調(diào)查鹽亭兇案去靈山火葬場,可沒想到,碰巧在火葬場冷凍室的下方暗渠中發(fā)現(xiàn)了房齡的拋尸地點。
結(jié)果房齡逃跑把垃圾桶撞翻,垃圾桶里散落出來一截手指,跟著手指展開搜索,找到了鹽亭兇殺案的新被害者。
這下,靈山火葬場的暗渠女尸案算是破了,兇手是房齡,但鹽亭縣最近的兇殺案還沒有破。
抽完了煙,我走向了三樓的公共洗手間。
公廁中沒有人,安靜的可以聽見心跳,只有水龍頭是誰沒有關(guān)緊,一滴一滴的流著水。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心中的壓抑隨著體內(nèi)污濁之物排出而得到釋放,完事后,我走到廁所門口的水龍頭前,想洗洗手。
擰開水龍頭,從里面涌出來的液體不是水,當(dāng)時我望著鏡子,沒有注意,只覺得比水粘稠許多。
我低頭一看……
血,滾燙的鮮血,還散發(fā)著熱氣,帶著濃濃的腥味。
更令我驚訝的還在后面,當(dāng)我嚇的咽了咽口水,再看鏡子時,鏡中沒了我的身影,鏡子里面有一個女人。
那女人皮肉脫落,露出森森白骨,眼珠缺了一半,帶著眼白掛在鼻子上,她看著我……
竟然在向我笑!
“啊”。我哪怕是膽子大,可眼前的一幕,還是嚇的我驚聲尖叫。
鏡子中的女人見到我嚇的沒了血色,嘴角的笑容越發(fā)燦爛,水龍頭中還流出了一些帶血的模糊凝固物。
好在不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我竭力的平復(fù)自己恐懼的內(nèi)心,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我再定睛一看,水龍頭流出的依舊是水,鏡子中也根本就沒有什么女人。
“又出現(xiàn)幻覺了,丫丫的,越來越頻繁了!”
在洗手臺前,我雙腿發(fā)軟,渾身冷顫。
過了足足十分鐘才反應(yīng)過來。
“孫組長,你在哪里?法醫(yī)有初步鑒定結(jié)果了”。樓道中,傳來了林所長的呼喊。
我隨便應(yīng)付了一聲,用手干搓了一下臉,擦了擦額頭嚇出的冷汗,向林所長走了去。
身后,公廁中水龍頭還滴著水,恍惚間,我覺得后面的鏡子中有人在看著我。
穿過警戒線,我進(jìn)到了案發(fā)房間中,一進(jìn)門,我便聞到了一股極濃的香水味,香水有可能是兇手故意為之,為的是掩蓋濃烈的血腥味道。
被害者蜷縮著身子,躺在床上,他的頭顱被砍下扔在垃圾桶中,從他的頸脖動脈處涌出的鮮血,染紅了白色的床單。
死者的十根手指全被砍斷,法醫(yī)根據(jù)傷口的切入點分析,是死者活著的時候砍斷的,并且這里不是第一案發(fā)現(xiàn)場。
是兇手把尸體搬運到這個房間中的。
在房間的浴池中,有一個帶血的大袋子,里面有著被砍下的另外九截手指。
兇手為什么多此一舉要把尸體搬運到賓館中,而且還是在我居住房間的對面,他有沒有深意,又或者根本就是在挑釁我?
賓館的旅客入房記錄上登記的是晚上十一點二十分開的房間,由于鹽亭縣在這方面查的不是很嚴(yán),賓館并沒有登記開房者的身份信息,同樣沒有監(jiān)控攝像頭。
據(jù)前臺的接待員回憶,開房的是一個高大男人,穿著一身大衣,帶著一個鴨舌帽和口罩,手里的確提著一個大袋子,看樣子還挺沉的。
要不是看在接待員是一個女孩子,而且長的還不錯的份上,我非得好好教育教育這接待員。
大熱天的穿著大衣,還戴口罩和鴨舌帽,怎么都有問題啊!
杵著拐杖出了房間,我看著跟上來的林所長說道:“今天晚上就不睡覺了,我們先回到所里,再研究研究被害者的資料,看看有沒有關(guān)聯(lián)。”
“行,對于這種變態(tài)兇手必須早日把他抓住,不然不知道還會有多少人遭受他的毒手,不過孫組長,在我們回到所里之前,你要不先把衣服褲子穿好?別凍著了。”
林所長說著還看了一眼我下半身的男人的特征部位。
“額……。”
剛剛腦子里在想案情,沒有注意,我的身上還只穿著一條三角褲呢,我就心想說怎么小弟弟感覺涼風(fēng)颼颼的。
我摸了摸鼻子,然后趕緊跑回自己的房間,穿好了衣服褲子。
下意識一摸褲兜,摸出來了一張散發(fā)著淡淡腥味的血紅色紙條。
紙條讓我心里猛的一頓,這紙條是我從李揚的辦公桌里找到的,而李揚為什么會有這張紙條?而房齡的摻和,證明了李揚和鹽亭兇殺案沒有絲毫的聯(lián)系。
房齡死了,李揚被房齡殺害了,尸體還沒有找到,但林所長派人竭力去找了,估計很快會有消息。
我覺得,鹽亭兇殺案或許有一點眉目了。
坐著警車,我和林所長來到了鹽亭縣派出所,林所長把他的辦公室借用給了我,辦公桌上全是鹽亭兇殺案的被害者資料。
我一一把資料看完,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用的線索,除了被害者都是中年男人之外,并沒有其他的相同點。
甚至所有的被害者都互相不認(rèn)識,身份地位,職業(yè),朋友圈也都各不相同。
兇手的反偵察能力特別的強(qiáng),別說拋尸地點,就算是第一案發(fā)現(xiàn)場都沒有留下指紋,足跡,總之一切能指向兇手的證據(jù)都沒有。
我也有點替林所長感到悲哀,我聽到所里的警察在討論,說現(xiàn)任縣長下半年就要滿屆了,林所長也是新縣長的候補(bǔ)人選,出了這么一個案子,恐怕他是和縣長無緣了。
在全部被害者的資料中,有一個名叫張華的人,看上面的照片,和我見到的‘張華’一模一樣。
雖然一晚上的忙碌,并沒有找到有價值的線索,不過我至少有個調(diào)查方向了。
世界上長的想象的人不少,可長的一模一樣,足能夠以假亂真的,除了雙胞胎就沒別的可能,當(dāng)然,去韓國故意整過容的不算,誰叫人家韓國棒子就吃這碗飯呢。
天很快就亮了,我讓林所長開著警車,準(zhǔn)備去鹽亭兇殺案被害者家中去看看。
李揚辦公室的血紅紙條提醒了我,讓我做出了一個大膽的假設(shè)。
有沒有可能兇手殺人之前都會通過各種途徑告訴被害者這一句話,而李揚,或許就是兇手的下一個被害人?只不過他還沒等到兇手找上門,就被李揚給滅口了。
“你會死……你會死,會死……你的頭會被砍下來,你會穿上壽衣,你會死,我就在你身后,在你身后……。”
一切謎底都是圍繞上面的話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