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如此詭異的狀況,要說不怕那是假的,并不是我怕死,而是由心而發(fā)的一種懼怕,本能的我的腳就想往黃紙擺出的八卦陣型外跑。
可還不等我的腳抬起,就見擺成小道一般的兩溜紙錢轟的一下燒了起來。
“時間到了,走”。劉忠義的話剛說完,就用力的在我背后拍出了一掌。
我的身體就像是處在無重力的空間里一樣,直直的飄出了八卦陣圖,踏入了紙錢小道。
呼的一下,眼前的場景完全改變了,就像是彩色照片突然變幻成了黑白照片一般,四處都是灰蒙蒙的。
“來者何人?”隨著話音落下,兩把鬼頭叉交錯的擋在了我的面前。
我立馬想起了劉忠義的話,低頭悄聲的告訴身后的劉忠義,前面有人問來者何人。
劉忠義悄悄的告訴我,讓我回答是貨郎,前來采辦。
我剛回答完,就見一個大黑爪子伸到了我的面前,我剛想回頭問劉忠義這是什么意思,就覺得手里被悄悄的塞了一摞紙樣的東西。
忙拿起想要仔細瞧瞧,卻沒想那大黑爪子一把就搶了過去,嘴里還嘟囔著,快點,快點,三個時辰后必須出來,否則后果自負。
沒等我反應,劉忠義就在后面推了我一把,在我經過兩個鬼頭叉時,終于看清了向我伸出了黑爪子的‘人’,一身的黑毛,骨瘦嶙峋,腦袋看不出是狗頭還是驢頭,鼻子上穿著一個大大的黑亮的鐵環(huán)。
就這么,我迷迷糊糊的就被劉忠義給推進了那扇門,往里走了大概五十步,劉忠義就走到我的身邊道:“剛才那兩個是陰差,我們剛才走進的門叫‘天陰之門’,現在我們已經進入地府了”。
地府?這不是死人呆的地方嗎?那我這算不算已經死了?
‘啪’,我的后腦勺又被重重的拍了一下,劉忠義略帶生氣的道:“你有點出息好不好,女鬼見識了,陰差也騙了,地府也進了,你怕個毛啊,你還沒死呢,趕緊的,我們要在三個時辰內把事情辦完,離開這里”。
說著劉忠義拉著我,加快了腳步,看他對周圍環(huán)境的熟悉程度,我覺得他絕對是這里的常客。
還別說,被劉忠義這么一拍,我還真就不是那么害怕了,不過嘴里還是嘀咕了一句,什么女鬼嘛,分明還有一個男的,還想忽悠我。
我還沒嘀咕完,劉忠義拉著我一下停了下來,問我剛才說什么男的,于是我就將那天晚上想要侵占我身體的是個男鬼等一一告訴了他。
不料,劉忠義將我的手一甩,一陣跺腳,說什么虧了,虧大發(fā)了,又說我為什么當時不告訴他,一轉頭他又一臉緊張的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什么大難臨頭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我是聽的云里霧里的一頭霧水。
隨后,劉忠義突然像是做了某種決定似的,一把拉著我的手快步的朝著前方一路狂奔。
不論是小說,還是電影,電視里都將地府形容的多么的可怕,以前沒見過的我也相信那些,可是這真到了地府,卻沒覺得有多可怕,沒有任何色彩的天地,光禿禿的山,到處干裂的大地,無時不刻呼嘯的陰風,出了這些,也沒別的了,如果把人間的景物都換成黑白色,估計也沒什么兩樣。
約莫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劉忠義拉著我來到了一個像是集市的地方,三拐兩彎的,拉著我進入了一個像是茶樓的地方。
進入茶樓,一個店小二樣的小老頭把我們領到了一張桌子跟前,我告訴小老頭給上壺茶。
小老頭離開了,劉忠義趕忙告訴我,在這里什么也別喝,什么也別吃,豎起耳朵聽就行,然后將聽到的都告訴他。
這怎么有點像小說里講的古代打探消息的消息樓嘛,不過還別說,真讓我聽到了點什么。
“知道不,1114那邊,明天要進來十個新人,好像怨氣很足,哥幾個明天下手快點,把他們的怨氣都給吸了”。
“聽說了嗎?明天從內城要來五個青面,說是明天來的十個新人身上有什么好東西,驚動了鬼王”。
“切,你們都說錯了,明明就是那是個新人里有個貌似天仙的處女,鬼王又想納小妾了”。
“.......”。
當我把聽到的這些都告訴了劉忠義后,他扔下了兩張紙錢,拉著我就匆匆出了茶樓。
我剛想開口問,劉忠義立馬朝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后拽著我進入了一間掛著‘陰靈坊’的店鋪。
一進店鋪,劉忠義塞給我一張黃紙,我打開一看,上面寫道:購買五個銅牌,四個銀牌,一個金牌。
這是一個眼睛一大一小,舌頭突出老長的小姑娘朝我們走了過來。
“請問你們要買陰靈牌嗎?”
“是的,我要買五個銅牌,四個銀牌和一個金牌”。
小姑娘按我說的不停的伸著手指頭,掰了半天也沒弄清楚我一共要多少陰靈牌。
我一急,伸手就想抓著小姑娘的手,幫她把十個手指頭都伸出來,劉忠義一把拉住我,把我拽到了店鋪外面,想要發(fā)火,卻又不得不低聲的跟我說:“想死,你也別拉上我啊,一會你先讓她給你五個銅牌,然后再買四個銀牌,之后再要一個金牌,一下一下來”。
雖然沒有弄懂劉忠義說的想死是什么意思,不過我還是按照他的意思再次走回店鋪,分三次一共買了十個陰靈牌。
買完陰靈牌,劉忠義是一刻也不耽誤,拉著我就離開了地府,出來時,那兩個陰差倒是沒再為難我們,順利的讓我們回到了別墅后院。
一回到別墅,劉忠義帶著是個陰靈牌,叫上吳賢仁就回到別墅客廳去了,只留下我看著依舊冷冷的站在假山對面的劉夢佳。
沒一會,吳賢仁回來了,一見我他就捂著肚子在笑,只是這笑聲別夜貓子哭還難聽,還邊笑邊說我差點娶了個又丑又傻的女鬼做老婆,永遠留在地府回不來了。
后來我才明白,在地府做生意的都是永世不得離開地府的鬼魂,而在地府男人是不能隨便觸碰女人的,尤其是未嫁的,只要一碰,那就非娶不可了。
劉夢佳一聽,盡管沒有回頭,從她的雙肩我能看到,她正偷著樂呢。
切,有什么好笑的,我特么的不是不懂嘛,盡管如此,我的背后還是冒了一層冷汗,尼瑪的差點就當了鬼女婿了。
畢竟還有正事要辦,小插曲就這么一帶而過,吳賢仁和劉忠義兩人開始在后院內擺起了香案,同時擺上了滿桌的供奉。
我就苦逼了,被劉忠義安排跪在供奉桌前燒火盆,邊燒還得邊哭,頭上扎著白布,真跟個孝子賢孫一般。
等一切都擺放停當,我這孝子賢孫也扮演到位后,劉忠義猛然大聲道:“普獻無邊圣,香煙透冥關。酆都岱岳府,考校罪魂司。幽牢遍諸獄,地府眾威靈。愿垂大慈力,超度此亡靈”。
說完,劉忠義雙眼緊閉,一手持劍指,一手直立于胸,嘴里無聲的默念著什么。
呼的一陣大風猛烈的吹起,火盆里的紙灰一下沖出了火盆,我一個躲閃不及,被吹的滿頭滿臉都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瞪大了眼睛看著飛上天的紙灰被分成了十塊區(qū)域,隨后這十塊區(qū)域內的紙灰開始迅速的組合,一個個的人形顯現了出來。
劉忠義趕忙將十個陰靈牌一字排開的擺放在香案上,就見每一個陰靈牌下都壓著一張黃紙條,紙條上寫著這些陰魂的姓名和生辰八字。
唰——
一道金光閃過,十個陰靈牌瞬間消失,而那是個由紙灰形成的人形,一個個的都變成了真人的形態(tài)出現在了香案前。
這十個人一出現,都紛紛朝著劉忠義拱手,劉忠義則是一個個對著他們道:“回去吧,安心的等著投胎轉世”。
沒想到,這是個人還真聽劉忠義的話,每個都連帶著笑容,朝著天陰之門走去,臨走前都在自己的胸口處抓一把,然后放進香案上的一個瓷壇內。
待十個人都離開了香案,朝著天陰之門走去后,劉忠義一個箭步上前,拿出兩條黃紙符將壇口封了起來。
咔——嚓——
這時一道亮如白晝的閃電橫空閃過,數秒后,一聲震耳欲聾的驚雷轟了下來。
“快,小子,踏入八卦陣,一腳入陰魂道,出岔子了”。劉忠義懷抱著瓷壇,沖著我大喊。
我似懂非懂的按照劉忠義的意思,爬起來跑進了八卦陣內,一只腳踏入了紙錢小道。
“救命,救救我”,踏入紙錢小道一瞬間,我就聽到了救命聲,一個嬌小的身影順著紙錢小道朝我跑了過來,而她的身后,五個青面獠牙的惡鬼快速的追了過來。
我急忙回頭,打算問下劉忠義,該如何救人,呃,不對,該如何救鬼,忽得身體一震,好像有什么東西沖進了我的身體,我再看向紙錢小道時,哪里還有女鬼的影子,就剩下五個青面獠牙的惡鬼,呲牙咧嘴的向我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