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我經(jīng)常能看到一些鬼魂,但也讓這雙突然出現(xiàn)的慘白手掌給嚇了一大跳。倒是那個(gè)老太太好像在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出場方式,臉上反而露出了一種寵溺的微笑。
隨著那雙手從墳地爬出,而后就是頭和軀干,等里面那“人”全身都鉆出來之后,我這才看到,眼前這男人竟然長得文文靜靜,根本就不像一般的莊稼人。
“媽,你在跟誰說話?”那男人左右看了看問道。
這下老太太的臉色卻變了,她用手指著我:“小永,難道你看不到地上的這個(gè)人?”
那個(gè)叫小永的向我這看了看,一臉的疑惑:“這里也沒有人??!”
這下老太太看向我的眼光就變成驚駭了。只聽她顫聲地問道:“你不是人,也不是鬼,那到底你是什么?”
我被這娘倆莫名其妙的話給搞蒙了。我明明就躺在這,那只鬼為什么看不到我見老太太這種神情,我心里一動(dòng),頓時(shí)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肯定是我懷里的三首吊墜遮蔽了我活人的信息,所以老太太能看到我,但是小永卻看不到。
我見機(jī)會來了,忙道:“大娘,你先別害怕,先把我解開,我在告訴你是怎么回事?”
這時(shí),那老太太好像都被我嚇的有些六神無主了,聽我這么說,她忙應(yīng)了一聲,上前就要給我解繩子。
“媽,你別動(dòng)!”就在老太太剛解開第一個(gè)繩口的時(shí)候,小永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對著老太太大喊一聲。
老太太嚇得一哆嗦,忙松開解了一半的繩子退到了一邊。
我心里這個(gè)暗罵,要知道,可能是這老太太怕我掙脫繩子的束縛,在用繩子把我纏得緊緊的之后,又連著系了好幾個(gè)扣,我在這里別說掙扎,就是動(dòng)一動(dòng)都非常困難。
只要這小永在晚出聲半分鐘,等老太太把我身上的繩扣就能解得差不多了,到了那時(shí),即便老太太不給我松綁,我掙扎一會兒也可能會把身上的身子掙得松一些,但是現(xiàn)在,老太太解開的那一個(gè)繩扣還是跟沒解開沒什么兩樣。
“小永,怎么了?”老太太問小永。
“媽,你先摸一摸他有沒有心跳,再看他有沒有體溫。”小永道。
老太太依著小永之言到我身上一摸,然后答道:“有,有!”
小永聞言好像放松了許多,然后道:“你再看看他身上有沒有什么樣子特殊的飾品或者符紙一類的東西。要是看到,直接給取下來。”
那老太太忙又上我的身上亂翻。
我身上就那么大的地方,很快,我脖子上的三首吊墜就被老太太發(fā)現(xiàn)了,這下老太太二話沒說,一把就把吊墜的繩給拉斷了。
這時(shí)小永的眼神似乎光芒一閃,道:“媽,好了,我已經(jīng)看到他了。”
老太太聞言這才放棄了搜身的行動(dòng)。
見狀,我松了口氣,還好,雖然三首吊墜被拿了去,但是那三只鎖魂釘還在,若是連鎖魂釘也被搜走的的話,我在對付鬼物的時(shí)候可就少了一樣趁手的利器。
“小永,這怎么回事?”老太太問小永。
“他的身上有法器,可以遮蓋身上的氣息,所以我才看不到的。”沒看出來,這個(gè)小永倒是門清兒。
“那這小伙子是不是也是個(gè)法師?。课艺f他連喝了好幾碗三陰水都沒事,還是靠我兩片安眠藥才給放到呢。”
小永看了我半天,然后搖頭:“應(yīng)該不是,他身上沒有法力波動(dòng)。”
“那就好,那就好。”聽到小永的話,老太太心神大定。
又看了我?guī)籽?,那小永上步就來到我的身前,臉上帶了一絲歉意:“對不起了兄弟,我這也是迫不得已,不過你不用擔(dān)心,我們是不會傷你的性命的,一會兒你可能還要昏迷一會,但是你醒過來后就會對這里全都不記得了,不過小兄弟身上的這個(gè)法器倒是對我有用,我只能暫時(shí)借用一下了。”
說完也不給我答話的時(shí)間,伸手就按到了我的頭頂。
見狀我是大喜,心道,我還怕你不來碰我呢,丫的這回看你怎么收場。
不過我高興了沒幾秒,小永的反應(yīng)就讓我就徹底的愕然了。
娘的,這小子根本就什么反應(yīng)也沒有。
鬼眼花失效了?不對,既然鬼眼花沒有反應(yīng),這說明我眼前的這個(gè)小永身上沒有戾氣,并不是惡鬼。
既然不是惡鬼,我當(dāng)即就把提了半天的心放了下來。
小永用手掌按了我半天,突然發(fā)出了一聲驚疑的聲音,老太太忙問:“怎么了?怎么了?”
小永道:“這位小兄弟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反應(yīng)?”
我一怔,馬上明白他這是在說我為什么沒昏過去,我一想,既然我不會有生命危險(xiǎn),跟他干耗著也沒什么勁,于是又等了一會兒,我把頭一歪,就裝著暈了過去。
見我暈過去,老太太才松了口氣,問小永:“這小伙子好奇怪啊,和三陰水沒什么反應(yīng),你的迷魂術(shù)也反應(yīng)這么慢,能不能他身上有什么說道???”
小永道:“這個(gè)我也不知道,不過看他身上的法器,應(yīng)該和那位高人有關(guān)吧。”
“那你還貪圖他身上的法器?”
“可是,五十年的期限馬上就要來了啊,要是沒有這東西,我怕您——”
“唉,我都這把老骨頭了,你能陪我到現(xiàn)在,我還有什么不知足的,今天的事結(jié)束,還是把東西還給這小伙子吧。”
停了老太太的話,小永沉默了半晌,才道:“就依你的話吧。”
聽著他們的話,我越來越糊涂,看來這里面還有別的內(nèi)幕啊。又等了一會兒,小永又是驚訝地叫了一聲:“這個(gè)人怎么這么奇怪,我竟然不能吸取他身上的陽氣。”
老太太有些擔(dān)心道:“這人背后的高人一定很厲害,我看你還是別惹他啦。”
小永道:“看來也只能如此了,等一下我把他的這段記憶抹去,我還得出去找一個(gè)人。”
然后我就感覺小永的手上一股冰寒涌來,然后在我的腦海轉(zhuǎn)了一圈后,我就再也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了。
“好了,”小永收手,然后對著老太太道:“媽,把他身上的繩子松開吧,我們把他送回去雙發(fā)屯的路上。”
老太太答應(yīng)了一聲,就上前幫我松綁,不一會兒,我身上一松,全身的繩子便被解了開來。
見他們沒有防備的意思,我忙一個(gè)懶驢打滾,迅速離開了這娘倆,隨即伸手便把身上的鎖魂釘掏了出來:“二位,現(xiàn)在是不是應(yīng)該我來問一下了。”
兩個(gè)人明顯被我突如其來的動(dòng)作驚呆了,半晌,小永才驚道:“你竟然沒有被迷魂,你,你都是裝的!”
我一笑:“不錯(cuò),我確實(shí)沒有被你們迷魂,不過我有些問題不明白,你們是不是應(yīng)該跟我解釋一下??!”
老太太和小永對視了一眼,小永突然道:“媽,快幫我把他制住,我的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說著就向我撲了過來。
看著越來越近的小永,我一聲冷笑,絲毫也沒有躲閃的意思,瞅準(zhǔn)了時(shí)間,右手一揚(yáng),一枚鎖魂釘瞬間便被我刺入了小永的身體。
耳輪中就聽到小永一聲慘叫,隨即他的身子僵硬,便停在那一動(dòng)都不能動(dòng)了。
看到如此情形,老太太“哎呀”一聲,馬上撲倒小永身邊,不過看到小永的痛苦模樣,她“撲通”一下就跪在了我的面前。
“求法師看著我們從來沒害過人的份上就饒了我兒子吧。”
我往旁邊讓了讓:“饒他也可以,但是你們必須得老老實(shí)實(shí)地回答我的問題,否則,我就收了他。”
老太太看了看小永,連忙點(diǎn)頭:“一定,一定,只要法師問到,我們一定不敢隱瞞。”
“那好,你就把今天的事解釋一下吧!”
“可是,還是請法師先放過我兒子吧,要是法師不放心,就先把我這老婆子給綁上……”
感受到老太太那種濃濃的舔犢之情,我突然想起了我媽,不由心中一嘆,伸手就把小永身上的鎖魂釘給拔了出來。
想是見識了鎖魂釘?shù)膮柡?,小永也不敢逃跑了,只是有些垂頭喪氣地來到了老太太身前。
見我不說話,只是盯著他們,小永神色一黯,道:“還是我來對法師說吧。”
看了我一眼,小永問道:“不知大師是不是知道倀鬼?”
我點(diǎn)頭。
小永道:“其實(shí),我現(xiàn)在就是一只倀鬼!”
聽到小永這話,我就徹底震驚了。
所謂的倀鬼,原本出自于明《趼廛筆記》所記載的故事。原意指被老虎吃掉而變成老虎的仆役的鬼魂,這些鬼魂常引誘別人而使其被老虎吃掉。所謂的為虎作倀也是來源于此。
但是在實(shí)際上,那些被控制,身不由己為人做事的鬼物都算是倀鬼。
而眼前的這個(gè)小永也自稱是倀鬼,那么說,他做這些事也是被人所控制,換句話來說,他就是一把槍,別人想打哪,在哪開槍,他自己說的都不算。
現(xiàn)在問題就出來了,既然小永的身后另有其人,那么他控制小永做這些,又是什么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