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是胡謅,那是一個連墓碑都沒有的老墳。
詭異的是,不知道為什么當時下葬的方式很奇怪,棺材豎在墳地上,露出了大半截在外面,想必墳坑挖的極深,只是風(fēng)吹日曬棺材竟然沒有腐壞,十八道朱漆锃光瓦亮。
我轉(zhuǎn)過頭準備問問他,他歪著脖子晃動著腦袋,骨節(jié)間發(fā)出咯吱咯吱的響聲,見我回頭沖著我咧開了嘴,露出一口大黑牙沖我傻笑。
我當即明白我被騙了,撒腿就準備往家里跑,天上黑云攢動刮起了大風(fēng),吹得我都睜不開眼睛,根本邁不動腳。
“你騙我!”我大吼了一聲,恨不得撲上去跟他撕一場,他竟然普通一聲跪在了原地,伏著身子只顧磕頭。
我總算是聽清楚了他嘴里念叨著什么,“姑奶奶,你要的人我給你帶來了,求你放過我吧!”
看來,他找我奶奶就是一場預(yù)謀,而我才是那個終極目標,恰巧我服服帖帖的上了當,只是要找我的人是誰?
面前傳來轟隆隆的聲音,只見豎著的棺材緩緩上升,而我的左肩一陣劇痛,痛的我額頭的汗珠大顆大顆的往下滴,我扶著肩膀作勢準備跑,棺材的蓋子飛到了一邊。
棺材里躺著一個年輕美女,面目栩栩如生,鳳冠霞帔,身著火紅的吉祥跑,竟是新娘子打扮。四周還散著金光閃閃的的殉葬黃金和珠寶,浩子一直磕著頭,額頭都磕破了訕訕的冒著鮮血。
女人緩緩地睜開雙眼,我嚇得猛退了幾步,不待我反應(yīng)過來,她帶著祖母綠寶石戒指的手指,直直的掐上了我的脖子,我被她捏著脖子騰空吊起,脖子都快被涼颼颼的雙手給掐斷了,雙手撲騰的抓她的手臂,該死的浩子,居然幫著粽子騙我。
我掙扎著好希望浩子可以去幫我叫奶奶,誰知他被迷了心智,只知道磕頭叫著姑奶奶。
胸腔里的氧氣越來越少,我撲騰著粽子的雙手捏的很緊,就算是我又抓又撓,她絲毫反應(yīng)都沒有,我想咳咳不出來,心想著我該不會就這么掛了吧?
突然女鬼輕笑了一聲,一只手抓著我,另一只手朝著我的心臟伸了過來,那慘白的手指上還帶著三根護甲,尖利的閃著銀光。
我暗叫不好,她定是瞧中了我的心臟,該怎么辦!
手指越來越近,我渾身都在發(fā)抖,我身上什么都沒有哪里是粽子的對手,看來今天真的可能就掛在十里鋪了,仰天長嘯啊,我這慘淡的一生。
絕望的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死亡的降臨,誰知道過了幾秒鐘,沒有感覺到刺痛感,我睜開眼,她的手指近不了我的身,我的身體被一層屏障包裹著,她掙扎著一碰就會被彈回去。
“嘿,原來你是個邪物!”她挑著睫毛看了我一眼,微微有些驚訝的盯著我,邪物?
“不過,就算是活死人,你的心臟我也要定了。”說著再次準備伸手來抓我的心臟,速度迅猛無比。一陣殘云突過,我落入了一個冰涼的懷抱。
我回頭看了一眼,是他風(fēng)希夜,他將我摟在懷中,對面的女人面目猙獰的看著我們,露出了極其痛苦怨恨的表情,他冰涼的手蒙住了我的眼睛。只聽見女人仰天長嘯,腦袋死命的撞擊棺材的悶響,直到女人只剩下一副白森森的骨架倒在地上他才放開了我,女人身上的衣服早就化成灰燼,骨架里好幾個雞蛋大小的赤紅色丸子。
原來,女人想吃我的心臟,他居然把黑驢蹄子塞給了她,只是,他為什么不怕?
浩子像是活見鬼了一般,嚇得白眼一番暈倒在地上了。
我著實被嚇得不輕,手心背上全都是冷汗,嚇得哆嗦著連話都說不出清楚,雙腳一軟差點摔倒在地上。
風(fēng)希夜將我打橫抱起,朝著家走去,我嚇得推搡著叫他放我下來,要是被別人看到風(fēng)希夜可不好,可是要是他們見不著風(fēng)希夜,只看著我保持著被公主抱的姿勢飄著回家,那還不得嚇死個人??!
“不認識我了?”他垂眸看了我一眼,我僵硬的不知道手該往哪里放,他故意松開了些,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在往下,一把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冰涼的感覺襲滿全身,我哆嗦了一下,卻看到他嘴角淺淺的笑意,眼底掩藏的洋洋得意。
我別過臉不去看他,抱著就抱著吧,至少他救了我一命,我們也算是兩訖了。他見我別著臉不說話,嘴角的笑意斂去,冷冷的說道,“還是要我?guī)湍銣亓?xí)一下我是誰?”
我猛的回頭瞪了他一臉,想起他對我做過的那些事情,臉頰就火辣辣的說道,“不需要!”
我瞧著好像不是再往回家的方向走,放下的心瞬間被提起,我警惕的掃視了一眼四周,我們已經(jīng)進入了一個屏障,外面的人看不見我們,我們卻能清楚的看見他們,只是那些人有些奇怪。
走路的姿勢都很僵硬,一蹦一蹦,還有像是官差一般的人,手中的鐵鏈子上拉著好幾個人。
不對!
“要去哪里?”我緊張的看著風(fēng)希夜,他這是要把我?guī)У侥抢锶??該不會把我先奸后殺?/p>
他嘴角微微揚起,我心底的秘密都好像被他窺探了一般,嬌羞的躲在他的懷中,曼陀羅的想起包裹著我的呼吸,讓我格外的安定。
“當然是去把你吃了。”他的下巴抵著我的頭頂,低沉聲音曖昧的要命,突然手臂微微收緊,我緊緊貼著他冰涼的身體,臉頰火辣辣的。
“你不做聲我當是默認了。”頭頂傳來他的輕笑,我一下子回過神來,擺著腦袋否認著,我什么時候默認了。
“我可沒答應(yīng),你快點放我下來吧!”氣氛有些尷尬,況且一個是人一個是鬼,人鬼殊途,這么親近會不會遭天譴?
他看了我一眼,輕輕的說道,“這段路你不能走,你是陽間人,要是踏上了這條路,就再也回不去了。”他說什么也不肯放我下來,我只好縮在他的懷中,我就是貪生怕死。
“我是陰差。”我突然想起了,我既然已經(jīng)是陰差,恐怕這條路對我來說也算不了什么,我執(zhí)意要下來。
他腳步頓了頓,狐疑的看了我一眼,“誰告訴你的?”他臉色有些難看,我不知道他為什么看起來心情不好。
“當然是我奶奶啊,再說了那個女鬼不也剛剛說了嘛。”我冷哼了一聲,他不是喜歡偷聽,應(yīng)該早就知道。
他沉默了,我便咬著嘴唇不再說話,他抱著我卻沒放開我的意思,過了好久,我以為他不打算說了,才開口,“你奶奶說錯了,你不是陰差,只不過被人利用而已。”我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不高興!
我想起那個夢,便說給了他聽。難道那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只是為什么要利用我?虧我還千辛萬苦的找神婆下陰,差點被嚇死在山溝里,想來就一肚子氣。
總算是忐忑的走完了那段不知名的路,他才將我放了下來,我腳一沾地就跳開了他的懷抱,尷尬的扒了扒頭發(fā)。
我們來到了河邊,燈火如晝好有秦淮河畔煙雨樓的感覺,只是這跟我不在同一個世界而已。
我伏在護欄上,河水里飄著顏色各異的小河燈,兩岸邊的彼岸花嬌艷欲滴,我看著暗自出神。
我夢里也曾出現(xiàn)過大片大片暗紅色的彼岸花!
風(fēng)希夜雙手束在背后,站在我的身側(cè),我側(cè)著臉頰小心翼翼的打量著他,鬢若刀裁,眉如墨畫,眼底卻藏著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哀傷。
他好像發(fā)現(xiàn)了我偷看他,我趁他轉(zhuǎn)頭之際立馬看向了一邊,他伸手將我攬入懷中,盡管體溫冰涼,我卻沒之前那么反感。
“你是鳳君?”我好像聽奶奶說過,只是關(guān)于他的知之甚少。
他點了點頭,鼻息間發(fā)出一息微弱的聲音,“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xiàn)在我是風(fēng)希夜,是你的男人。”我咽了咽口水,這男人也太直接了吧,作為古人不是應(yīng)該含蓄一些?
我腦袋上冒著黑線,還好現(xiàn)在四下無人,不然讓我情何以堪!
“那個,是我的男人......就......算了吧。”他直勾勾的盯著我,炙熱的眼神讓我舌頭打卷,我小心翼翼的嘟噥了一聲。
他扣在我肩上的手猛然收緊,我卻和他的胸膛裝了個滿懷,他惡狠狠的盯著我,伸手捏著我的抬起我的下巴,干冷的嘴唇覆了上來,我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撲閃的睫毛,血壓猛增,有昏厥的前兆。
他見我懵了,輕咬了一口,我痛的猛然推開他,捂著火辣辣的嘴唇瞪著他,他笑了起來,眼底滑過一絲戲謔。
“你咬我做什么!”心中萬千草泥馬奔騰而去,占了我的便宜且不說,還咬我一口!
他卻抹了抹嘴唇笑著說道,“不咬你,你怎會記得我是你男人!”我真不得挖條地縫鉆進去。
其實我一直想問,他為什么會那么及時的救我,就在我的出神的瞬間,脖子上傳來冰涼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