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洛紫晴死而復生,之前受過其恩惠的教內兄弟紛紛前來探望,送吃送喝,好不熱鬧,儼然一副衣錦還鄉(xiāng)的模樣。
青玄立于不遠處,看著笑容依舊的洛紫晴,眉頭緊鎖,若有所思。
“啟稟教主,教內防勢已然備妥。”池嚴將巡查結果稟告,倘若趙青衣來犯,亦無畏懼。
“辛苦了。”青玄忽然開口道:“池嚴,洛兒死里逃生,你怎么不去打個招呼?”
“這個,就不必了吧。”自從洛紫晴回來之后,對他冷淡了許多。雖然她的音容笑貌均不曾改變,然池嚴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不過,她已然經(jīng)歷生死,有些改變,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青玄不語,近幾日來,他三番四次試探,洛紫晴均無異樣,或許是因為晟睿將她帶回,他才有所懷疑,洛兒就是洛兒,是他太過于多疑。
“夫君。”
洛紫晴輕輕喚著,緩緩走來,池嚴自動回避。
“怎么了,洛兒?”青玄眉宇稍展。
“今日聽聞圣姑抱恙,奴家想向左護法討要些進補藥材,前去探望,以表心意。”
洛紫晴朝池嚴微微欠身,眉宇間多些許嫵媚,池嚴一愣,竟忘記還禮。
“洛兒,無需如此費心。”青玄攬著洛紫晴的細腰。
“要得,要得,圣姑和夫君皆是因奴家而反目,如今奴家死里逃生,眼下是該奴家做點什么了,家和才能萬事興。”
洛紫晴執(zhí)意如此,青玄無奈亦多說無益,遂命池嚴帶她前往藥廬取藥,二人一路無話,氣氛頗為尷尬。
“池大哥……”洛紫晴率先開口。
“池大哥,請原諒奴家,奴家并未有意疏遠,只不過奴家已嫁為人婦,教內人多口雜,恐生事端,壞你清譽。”洛紫晴欠身,賠禮。
“洛姑娘說的哪里話。”洛紫晴此言一出,池嚴倒顯得小氣了些。
“只要洛姑娘覺得好,便好。”
“池大哥依然對待洛兒,是最好的。”
洛紫晴抿嘴淺笑,那嬌羞的模樣,竟看呆了池嚴。
還未曾到達藥廬,阿木便迎了出來。
“師傅!洛姑娘,你真的復活了?”
“恩。”洛紫晴含笑點點頭。
“太好了,太好了!”阿木竟喜極而涕。
“阿木哥,奴家不是好好的站在這里么,就不要哭了吧,哭了都不英俊了呢。”洛紫晴顏面輕笑。
阿木擦擦眼淚,眨了眨眼睛,眼前是洛姑娘沒錯,怎么覺得,和之前大不相同?阿木跟隨二人,進入藥廬。
“阿木,去拿人參,肉桂,川芎,地黃,茯苓,白術,甘草,黃耆,川當歸,白芍藥各三錢,熬制十全大補湯,稍后交給洛姑娘。”青玄吩咐著。
“是,師傅。”
阿木應著,奈何這十味藥放置的位置相差甚遠,阿木趴在藥箱前左搖右擺,上躥下跳。
“洛姑娘,可否將茯苓抓些給我?”阿木向洛紫晴投來求助的目光。
“當然可以,茯苓在哪?”洛紫晴茫然不知所措。
“就在你身后藥箱之中。”
只見洛紫晴將藥箱打開,聞了聞,又放了回去,接著打開另一只,放在鼻下,接連打開了好幾個。
此舉引來池嚴側目。
“洛姑娘,我教過你辨認藥材的。”池嚴開口道,并無責備。
“恩,奈何奴家太笨,總記不住。”洛紫晴臉頰緋紅。
“是啊,所以你畫了這些符上去,做了標記。”阿木笑得傻乎乎的。
“那不是符,是洛姑娘家鄉(xiāng)的文字,是吧,洛姑娘。”池嚴的話意味深長。
“恩。”洛紫晴點點頭,撫摸著那些漢字,道:“很久未用,竟然都不識得了。”
池嚴沒有接話,而是目不轉睛的看著洛紫晴,她,真的很有問題。
阿木將十全大補湯熬制好,將洛紫晴送出藥廬,洛紫晴道謝過后,徑直離開,池嚴緊跟其后。
行至竹林外,未有任何異常情況發(fā)生,圣姑臥房前,小悠迎面而來。
“姐姐有禮。”洛紫晴主動打起了招呼。
“妹妹如今是教主夫人,切莫折煞了奴婢。”小悠忙回禮。
“妹妹仍舊是妹妹,不曾改變,只是不知道姐姐,是否依然如故。”洛紫晴笑意未達眼底。
“妹妹的話,姐姐聽不懂……”小悠回避著洛紫晴的雙目。
“妹妹并無他意,姐姐千萬不要多心,如若有所誤會,姐姐切莫放在心上。”洛紫晴接著道:“圣姑可在房內?”
“恩。”小悠點點頭。
“妹妹先行告退。”
洛紫晴欠身,走過小悠身旁,輕聲道:“妹妹奉勸姐姐一句,人在做,天在看,遲早是要還的。”
回望洛紫晴離去的背影,小悠竟驚出一身冷汗,眼前的女子仿佛從地獄中爬出來一般,雖然她仍舊掛著無害的微笑,卻不再感覺溫暖,而有一股毛骨悚然的錯覺。她,為何而來?小悠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池嚴在圣姑臥房門外,等待了許久,未見洛紫晴出來,他心中疑團愈加凝結,死而復生的洛紫晴,少了原本的隨性灑脫,多了幾許溫婉賢惠,如若問他,喜歡哪一個她,那么他選擇前者,畢竟前者顯得那么真實,不這么虛無縹緲。
洛紫晴從圣姑臥房走出,望向池嚴藏身之處,池嚴一個閃身,暗叫不妙,然洛紫晴輕移蓮步,往總壇去了,池嚴這才舒出一口氣,險些因為大意被發(fā)現(xiàn)。
池嚴暗中跟蹤洛紫晴一日,這一日,她忙前忙后,未曾停歇,料理青玄起居,點算教內資金,陪老弱病殘嬉戲,直至夜幕降臨,眼看伊人入塌而眠,池嚴這才一個提氣,飛回藥廬。
一進藥廬,一個人影閃身而出,矗立于身前,其動作之快,令人乍舌。
月光下,一男一女,立于陰影中。
“事情辦得怎么樣了?”男人道。
“主人放心,一切都在計劃中。”女人柔柔弱弱的聲音響起。
“不過,池嚴貌似對奴家的身份起了疑心,今日跟蹤了奴家一天。”
“不必管他,隱藏好身份,如若他壞我大事,殺。”男人的聲音冰冷刺骨。
“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