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照著譚先生的要求找了石頭回來,他將石頭在地上圍出一個圈來,然后在圈里燒了一張符紙,說來也是懸乎的很,他這樣做了之后,再點香就不會再折斷了,他三炷香做一炷我在手里朝前方拜過三拜之后插在地上,又三炷香做一炷朝家宅的方向拜了三拜,也插在地上,最后三炷香并作一炷對著大門拜了三拜,也插在地上。三炷香一共九支香分成三組呈一個三角形插在地上,看上去就像一個靈臺一樣,做完之后譚先生點燃了紙錢,紙錢很快就燒了起來。
在紙錢燒了一半的時候,我忽然聽見雞圈里似乎傳來雞的驚叫聲,帶著一種不安和受到威脅的聲音,而且越來越劇烈,似乎那里正在發(fā)生著什么一樣。
我看了看譚先生,他沒有什么反應(yīng),我于是就說我過去看看,他也沒有阻止我,我就去了雞圈里,猜到邊上就聽見里面的聲音很嘈雜,我看向雞籠子里,只見里面有黑乎乎的一團東西,所有的雞群都退縮到了雞籠子的一邊,而這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則占據(jù)了整個籠子的另一邊,一動不動的。
當我走進來的時候,這東西察覺到有人進來,于是就把頭轉(zhuǎn)了過來,我覺得這絕對是我最難以忘記的情景,因為我看見一只就像小豬一般大小的黑貓,不知道什么時候鉆進了雞籠子里頭,我看見它的牙齒很長,漏在外面,很像僵尸片里的僵尸的牙齒,我看見這情景,自己心上也是一陣悚,因為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貓,也肯定不是誰家家養(yǎng)的,這種貓一看就是會咬人甚至吃人的。
果真看見我之后這只黑貓立刻就發(fā)出了一聲尖銳的叫聲,然后齜牙咧嘴地朝我吼叫,那樣子十分兇煞嚇人,我只覺得脊背一陣陣發(fā)涼,根本不敢再進去,而是一點點地往后退。
正在我驚嚇的時候,譚先生忽然出現(xiàn)在了我身后,我看見他手上拿著燒了一半的一張符紙,接著他就往雞籠子里扔了進去,這貓看見符紙立刻就竄出了籠子,接著幾下就竄上了雞圈的梁上,朝我們又尖銳地叫了幾聲就爬了出去,不見了蹤影。
我還驚魂未定,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譚先生則拍拍我的肩頭問我說:“你沒嚇到吧?”
我還沒有緩過神來,問譚先生說:“這是什么東西,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貓。”
譚先生就沒繼續(xù)說了,他一直看著籠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就一聲不吭地走了回去。
出去之后,譚先生他能做的也只有這么多,大伯家的宅子要是像我家那樣鎮(zhèn)是鎮(zhèn)不住的,因為這地方本來就是一個聚陰地兒,所以唯一的法子只有搬離這里,不再在這里住,其他的法子都是治標不治本的。
之后譚先生有這樣一個疑問就問了奶奶,他問奶奶說這房子是不是大伯建在這里的,建房的時候找了地師看過沒有等等的一類話,因為譚先生很不解,這樣的地只要給地師看過,基本上就能輕易看出來這是不能拿來建了給人住的,可是這里不但建起來了,而且一住還就住了這么幾十年。
這房子的來歷我是不清楚的,據(jù)我所知這房子也不是大伯建的,好像是太爺爺時候就有的,但具體的我也繞不清楚,畢竟我家的這些事扯到太爺爺那一輩就很混亂了,即便和我說過我也不大能理得清。
奶奶這才告訴譚先生說這房子不是大伯建的,而是太爺爺?shù)囊粋€兄弟,也就是一個太公留下來的,因為太公膝下沒有子女,所以太公死后這房子就給了太爺爺,之后太爺爺又給了爺爺,最后就給了大伯,若真說起來這房子比奶奶家的房子還要老,只是為什么看著一點也不破舊,是因為后來大伯進行過一次裝修,所以看起來就新一些。
奶奶用最簡單的話語描述了這房子的來歷,其實描述的不簡單也不行,因為這已經(jīng)是他知道的所有了,再要具體的說她自個兒也不清楚了,畢竟奶奶也只是這家里嫁進來的媳婦,很多事也不是完全了解的。
譚先生聽見說這個太公也是膝下無子,連著說了好幾個果然,似乎是在應(yīng)證著他對這個房子的猜測。
之后他又問奶奶說那么最早這里是個什么地方知不知道,奶奶搖搖頭說不清楚,奶奶自然不清楚,還是因為她是嫁進來的,也不是這里的人,自然不會知道這個地方早一百年是什么樣子。
譚先生則說這本不該建房的地方建起了房子必然是有它的原因的,否則不可能流傳這么多代,而且這房子能建起來也一定是有原因的,如果住過這房子的人都會莫名死掉也不會流傳到現(xiàn)在,只是住在里面的人都會有些異樣,比如不能生育或孩子不能養(yǎng)大就是很明顯的一點。
因為我們能得到的線索很有限,所以對大伯家的房子的追究也就只能戛然而止,其實之后我也去和村子里的一些老人打聽過,但是好像也沒人能說得清楚,也沒人很明白這里頭倒底是個什么緣由,畢竟太爺爺那一輩還在世的人基本都沒有了,自然也就沒人能再知道這房子的來歷了。
后來大伯和母親回來了,他們沒找到嬸嬸,他們說他們整個村子幾乎都找遍了,而且也問了人,都說沒看見,也沒看見有嬸嬸的半點蹤跡,言下之意就有種嬸嬸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但人是不可能憑空消失的,我覺得嬸嬸一定是去了我們不知道的地方,但是會去了那里呢?
這事就像一個謎一樣壓在我們所有人的心頭,譚先生和大伯說了這個宅子的事,哪知道大伯的反應(yīng)卻很強烈,他說這里是他的家,他哪里也不會去,就住在這里。
大伯有種莫名的固執(zhí),這我是知道的,所以即便譚先生說了宅子怎樣怎樣,大伯就是堅持自己的觀點,最后譚先生也無法,只能和我們說,大概大伯一直住在里頭,已經(jīng)習(xí)慣了吧。
大伯堅持要住在里頭我們也沒辦法,但是雞圈里的那些雞的確是不能再留了,我一想到那只黑貓就心中生懼,于是也把這事告訴了大伯,大概是一天發(fā)生了太多的事,大伯的反應(yīng)反而有些平靜,最后他說這些雞他會處理的,于是我們就沒有再管了。
重新回到奶奶家,譚先生說大伯家的宅子是那樣的情況的話,奶奶家的情況就有些復(fù)雜了,現(xiàn)在還無法知道是不是大伯家?guī)淼倪@股子沖煞破壞了奶奶家的格局,導(dǎo)致家宅風(fēng)水失和。說到最后,譚先生自認慚愧說他自己能力有限,一時間也看不透這里面倒底是個什么局,又是個什么解法,所以有些對不住我們。
其實譚先生能幫我們家我們就已經(jīng)很感謝了,要不是他來幫我們看,我們也不知道奶奶家和大伯家里頭竟然會有這么多講究,我們竟然處在這樣的一個局當中。
譚先生說了家宅的很多,也做了鎮(zhèn)邪的事,可是唯獨對我樓上的情形不聞不問,之后我悄悄地問了他原因,哪知道他的回答說他沒有把握,所以不敢擅自去招惹這樓上的東西,怕因此而帶來更嚴重的后果,所以就什么都沒做。
他的說法雖然看起來無能,但卻也不可厚非,到了這時候我也不得不相信這是我們家發(fā)生的這些事太過于陰邪,而不是譚先生太無能。
但即便如此,譚先生卻也沒有打退堂鼓,他和我們說他既然答應(yīng)幫我們家看就會幫到底,我覺得他之所以如此堅持,甚至不畏死亡,還是應(yīng)該和他之前說的為什么要幫我們家的原因一樣,他一定是有一個理由的,否則不會這么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