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趙萬生的旁邊,從天昏到天明。
“水,水,水。”在我起了困意的時候,耳邊卻突然傳來了要水的聲音。低頭一看,趙萬生眼睛還沒大睜開,嘴也看不出在動,但聲音卻是真切著。我連忙從背囊里拿出了瓶礦泉水往他嘴里灌著。
咳咳,水多數(shù)順著嘴角流了出來。“寇子,你沒死?”趙萬生一見到我就無比地激動,雙手不住地搖著我的身子,感覺都要被他搖散了。
“師兄,師兄,我這兒不好好的么。瞎說什么呢?”看著灰頭灰臉的趙萬生此時嘴角還掛著水痕,再用手一抹,那臉簡直讓人忍俊不禁。
“傻小子,你笑什么呢?”他伸出手沖著我腦袋就是一個響雷。他這手一伸,我才發(fā)現(xiàn),這老小子在剛才的對戰(zhàn)中手已經(jīng)破的沒皮兒了,肉沾著泥土向外翻翻著。
“師兄,你的手!”我連忙拿過那個背囊,想著趙萬生常在這條道上行走,紗布白藥什么的應該是會裝的。但翻騰了一大頓,卻連個創(chuàng)可貼都沒看到。沒辦法,處理傷口的事看樣子也只能是回到霍家那個大宅子再說了。
“沒事,都習慣了。”趙萬生看都不看一眼受傷的手,而是問了問我在他和那三十幾個怪物大戰(zhàn)的時候怎么就沒了影兒。
畢竟是自家?guī)熜郑矝]什么好隱瞞的。便將事情據(jù)實說了去。
“師兄,那血葬之棺里埋著的就是那個霍啟達的太爺叫做霍尤武。”
“霍尤武?竟然是他?”趙萬生愣了片刻又接著問道,“看樣子他沒把你怎么樣,我說的對么?”
“恩。他說這個局是我們寇家設的,而他現(xiàn)在想要將其解開,所以需要我用一滴中指的鮮血去作為破解的引子。而他也將以其最為寶貴的東西贈予我。”對于趙萬生,我沒什么不能說的。所以連著那只鬼要送我寶物的事情也都統(tǒng)統(tǒng)說了出來。
“要了你的一滴血?還說送你一樣最為寶貴的東西?”趙萬生突然用那血肉模糊地手猛地拍了一下大腿,雖然表情很難看,但他說下去的話卻讓我的臉色更為難看。
“糟了!我們中局了!”趙萬生一個骨碌便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后拉著我就往山下狂奔。
“到底發(fā)生什么了?不是已經(jīng)解開那個局了么?”我一把甩開正拉著我前行的那只手,站在原地看著趙萬生,一臉的不解。
“解開?那家伙是用你的血將這困局給釋放了。”趙萬生見我怎么也不肯往車上走,索性也停下腳步對我解釋道。
“那家伙可真是老奸巨猾!我就覺得我醒來以后,這附近的氣場不大對。我行走這行這么多年就沒聽說過哪有用血來解局的。但用封印者或者后人的血來結印倒是有的,而你?我想就是充當了結印的工具。”趙萬生對我詳細地解釋著,但我卻感覺這話說得是那么的不可思議。
我看著趙萬生,有些懷疑。莫不是這一摔給他摔壞了?但想著趙萬生剛才說起話來也是條理清晰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我逐漸也感覺到這可能真的有些不對,于是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可是……如果他殺了我的話也可以解開封印?。?rdquo;聽完趙萬生所講的話,我認為如果將我殺死那取血結印豈不是易如反掌。又何必要把我拖進那血葬之棺呢?又何必要扯那么大一個謊話來哄騙我呢?
“你以為他不想殺你么?不過是那封印將其大部分能力封印了住,不然怕是你早就成了碎片。”趙萬生這么說完,我不禁有些后怕。不禁在想自己滴進去的那一滴血是不是真的釀成了大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怕是撕成碎片也擔不起了。
“師兄。那他說送我的好東西也是假的咯?”既然那些都是謊話,我知道這送我一個禮物的話也不過是用來哄騙我的罷了。
見趙萬生張了張嘴,臉也隨即抽動了一下,“不,這話是真的!”他用手指著前面,我順著那方向望去。
小路兩側(cè)開始發(fā)生扭曲,那感覺就像是從哈哈鏡中去看一般。樹葉嘩嘩作響,風也吹得更加猛烈。雖說是清早,但卻給人一種午夜的感覺。我的心里也有些發(fā)毛。
接著從地上泥土開始像打著旋一樣的往上聚逐漸匯聚成了一個長著四目,四肢,拖著長長尾巴的怪物。那怪物的兩對眼睛,一對像寶石一般深藍另一對則像是被血染了一般鮮紅。
嘴一咧便露出了兩顆獠牙支楞在外面,一條舌頭像是被誰用浪錘打腫了一般甩在了外面。
“虛皇昊天,氣正成像,現(xiàn)!”趙萬生念咒語時突然讓我有些晃神,因為我想起了她。這個咒語和冷凝之前所使用的似乎是同一個,等到這件案子結束了,我一定要好好問問他是不是也認識冷凝呢?或者知道一些關于冷凝的事呢?
這段時間,我對冷凝真是越來越感興趣。
前面那個怪物搖搖晃晃地向我們兩個撲了過來,嘴里還不斷地吐著火焰,那感覺似乎是想一把火就把我們給燒死在這。長長的大尾巴拖拉在地上,帶著落葉拉楞出來聲音。
從腰間將揚文拔出一只手舉著,另一只手結印念道,“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我看得到每喊出一個字都化作一個一團烈焰擊到了那個怪物的身上,然而效果卻似乎如同撓癢癢一般。
但也就是這不起作用的“撓癢癢”卻也還是激怒了怪物。他搖擺著身軀,加快了腳下的步伐,然后對著我就是一爪子。幸虧矮小了些,如果跟這頭怪物體型一樣的話,我想就是沒死在他的爪下恐怕也得是重傷。我從怪物的胯下鉆了過去來到了他的背面。然后趁其不備一下躍到了怪物的身上。
怪物的身體十分滑膩,而且還帶著一股子下水道的臭味。但為了能夠逃生,我也只能順著他身體的褶皺不斷地往上爬著。
而另一面,趙萬生不斷地用法術牽制著這頭怪物,試圖吸引他最大的注意力。而我也順利地爬到了他脖頸子的位置??粗腔液谏つw下面不斷蹦著的血管,我意識到身下的這個東西可能并不是什么鬼而是一頭真實的怪獸。我操起揚文對準那血管就是一扎,但是似乎是皮太厚,不僅沒出血反而驚動了怪獸。
怪獸回手就是一下,我便直直地躺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寇子,令牌!”似乎前面的趙萬生也受到了威迫,他說起話來的語調(diào)也甚是奇怪。
“令牌?”被他這么一喊,我才想起來。我們并非是兩個人在作戰(zhàn),我們還有猙。于是連忙拿出令牌按照之前師父教的方法念著咒語,令牌的尖端釋放出源源不斷的白氣。而那白氣也逐漸匯聚成一個人,便是猙了。
我指了指前面的怪獸,猙便心領神會。雙手結著結印然后快速沖向前面,腳尖一抬很輕松地便落在了那怪獸的背上。猙伸出手對著那怪物的脊骨咚咚點了九下之后那怪物便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再也動彈不得。
一雙如銅鈴般的眼睛驚恐地看著猙,用那含糊不清的話語問著猙究竟是誰為什么會知道他的死門在那。
見猙微微一笑然后附身對那怪獸耳語了兩句,怪獸的眼睛便瞪得更大了。嘴里還不斷地重復著不可能,不可能的話語。然后,便斷了氣。
我見那怪獸已經(jīng)死得很透了,便問猙他剛才究竟是說了什么。但猙卻不說話,化作一股白煙又鉆回了令牌中。
見此,我也只能將令牌又插回了腰間,看著對面的趙萬生。這兩天,他的確是很拼的,靈力也真的是受到了很大的侵損。
“師兄。”經(jīng)過了怪獸的事件,我明白自己真的是辦了件錯事。而趙萬生的決定是正確的,于是便向告訴他我明白了,一起回那別墅去的話語。
但卻發(fā)現(xiàn)趙萬生再一次暈倒了。因為是在山上,若不是因為剛才的情況的話,我想我可能會選擇守在他身邊等著醒來一并下山。但此時,我卻并不是這么想了。一把扛過趙萬生便往山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