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達四號樓的時候干警們已經(jīng)搜索完整個四號樓了，包括地下室。

“真的一個人影都沒有發(fā)現(xiàn)？”陸塵不相信。

“報告，沒有。”一個警察回答道。

“給我再搜，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來！”陸塵紅著眼，根本不相信。

我們加入到搜索的隊伍，對四號樓進行徹頭徹尾的搜查，一遍、兩遍、三遍、均無結果。對四號樓的所有住戶已經(jīng)進行了三遍的調查，兇手不可能在里面。

“為什么那個人影進到地下室就消失不見了呢？”貓豆又開始自言自語。

“人參果？”高手兒忽然喊了一句，我們聽得莫名其妙。

我忙問他為什么意思，高手兒道，“西游記都看過，里面的人參果一落地就消失到地底下去了……”

“瞎掰，你以為咱們這個事神話故事啊，難道咱們真要掘地三尺把地下室挖出個大窟窿？”我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暗門或者地下室的地下室……”高手兒道。

有道理，高手兒這句話立即點醒了我們，陸塵立即問我，“你當初設計這棟樓的時候有沒有地下結構？”

我舉起雙手，“我發(fā)誓，我只設計了地下室一層，除非，除非工人們自己挖的。”我都被自己的話嚇了一跳，難道說之前的工人里面混跡著兇手？

陸塵的眉毛擰成了一個麻花，道，“現(xiàn)在分四組，高手兒與周文一組，在地下室找暗門；鐘靈你跟我去調查之前的工人們；貓豆，你回去利用技術把圖像處理清楚，我要看到她的臉；四號樓任務組的人繼續(xù)在四號樓執(zhí)行任務。”

“是。”我們異口同聲回答道，聲音異常洪亮。

大家開始行動起來。地下室的照明不夠，我跟高手兒弄來手持強光探照燈，開始找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地下入口。

四號樓的地下室并不多，因為四號樓是擠出來的用地，所以地下室并不匹配，只有一到十樓的用戶有，也就是十間地下室。

鑰匙早已經(jīng)從住戶的手里拿到手，我們挨個檢查起來。

墻壁，實心的。地下，實心的。

三遍，每一寸地，每一寸墻壁都進行了反復敲擊，都沒有發(fā)現(xiàn)暗門以及地下通道。

我跟高手兒頹然的背靠背坐到地上，我道，“累死了，根本不可能有暗門、地道什么的，先不說我當初沒有設計，就算是工人們自己挖，那他們挖這玩意干什么？藏紅薯？”

“沒準是鬼呢。”高手兒道。

“你別嚇唬我，鬼還用得著穿袍子戴面具嗎？鬼也玩LOL？”我笑道。

“我只是想不通，兇手是如何悄無聲息的作案，也想不通他是如何不破壞門窗的情況下進入到受害者的家中的，又是怎么逃脫的？你們推測是熟人作案，就憑這點依據(jù)嗎？咱倆都不是刑偵出身，咱倆就用咱倆自己的直覺，你覺得是熟人作案嗎？”高手兒問我。

我道，“我只是覺得很恐怖，至于熟不熟人，我不知道。”

“如果是熟人作案，那兩年前怎么解釋？”

“沒錯，兇手就是有某種需求，血或者刺激，他喜歡把一群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高手兒搓搓臉，讓自己放松。

“你覺得是鬼作案的幾率有多大，咱們碰見了這么多事兒，要說不信鬼那是騙自己。”我哆哆嗦嗦的說道。

“一半一半吧，如果是鬼，那所有的在咱們眼里覺得不可能實現(xiàn)、做到的詭異也就能說得通了，如果是人，嘖嘖，簡直比鬼都可怕。”

“我寧愿是鬼，起碼我還能看得到，大不了掉頭跑，也不丟人；如果是人，藏在陰暗里捅刀子，那可防不住……”

“哎……”高手兒嘆了口氣，“人向來比鬼還要可怕。”然后他從褲兜里摸出一盒煙，問我來一顆嗎？我搖搖頭。

他抽出一顆煙叼在嘴里，又摸出打火機，打著火，湊過去點煙，剛一湊過去忽然就滅了。高手兒再次打著火，又是剛一湊過去便滅了，反復第三遍，還是滅。

“邪了門了？”高手兒道。

“怎么了？打不著火？”

“能打著，就是總滅。”

“沒有氣流啊。”

我們同時站起來，高手兒小聲對我說，“我再點一次，你看著四周，看能看到什么東西不。”

我縮起脖子，瞄著四周，心里狂跳。高手再次打著火，緩緩地湊過去點煙，我繼續(xù)瞄著四周，噗！打火機滅了。

“看到了嗎？”高手兒小聲問我。

我搖搖頭，并且吞了一口大大的口水，額頭上開始滲汗。

我們并排站到一起，他在我耳邊道，“我數(shù)三個數(shù)，咱們同時把探照燈關掉，把探照燈護在胸口，有什么問題直接一燈掄過去，然后拔腿就跑。”

“……好。”我的舌頭都有點打結。在這么狹小的地下室里，一關掉探照燈肯定漆黑一片，瞬間眼睛也適應不了黑巖，所以我盡量記住后退的路。

“三、二……”聽著高手兒的口令我的手放在開關上，全是汗。

“關！”

啪。我們同時把燈的開關按掉。

瞬間，四周陷入濃稠的黑暗，什么都看不見，就像失去了雙眼。

唿扇一下，好像有氣流在流動，似乎是一個人影一閃而過，我立即朝著那個方向打開了燈，竟什么都沒有，只有一面洋灰的墻壁。

“看到什么了蚊子？”高手兒問我。

我汗如雨下，“我也不知道是真的看到了還是錯覺，似乎是一個人影唿扇唿扇跑了過去，跟穿了袍子似的。”

雖然陸塵沒有具體描述那個兇手戴著的面具有多么恐怖，但是我很后怕，怕剛才一打開燈看到那個人轉過臉來，我被當場嚇破膽甚至嚇死。

我的全身都在抖，全身也濕透了，后怕的勁頭愈加的濃了，高手兒直接把我背了出去。

直到出了地下室，出了門洞，到了室外我才覺得呼吸暢快了一絲。

“你看到什么了？”高手兒脫下他的T恤來給我擦著腦門子上的汗。

良久我才回答道，“其實我什么都沒看到，就是一種感覺。”

高手兒拍著我的背，“也許是太緊張了，你別胡思亂想，別去想那些東西。”

我在外面透了會氣，才舒服一點，汗基本落下去了，心悸的感覺也減緩了，就是還有點缺氧的感覺。高手兒見我很虛弱的樣子就說今天到這里，先送我回去休息，天亮再說。臨走的時候囑咐了同事們輪換著班看好四號樓。

回到DIG，一個人都沒有，貓豆應該是去分局了，那里有他需要用的設備和技術。

我們在客廳邊休息邊等。高手兒肚子有點餓煮了一鍋面，問我吃不吃，我說沒有食欲，讓他自己先吃，然后窩進沙發(fā)里，把身體蜷起來，聽著高手兒吸溜吸溜吃面條的聲音睡了過去。

等到我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亮了，我身上蓋著一條毯子，客廳里一個人都沒有，不過門口的幾雙鞋已經(jīng)說明他們都回來了。

肚子好餓，不過也沒有太高漲的食欲，空腹喝了一杯牛奶繼續(xù)窩在沙發(fā)里，等他們睡醒。

這樣一等，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被鐘靈叫醒的，問我吃不吃中午飯，我仍舊沒有食欲。

“你這兩天都沒怎么吃過東西，臉色也不太好，嘴唇都沒了血色。”鐘靈的語氣透著擔心，我心里很高興。

我強顏歡笑道，“沒事，就是有點累。”

“那你接著休息吧，你餓的話再告訴我，我給你弄東西吃。”

“好。”

那一刻，我竟有種情人間的幸福感。

過了十幾分，他們出完飯，聚到一起互相交流一下最新的發(fā)現(xiàn)。鐘靈和陸塵聯(lián)系了各個當?shù)氐呐沙鏊?，這是個大工程，急不來。

高手兒總結了我倆的發(fā)現(xiàn)，所有地方都是實體，沒有暗門和通道，還說了我們遇到的詭異事情，連續(xù)好幾次高手兒點煙打火機均滅以及關掉探照燈后，我看到了一個黑影，感覺上是穿著袍子，唿扇唿扇的，一打開燈，只是一堵墻。

我補充道，“極可能是錯覺，我極其不確定。”

輪到貓豆，他拿出一張影印的照片來，“經(jīng)過圖像處理，我們懷疑那個女幫兇的臉已經(jīng)清晰，我影印了出來，也不讓你們猜了，自己看吧，我反正是震驚了。”

陸塵第一個拿到照片，一瞅，眼睛差點瞪出來，然后傳給鐘靈，鐘靈捂著嘴驚呼一聲傳給高手兒，高手兒看完臉上的表情都僵硬了。

“你們的反應嚇得我都不敢看了。”我接過照片，遲遲不敢看。

“這人咱們認識。”貓豆道。

我定睛一看，果然認識，她竟然是——張燕——本案第一個死者。

“她不是死了嗎？”我被驚得外焦里嫩，“難道詐尸了嗎？”

“確實死了，也應該沒有詐尸，我特意在分局看了一眼張燕的尸體，好好的躺在停尸房。”貓豆道，“法醫(yī)處停尸間有攝像頭，張燕的尸體一直在。”

“我了個擦。”我表示驚嘆。

“還有更震驚的事情——你們記得我在案發(fā)現(xiàn)場提取的唯一有價值的線索——一枚腳趾指紋——我對比了一下，與張燕的腳趾指紋百分之九十九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