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龍麟見我不說話,又問道:“古大哥,你沒事兒吧?”
我晃晃頭,說聲沒事,繼續(xù)往上爬。還沒爬幾步,我忽然發(fā)現(xiàn)不能再往上爬了,我抬頭看去,石梯已經(jīng)變成了向外凸出的狀態(tài),一級級臺階懸在我的頭頂,除非我變成壁虎,否則根本就不可能再上去。
我暗叫壞了,現(xiàn)在的我體力幾乎已經(jīng)到了臨界點,如果往回爬下去,非體力透支摔死不可。我又喊了幾聲姬無刃的名字,依舊沒人答應(yīng)。我心急火燎地沖汪龍麟喊:“上面沒路了,怎么辦?我快沒勁兒了。”
汪龍麟在下面喊了一句什么,我沒聽清,剛要再問,就感覺有個東西出現(xiàn)在我身后。我回頭看,發(fā)現(xiàn)是一根登山繩,上面還掛著一付保險帶,正來回晃著??雌饋硐袷巧厦嬗腥嗽趽u晃這條繩子。我心中大喜,總算有救了,同時又奇怪,我們的繩子不是都用完了嗎?姬無刃從哪兒弄得繩子?還帶著保險帶。
繩子晃了幾下后,蕩到了我身邊,我趕緊一把抓住,用力拉了拉,告訴上面的姬無刃我們已經(jīng)得到繩子了。隨后,我小心翼翼地把腳套進(jìn)保險帶,一只手把鎖扣扣緊,雙手抓緊繩子沖上面喊了聲:“好了,拉吧。”
繩子開始緩緩上升,幾分鐘后,我看到了姬無刃,他把我拉上去后,又把繩子扔了下去。
“古魅,你好啊。”一個甜美熟悉的聲音響起,我的心臟一陣狂跳,猛轉(zhuǎn)頭去找聲音的來源。發(fā)現(xiàn)晨曦正提著一個背包從一棵濃霧掩蓋的參天大樹后走過來。“晨曦!”我呆住了,瞪大雙眼盯著款款走來的晨曦,怎么也不敢相信她會出現(xiàn)在這里。晨曦走過來拍了我一下,笑道:“傻看什么?不認(rèn)識了?”
“你怎么會在這里?”我疑惑地問。
“為什么我不能在這里?”晨曦笑著反問。
“晨曦姐姐?哈哈哈,你果然沒死。”汪龍麟一上來就看到了晨曦,高興地大喊起來。
姬無刃收起繩子,走過來說:“我上來的時候她就在這里了。繩子也是她給的。”
我看著眼前這個嬌俏可人的女孩兒,自從在往生洞她莫名失蹤后,我就一直以為她不死也是重傷了,后來姬無刃說看到過她,我還有些不相信,現(xiàn)在活生生的晨曦就站在眼前,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受過傷的樣子。我心中充滿了好奇,忍不住問道:“你那天是被什么帶到斷崖下面的?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我們下去找過你,結(jié)果沒找到。”
晨曦笑道:“這些一會兒再說,你們這是要去哪兒?也是去祭臺嗎?”
“你也知道祭臺?”我驚訝地看著她問。
“我當(dāng)然知道,這本來就是我們這次任務(wù)要來的地方。你們來這里做什么?我剛才問你朋友,他一個字都不說,只問我有沒有繩子。”晨曦看了眼姬無刃埋怨道。
“你們的任務(wù)是來這里?對了,我遇到一個你們隊伍中的人,名字叫朱克生,他是從一個地底湖中出來的。那也是你們的任務(wù)之一嗎?”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晨曦二叔的事情,答非所問地說。
“你們遇到朱博士了?他現(xiàn)在在哪兒?”晨曦驚訝地問。
汪龍麟走過來說:“他已經(jīng)瘋了。”說著,他把我們遇到朱克生后發(fā)生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
晨曦聽后,自言自語道:“隊員損失大半,朱博士瘋了,還有兩個隊員不知所蹤,這次的任務(wù)已經(jīng)失敗了。”
我好奇地問:“晨曦,你們到底在找什么?為什么會有生物學(xué)博士跟著?”
晨曦想了一下,從包里取出一個包裹的很嚴(yán)密的塑料包,慢慢打開,里面是一個平板電腦。她打開平板電腦,在里面翻了幾下,找出一張照片遞給我看。
汪龍麟和姬無刃也都湊了過來。平板電腦上是一張泛黃的黑白照片,暗色的背景下是一個擺在桌子上的碗,雖然是黑白畫面,但是上面古怪的花紋讓我一眼就認(rèn)出那就是二叔送給我的那個碗,那個一到半夜就會冒出半碗水的瓷碗。
在這個碗的旁邊還有幾行用筆寫上去的字跡,不知什么原因,這些字跡非常模糊。我放大后還是看不清上面寫的是什么。晨曦在一旁說:“我本來不想告訴你們的,因為這是集團(tuán)的秘密,不過,現(xiàn)在隊伍里只剩了我一個人,而你們也要去祭臺,為了完成大老板的任務(wù),我決定懇請你們給我援手。不知道可不可以,如果可以,我會把上面的注釋也拿出來分享,如果你們不愿意,那我只好自己去找了。”
我轉(zhuǎn)向汪龍麟:“小四,你古書看的多,能認(rèn)出這個是什么嗎?”
汪龍麟看了一會兒,搖搖頭:“不知道,沒見過哪本古書里專門提到過一只碗,唯一讓我覺得奇怪的就是我們在玄冥梯上看到的刻字中提到的碗。”
我在心里掂量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把二叔送我那只碗的事情說出來。晨曦他們?yōu)槭裁匆夷侵煌耄磕侵煌氲降子惺裁瓷衿娴淖饔??我問道?ldquo;這只碗有什么特別的嗎?是不是我們在玄冥梯上看到的那些刻字中提到的碗?”
晨曦點點頭:“有很大可能是那只碗,所以我才會下來。”
“朱克生呢?他去地下湖也是找那只碗?”我問。
晨曦收起平板電腦,說:“不是,他那一隊是另一個任務(wù),那個湖下面有一座古跡。不過,看來他的任務(wù)已經(jīng)失敗了。如果你們感興趣,等我們合作成功后,我可以把那邊的資料也分享給你們一份,我想大老板不會在意的,因為那里本就是一個附帶的任務(wù),并不是必須要完成的。”
我看看汪龍麟,又看看姬無刃。兩個人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汪龍麟還沖我做了個鬼臉,指指晨曦說:“如果我們不答應(yīng)跟晨曦姐姐合作,你會不會求我們?”
我被他鬧了個大紅臉,正要辯解,姬無刃淡淡道:“我無所謂。”
汪龍麟也跟著說:“古大哥,我們是來幫你的,你去哪兒我們?nèi)ツ膬骸?rdquo;
這二位這么爽快就答應(yīng)了,我反倒不知該怎么決定了。我看看晨曦,她正面帶微笑地看著我。雖然我和她接觸過幾天,可是這漂亮女孩兒到底是怎樣的人我一點都不清楚,我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可以信任的,雖然她嬌俏可愛的樣子讓我心動,可是,如果我們到了祭臺,發(fā)現(xiàn)要找的是同一個東西,那我是給她還是不給她?如果真的發(fā)生那種情況,那她就成了我們的競爭對手。到時又該怎么辦?
我猶豫著,心里七上八下拿不定主意。晨曦見我不說話,輕輕嘆口氣,幽幽道:“算了,我知道你也有難處,我不為難……”
不等她說完,我腦子一熱,蹦出一句:“不是,晨曦,我們可以合作。”話一出口,我立馬在心里大罵了自己一句:古魅,你真他娘的沒骨氣。
汪龍麟哈哈大笑道:“我就猜是這樣的結(jié)果,晨曦姐姐,我們又是盟友了。現(xiàn)在你可以把關(guān)于那個碗的注釋給我們看了吧?”
晨曦點點頭,取出平板電腦,找到一個標(biāo)記為“top1”的文件夾,輸入一段昂長的密碼,里面也是一堆圖片,她點開其中一個,又輸入了一長串密碼。看得我不禁咋舌,這些圖片到底是什么東西,需要這么高的安全措施。
那張圖片打開后,晨曦把平板遞給我。汪龍麟趕緊湊過來看,我忽然發(fā)現(xiàn),姬無刃似乎對這些并不感興趣,正背著手望著前方的叢林不知在看什么。我正想問他,汪龍麟發(fā)出一聲驚呼,慢慢說:“原來是它,太不可思議了,晨曦姐姐,你們老板不會搞錯了吧?這東西怎么可能存在?”
“呵呵,它為什么不能存在?你來之前相信冥河存在嗎?”晨曦反問道。
汪龍麟嘿嘿一笑說:“我只是覺得不可思議,我相信很多傳說并不是空穴來風(fēng)。”
聽他們兩個這么說,我趕緊去看平板電腦。上面是投在一面墻上的幻燈片,幻燈片上有幾行字,用的是非常古老的甲骨文。好在我在博物館窮極無聊時,跟那幫老學(xué)究學(xué)過一些中國古文字,邊看邊想抱著平板仔細(xì)看了一會兒后,總算看明白了上面寫的是什么。
“庚寅年冬月,余造訪西山故人偶得此碗,驚聞乃黃泉孟婆之物,疑其真?zhèn)?,于子時驗之,方知故人所言非虛,駭然”
等我看明白上面的文字后,心中的震驚已經(jīng)無以言表,我抱著平板又反復(fù)看了幾遍,才問道:“這上面說的是真的?”
汪龍麟搖搖頭,做出一副我也不清楚的表情。晨曦接過我遞給她的平板電腦:“大老板做事一向謹(jǐn)慎,如果只是傳說中的東西,他是不會派人來找的。這些注釋是經(jīng)過幾十位國際上著名的筆跡復(fù)原專家,經(jīng)過很長時間的復(fù)原工作才恢復(fù)的,真實性不容置疑。”
汪龍麟問道:“拍照片的是什么人?習(xí)慣用甲骨文來寫東西的人,一定是個非常癡迷于甲骨文的老學(xué)究了。”
晨曦說出了一個人名,我和汪龍麟都驚呆了,這人確實是中國近現(xiàn)代對甲骨文研究最深入也最多的人。而他嚴(yán)謹(jǐn)?shù)闹螌W(xué)風(fēng)格,也被學(xué)界津津樂道。如果真是他拍的照片,而且還親自驗證過,那就一定不會錯了。
“好了,我的資料共享完了,下一步我們怎么走?我在這里轉(zhuǎn)了兩天了,也沒找到祭臺,你們是不是也應(yīng)該共享一下你們掌握的資料?”晨曦問道。
我想了想,我們手里也確實沒有什么資料可以共享,唯一跟這個碗有關(guān)的是:我二叔曾經(jīng)把它送給我,一到半夜它就會冒出半碗水,二叔那段時間經(jīng)常會問我有沒有喝碗里的水,后來這只碗就不知所蹤了。
這段事情我暫時還不打算說。因為我不確定當(dāng)時二叔給我那個碗的目的,也不確定那個碗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如果我說出曾經(jīng)拿過那個碗,不知會不會引來某種麻煩,所以我決定瞞著這件事情。
我想起二叔在我們臨走時說的話,于是說:“從這里一直往前,不管怎樣都不要拐彎,就能到達(dá)祭臺。”
想不到,晨曦聽到這話后,竟皺起了眉頭,問:“你確定嗎?這地方根本就不可能一直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