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
“憋氣,上去。”
我話還沒說完,陳源再次燃起一張符咒,丟在我的身上,一瞬間我被符咒包裹里面,慢慢上升一直到了水面。
我飄在水面上,水面下的情景卻是一覽無遺,沒有游走,我就趴在水面上靜靜的看著水下的動靜。
水下陳源用一根穿滿銅鈴的紅繩纏在兩只老鼠身上,一枚最大的銅鈴綁在紅繩另一頭,伸手一拉兩只老鼠面對面的貼在一起。
紅繩一頭拴在手腕上,陳源從背包里拿出一個口袋,口袋一打開我本能的用手擋住眼睛。
一道強(qiáng)光從口袋里射了出來,等我再次放下手的時候,就看到原本綁在一起的老鼠被吸了進(jìn)去,就跟孫悟空叫銀角大王似的,刷的一下吸了進(jìn)去。
那一幕,我驚呆了。
陳源收起的袋子,沖我在的方向比了一個剪刀手,然后拉著水底早就昏迷的兩人,游了上來。
他一上來,周圍看熱鬧的人紛紛拋來關(guān)心,更有這兩人的親人在一旁低哭,陳源一手背包一手裝著老鼠的袋子,對我使了一個眼神,我倆貓著腰離開這里。
房間里,大床上我的鬼夫還在睡覺,按道理來說鬼是不需要睡覺的,但因為他還是一個虛體,所以一旦用了靈力就會像人一樣感覺疲憊,現(xiàn)在睡覺就是在養(yǎng)神。
其實我也想過既然我的血對他是大補的東西,那我就放點血給他喝下好了,可是每一次我想放血陳源都會阻止我,說什么我的血以后還有大用處,現(xiàn)在用在他身上就是浪費。
尼瑪?shù)睦速M,他可是我的鬼夫,當(dāng)然這句話我只是在心里喊著。
我鬼夫的臉變得透明,我心疼的把視線從他身上移開,不經(jīng)意的看到陳源,看到他在擺弄一個香臺,沒錯就是香臺。
他繼續(xù)從背包里拿出幾根紅線,然后又拿出了之前五奶奶給我的黃紙,一把小刀和一個紅木碗,放在早已被清空的桌子上,點燃紅香先是跪拜,跟著嘴里碎碎念著。
“你在干什么?”我靠近他,小聲問著。
陳源張開的眼睛,看著香臺“跪下。”一聲令下。
陳源聲音里帶的冰冷,那種感覺不像他平時的吊兒郎當(dāng)嚴(yán)厲的比我的鬼夫還要冷上幾分,要不是我和他一起進(jìn)來,我真懷疑這個陳源是不是又一次被人假扮。
我跪下,陳源先讓我磕頭,然后在我不注意的時候,拿著小刀劃破我的手指,露出的血還不等我喊疼,拉著我的手在黃紙上勾畫著我看不懂的符咒,然后松開我開始搖晃桌上的銅鈴。
這個樣子我曾經(jīng)在五奶奶哪里看到過,有一次五奶奶幫隔壁家的二春驅(qū)邪,就是這個樣子。
陳源繼續(xù)搖著銅鈴,嘴里念念叨叨的我也聽不明白,劃開的手指我心疼的含在嘴里,直到不流血了我才見手指從嘴巴里拿了出來,就看到陳源拿起桌上之前用我血繪畫的符咒。
“招魂符,林玉荷來。”
揚起的符咒再次無火自焚,陳源將符咒丟在桌上,叫著我五奶奶的名字。
我好奇的看著眼前一幕,我不知道他為什么要用招魂咒喊我五奶奶的名字,我五奶奶明明就沒有死,只有死了的人才用招魂咒招魂,還是說......這不可能。
這不可能,五奶奶沒死一定沒死。
我自欺欺人的說著,可是在下一刻一個透明的影子飄了過來。
“林玉荷,收。”
隨著陳源的聲音,我五奶奶的魂魄停了下來,站在香爐旁邊,兩手交錯在身前看起來有些無精打采的樣子。
“陳源她......”
“你閉嘴。”陳源頭也不回的打斷我的話,嘴里念叨下一刻桌上的紅香飛快的燒了起來,就在桌上的香快要燒完的時候,陳源一聲回,我五奶奶的影子也跟著消失,陳源一屁股坐在地上,猶如泄了氣的氣球大口大口的喘氣。
我不敢出聲,也不敢說話,看著他一肚子的話想問又不敢問。
陳源閉著眼睛喘氣,在我等夠之后突然一個翻身坐了起來,“媽的,我?guī)煾附痰倪@是什么玩意,累死我了。”
陳源夸張的擦了一把沒汗的額頭,我也知道我熟悉的那個陳源回來了。
陳源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后打開之前在水下裝那兩只老鼠的袋子,將它們倒進(jìn)一個銅碗之中,兩個灰色的土老鼠‘唧唧唧唧’的叫著,抱在一起要不是它們眼神里的害怕,真的和平時討人厭的老鼠沒啥差別。
“它們這是......”
陳源拎著尾巴揪出一只,“它們被我血靈袋吸干了靈力,嘿嘿,真的是好不容易修煉成精,一下又恢復(fù)到修煉前了。”
陳源的洋洋得意,雖然我不太明白,但大致也算是理解一二,也就是說這兩只老鼠精的修為被他手里拿個什么血靈吸走了,所以變成了普通的老鼠。
看著在陳源手里掙扎的老鼠,我突然開始同情它們了,畢竟遇上陳源是他們的悲哀。
銅碗里另外一只老鼠,一邊叫著一邊在碗里打轉(zhuǎn)擺著求饒的樣子,我突然心里一軟。
拉著陳源的衣服讓他把它們放了,陳源卻用看鬼的眼神看著我,那眼神明擺的再說你傻呀!
我是傻,可怎么它們都是兩條生命,陳源說什么就算它們現(xiàn)在不是妖精也會害人,雖然這話沒錯,但我還是不忍心。
在我強(qiáng)行放了它們以后,陳源只是冷冷的給了我一個后腦勺,冷冷的說一句等著后悔吧你。
后不后悔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它們走的時候好像帶著不舍,是不舍什么我不清楚,只是隱隱覺得它們看我的眼神不舍。
而這個不舍當(dāng)天晚上我就知道了,當(dāng)我在睡夢中被東西咬了一口之后,我后悔了。
小腿上對稱的兩個血窟窿,陳源摳著手指沒有看我,我抱著腿死死咬住嘴唇,真他媽的痛。
我就算再沒常識,也知道這上下對稱的兩個血窟窿是什么咬的,就這樣的牙印除了老鼠還能是什么東西,可是我就不明白,明明是我放了它們,它們不咬陳源偏偏跑來咬我,好一個恩將仇報。
腿上的血窟窿越來越痛,然后變成了黑色開始腐爛,這一刻我才意識到這不是真正的傷口,習(xí)慣的看向陳源,可他依舊一副不想理睬的樣子,他在生氣我知道。
抱著小腿,傷口處的腐爛肉眼能看到的速度繼續(xù)腐蝕,我咬著牙一頭冷汗,就在我以為我要就這樣死的時候,一個冷清的懷抱將我抱進(jìn)懷里。
又是我的鬼夫,他總是在關(guān)鍵時候用他的冰冷給我溫暖。
靠在他的懷里,我感覺到一股冰冷從我身后串進(jìn)我的心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腿上的傷口竟然沒有那么痛了。
“娘子.......”
“我沒事,你別擔(dān)心。”他開口,我忙聲安慰,只是有一道不配合的聲音,破了我心里最后一根地線,陳源說,的確沒事,就是離死還差一步而已。
他這話一說完,我就感覺到我身后的鬼夫身體僵硬起來,冷冷的身體現(xiàn)在變得僵硬,靠在他的懷里就像是一塊沒有氣息的冰塊。
身后的人讓我心疼,咬著牙我痛苦的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陳源,你別說了。”讓他停下。
陳源抬起的頭不屑挑眉,看著我諷刺一笑,“怎么,心疼了。”
“我沒有,我只是......”
“你只是個屁。”不知道該怎么說,陳源卻忍不住的爆了粗口,“我早給你說了,那兩只畜生不是什么好東西,你早晚會后悔的,你不是不相信嗎?你現(xiàn)在腿上的傷口就是你不相信的證據(jù),老子對你這么好,你還給我疑神疑鬼,非得讓人家給你廢了,你才知道誰對你是真心。”
陳源是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說,我是一副小學(xué)生受教的低頭沉默,我也知道陳源是對我好,從他當(dāng)初能送我回江蘇我就知道,可是我這也不是第一次經(jīng)歷,哪里會知道這些東西這么的恩將仇報。
陳源說我的恩就是可笑,這兩只老鼠精原本就是想利用那兩個人附身然后掩飾身上的妖氣接近我,現(xiàn)在我倒是好了,好不容易他破了它們的修為,我自己倒是給送上門了,那兩個血窟窿明擺的就是要吸我的血,這下我死了,他也省事了。
我不明白它們?yōu)槭裁匆业难?,我知道我的血對地下的東西是大補,只是沒想到對妖精也是同樣,我問的時候,陳源只是嘿嘿冷笑。
他淡淡的說,我的血只要不是人,對一切生物都有滋補的成分。
當(dāng)時我第一個感覺就是我是人參,每個妖精都想要,每個冤鬼都想啃一口的人參,而現(xiàn)在我明顯的就被兩只老鼠啃了兩口,至于為什么我的小腿在腐爛,很簡單,是他們?yōu)榱藞髲?fù)留下的毒液。
也就是說,我中毒了。
小腿上的腐爛還在繼續(xù),陳源卻突然神秘兮兮的湊過來,問我還要不要這條腿,當(dāng)時我就給他一個白眼,我以為陳源會像以前一樣生氣大吼,卻沒想到他卻突然笑了,而且笑的還特別猥瑣。
“你笑什么?”我有點害怕的向后移動。
他卻滿不在乎的說我?guī)湍阒委?,就繼續(xù)猥瑣的笑著。
再然后我就知道他為什么會笑的那么猥瑣,當(dāng)冷刀子劃開我小腿上的嫩肉之后,我‘嗷’的一嗓子,陳源笑的更加大聲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