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鬼?難道說這個世界真的有鬼?
夏侯瑾腰間的銀鈴響聲大作,我的心噗噗狂跳,雨更加大了,還起了勁風,把雨水刮到臉上生疼。
“你為什么不跑?”夏侯瑾問我。
我一拍胸脯,盡量說話不讓自己顫抖,“我一個大老爺們,得保護你啊。”
“這么英雄?那你腿哆嗦什么?”
我低頭一看,雙腿顫抖的厲害,苦笑一下道,“望穿秋褲。”
鐘靈帶隊往這邊慢慢移動至我的身邊,棺材開始劇烈的抖起來,眼看要散架的趨勢,老道士抽出桃木劍跳上棺材雙手倒握桃木劍直接插進棺材里。
一聲猙獰、尖銳、凄厲的鬼叫聲響徹云霄,還是個女鬼。我下意識堵住耳朵,感覺耳膜都被她震破了。
忽然,有只手拍在我肩膀上,心里咯噔一下,立馬渾身僵硬起來,機械的慢慢轉(zhuǎn)頭看去,看到鐘靈的臉這才長舒一口氣,“干嘛突然拍我肩膀,被你嚇跑半條命。”
“你堵耳朵干嘛?”鐘靈問我。
恩?難道鐘靈聽不見剛才那么刺耳的尖叫嗎?我問她有沒有聽到剛才有什么尖銳的動靜,比如叫聲,鐘靈搖搖頭。此時,我的前胸后背都濕透了。
啊——的一聲長叫,老道士像是被一腳給踹了起來,成拋物線狀重重摔倒泥濘里。
所有的槍統(tǒng)統(tǒng)瞄準了棺材口,等待里面的東西出來。鐘靈更是上千一步,擋在我的身前。老道士噴出一口鮮血,正好噴到棺材上,紅色的棺材更加鮮艷了。
我看到一只穿著紅衣的——女鬼,從棺材里向外爬,露出半截身子。“快開槍。”我在鐘靈耳邊道。
“朝哪里開?沒有目標。”
我讓鐘靈開槍的細微聲音傳入夏侯瑾的耳朵,她道了一句,“槍沒用的。”
話音剛落,夏侯瑾從腰間的百寶袋里拿出一張黃紙,身子輕盈的轉(zhuǎn)了一個圈來到我身邊,抓起我的手,她的指甲在我的手指上輕輕一劃便破了,鮮血冒出形成了黃豆大小的血珠。夏侯瑾握著我的手在她的黃紙上寫下‘惡靈退散’四個字。然后一揚手,黃紙像飛鏢一樣射向紅衣女鬼。
黃紙正中紅衣女鬼的心臟,然后燒了起來,大雨怎么澆都澆不滅,我聽到女鬼凄厲的慘叫聲,叫的人不由悲從中來。我剛要問鐘靈聽到?jīng)]有夏侯瑾打斷我,“有些東西只有你能看見聽見,別白費口舌了。”
鐘靈疑惑的看著我,我只好笑笑說沒什么。倏地,渾身是火的紅衣女鬼飛了出來,撲到躺在地上的老道士身上,火一下就在老道士身上燒了起來,眾人一驚,趕緊上前要滅火,我轉(zhuǎn)頭吼了一聲,“快去拿滅火器。”
滅火器還是有不少的,工地上常備。
我看到那只女鬼的臉,慘白慘白的,但是嘴唇卻異常的紅,雙眼沒有眼白,眉心之間的額頭上還有一個紅色的印記,不過我的距離看不清是什么。
——她在沖我笑!
紅衣女鬼竟然在沖我笑……在我從電影小說里得來的認知里鬼的長相應該是很恐怖的,這只鬼的樣子卻一點都不丑陋,那一刻我竟沒有覺得恐懼,她笑得那樣嫵媚,如果她的臉恢復血色的話一定是傾國傾城紅顏禍水級別。
“別看她!”夏侯瑾銀鈴般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后腦一片清明,我看向她,仿佛剛從夢中醒來。
夏侯瑾拿下她腰間的鈴鐺,套在手上搖起來,吸引了紅衣女鬼的注意力,紅衣女鬼撲了上去,眼看就要撲到眼前了夏侯瑾沒有什么防御措施,急的我一把搶過鐘靈的92式手槍,忽然想起夏侯瑾說槍沒用。
電光火石之間不知從哪竄出來一直黑貓,與女鬼撞上,撕咬起來。
我手里的槍被鐘靈奪回去,“你干嘛拿槍對著她?魔怔了?萬一走火呢……”我向鐘靈道了歉,再次看向夏侯瑾,她正朝我們走過來,懷里抱著黑貓,而那只紅衣女鬼不見了蹤影,雨也停了。她經(jīng)過我未作停留到了她徒弟身邊。
老道士身上的火還燒著,周圍已經(jīng)用空了十罐滅火器。最后,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被燒成了干。這時,大老板才驚魂未定的過來,夏侯瑾跟大老板交代了幾句,意思是差不多搞定了,然后指著那口棺材讓原地埋回去,并且在上面建造一座塔,一座劍型的塔——劍柄為塔頂,劍身為塔身牢牢插進地下。
王富貴用小手帕擦著汗連忙點頭哈腰的答應著,生怕被厲鬼纏上的樣子。做地產(chǎn)開發(fā)這一行的都信這個。當年這塊地動土的時候王富貴還煞有介事的請了看風水的人來看過,看來那位風水高人并沒有什么本事。
至于老道士的尸體夏侯瑾吩咐王富貴全身涂上朱砂,放進那口紅色的空棺材里,一起鎮(zhèn)上。可是卻沒人敢動,工人們看到的最詭異的一個畫面便是老道士莫名的自然起來,而且火還撲不滅。最后王富貴開出了一個高價才有五個人應了這差事。
見夏侯瑾向著工地門口走去,我快走兩步追上她,“那女鬼呢?被你的黑貓給吃了?”
夏侯瑾搖搖頭,“受傷走了。”
“為什么會有一只厲鬼呢?”
“不是一只,是好多好多只。”
我脖子一縮四處看去,“在哪?”
“到處都是嘍,這個世界上鬼像人一樣多。”這句話從夏侯瑾的嘴里說出來那么有深意。我攔住她的腳步,“我有一個問題。”
“問。”
“琥珀是不是有驅(qū)邪驅(qū)鬼的作用?”喉嚨一滾,我問出了我最關心的問題。
夏侯瑾點點頭。
“鬼不是都很丑陋很恐怖的嗎?”我又問道。
夏侯瑾一笑,“男鬼一般都丑,女鬼一般還行,這只是鬼姬。”
“什么意思?”
“相當于公主,公主能丑嗎?”
“最后一個問題,我怎么找你?”我本想讓她到醫(yī)院里看看老媽身上有沒有什么東西,不料她卻說道,“我會找你。”說完便離開了。
嘆了口氣往回走,今天看到鬼不知晚上會不會做惡夢。“小周過來。”一抬頭,王富貴招呼我。我過去后他給我開高價讓我設計一座劍塔,有錢不賺王八蛋,我答應了下來這一兩天給圖紙,他先讓工人工人們打地基,等我的圖到位。
回去的路上,我問鐘靈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鐘靈說相信,在人的心里。我說我也相信。但,我是真的相信了,因為我親眼看到了,還是一只大鬼。
我也越來越相信老媽昏迷不醒跟這種東西有關,不然這么發(fā)達的醫(yī)療技術怎么就查不出原因呢。再就是我胸口的那塊琥珀,我問了夏侯瑾確認了琥珀真有驅(qū)邪的作用。我猜測老媽可能是被小鬼勾走了三魂七魄之類的,吳老道給我的這塊琥珀是好東西幫我拉回了老媽的命,那吳老道為什么消失不見了呢?還有虎子,我之前懷疑被算計,虎子只是一個傀儡,但是這一切看起來是好事救了老媽啊,可是這一切沒有問題的話那虎子為什么突然就死了,沒有原因的死了?或者說鐘靈還未查出死亡原因。
死亡原因?
我開口問鐘靈,“虎子的死亡原因是什么?”
“暫時歸為心臟性猝死——不過,法醫(yī)解剖了虎子,他的所有臟器官沒有絲毫的病變,我們查了他的家族病史,沒有任何有關于冠心病之類的病史——這么跟你說,他的軀體沒有任何的問題,他的心臟在一秒鐘之內(nèi)產(chǎn)生意識突然喪失,暴斃——已經(jīng)歸檔離奇死亡。”
我低頭沉思,大腦卻一片空白。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忽然停住,隨即聽到鐘靈的聲音,“下車。”
我拉開車門,一只腳剛踏出去意識到這是我家門口,轉(zhuǎn)頭道,“今晚咱倆不一起睡了?”
“注意用詞啊——你家沒問題了,同事在你家安裝了我們的設備,你如果出事的話我們第一時間趕到,放心吧,很安全。”鐘靈趕我下車。
我剛走兩步,回身敲鐘靈的車窗,車窗慢慢搖下來,“你又怎么了?”
“高手兒家什么情況?”
“他之前可沒被監(jiān)視,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我們監(jiān)視起來了,你們可是卷入了離奇死亡事件的人,我們做的這一切都是有手續(xù)的。”
跟鐘靈道別后,我回到家中,剛推開門便看到一只碩大的監(jiān)視器被安裝在墻上,心說局里的設備有夠落后的。
咣當一聲把門關上,太陽穴忽然一跳——還有一個疑點,如果老媽出的問題跟這些臟東西有關的話,那這所房子被監(jiān)視了十年,豈不是被‘鬼’監(jiān)視?
鬼用得著高科技嗎?
不對,如果真是被某些東西盯上十年的話,為什么十年后老媽才出問題,難道老媽做了某些事情?我想我得弄清楚老媽最近做了什么……
走進臥室,我覺得身體累極了,躺倒床上昏昏沉沉的睡去。
當時我忽略一個尤為重要的問題,那就是如果這塊血琥珀是用來給老媽驅(qū)邪驅(qū)鬼的那為什么沒有戴在老媽身上而是戴在我的身上?如果我當時想到這個問題的話,接下來我面對的一切要輕松的多,或者說,我就不會走到那條路上,見到未知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