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我們過河的時候,天都快亮了,而村中此時滿是喧鬧,一片鑼鼓爆竹聲,看樣子此時他們正在給楊老爺子和二叔父子辦喪事,整個村中各家各戶都掛著一條白孝布,我們過去的時候,并沒有見到一絲人影,看來他們都在二叔的家里
不過,此時我們并不關心所謂的白事,我們只想知道二嬸的下落,開始我們在青水湖上的那個小島討論的時候,因為大冰曾經(jīng)一度用鄙夷的眼光看著毛子,致使毛子說出了那句話
“那有漏洞你就直說啊,干嘛一直看著我”
而就是這句話,讓我們將開始所覺得的不妥頓時想通了,當時二嬸第二次昏迷然后醒來的時候,她先是盯著九爺看了一會兒,然后便一直扯著九爺,當時的她其實還是清醒的,只是心中郁結成恙,所以根本說不出什么話,但她既然一直針對九爺,說明她對九爺心里有埋怨,而這埋怨的原因只有一個,那便是二嬸也知道實情,知道當時有能力救她兒子和丈夫的人是九爺,但九爺最后卻依舊選擇了袖手旁觀,所以她才會這樣,只是因為癲狂之氣愈勝,使得她神魂愈加不穩(wěn),因而便瘋癲了
若是我們找到二嬸,只要將她神魂穩(wěn)固,那么她便是最好的證人,到時候我們便可以理直氣壯的殺了白甲,將這一切事情了解
我們幾個偷偷摸摸的往二叔家那邊靠近,我們現(xiàn)在還不知道九爺?shù)降子袥]有發(fā)現(xiàn)二嬸也知道他身份這一事實,如今只盼二嬸還在她家,但九爺并不知道,若是九爺知道的話,估計昨晚他便會找機會還是二嬸呢,一個連自己的兒子都能殺的人,沒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因為二叔家里人實在是多,我們根本不敢太過放肆,不敢太過靠近,一時之間也發(fā)現(xiàn)不了到底二嬸是不是在家,我們就躲在二叔家旁邊的一片小樹林的灌木叢中,看到底有沒有可乘之機
村民在二叔家門前來來往往,門口搭了很大的一個葬棚,大部分老人都不見蹤影,應該是在棚子內(nèi),只有幾個老人還在外面交代那些年輕人到底要怎么弄,有人在將棺材刷漆,有人在將松枝挽成花圈,有人在做孝子棒,有人在剪白紙。葬棚外面放著三具棺材,看來楊老爺子也是被安置在這兒,既然這樣的話,那村中人估計都在這兒了,我們更加沒有辦法靠近二叔家了
而這時候,我們見到了一個熟人,是三哥,此時他披麻戴孝走了出來,二叔的孩子死了,所以三哥便行孝子之禮,一直在這兒守著靈,看起來他的臉色陰郁,臉色還有幾道血痕,他一直摸著那些傷痕,不時還用衣服擦著血,見到他這樣子我們不禁喜形于色,看來二嬸在家,而且并沒有出事,剛才應該是她又發(fā)瘋了,所以才將三哥給撓傷了
現(xiàn)在怎么辦?
大冰一邊注視著那邊的情況一邊問我,我搖了搖頭,此時我也沒有什么完全支持,既能夠讓我們過去,又能夠不被發(fā)覺,村子里應該也有人會那些旁門左道,不然他們昨夜不會知道對付我攝魂花的手段,只是這村中并沒有看到什么厲害的人,還有,這白甲之術若是祖?zhèn)鞯脑?,村中不可能不知道,若不是祖?zhèn)鞯脑?,那又會是誰將其引進的呢
而就在這時候,忽然一陣小孩子的嬉鬧聲傳來,小孩子估計還不懂死亡意味著什么,所以明明葬棚有三個死者,他們在外面依舊玩的很是開心,一直跳著鬧著,不過也有例外,有一個孩子很孤獨的在旁邊看著,似乎他是被孤立起來了
因為對于進葬棚的事有我和大冰在想,所以毛子的眼睛便一直往四處看,看到那幾個孩子在那兒玩斗雞,然后其中一個胖小子被撞了個四腳朝天的時候,他竟然忍不住笑了起來,幸好笑聲不大,并沒有引起葬棚中村民的在意,不過這笑聲卻讓那幾個孩子聽到了
而此時我們也感覺到了那幾個孩子的靠近,不禁都瞪向了毛子,毛子頓時也是知道自己錯了,眼睛里滿是著急
怎么辦
毛子見到那幾個小孩子越來越近,不免愈加著急起來,不過事已至此,也沒有什么辦法了,先看看能不能騙過那幾個小孩,若是不能的話,那就只能蠻沖直撞了
不一會兒,聽見笑聲的幾個小孩子便向我們靠近了,他們眼中帶著笑意和疑惑,似乎是想看到灌木叢后面有什么小野獸吧,他們眼中滿是好奇,便是那個被孤立的孩子此時也好奇的往這邊靠近,只是他一直落后那群孩子幾十步,與那群孩子像是有著一個越不過的雷池一樣,總是保持著距離
等到那些孩子靠近,開始那個摔了個四腳朝天的小胖子,哈哈大笑一聲,然后像是變戲法一樣,大叫一聲“變”,然后便將灌木叢一下拉開,頓時一聲尖叫從他們嘴里傳出
毛子那個夯貨,此時竟然想逗他們開心,讓他們不要聲張,于是便擺了個鬼臉,可是這突如其來的鬼臉卻將那群孩子嚇到了,首當其沖的便是那個小胖子,只見他叫的尤其夸張,身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
鬼啊
這一聲吼叫真是振聾發(fā)聵,便是我都被嚇了一跳,這么小個孩子竟然有如此大聲音,而后他們所有的孩子便往葬棚跑去,似乎是想去找那些大人幫忙,聽到聲音,那些村民也將目光投向這邊,然后,我們最不想發(fā)生的事情便發(fā)生了
被發(fā)現(xiàn)了
見到我們躲在灌木叢中,頓時那個村民大叫一聲,不多時,所有的村民頓時都圍了過來,便跑便喊,隨手都拿著東西,要么是農(nóng)具,要么是木棍,甚至還有人拿著板凳便過來了,對我們的憎恨可見一斑
快,趁機看能不能沖進去
大冰叫了一聲,便也向著村民沖了過去,不過,因著仇恨的支使,他們跑的尤其快,當我們還沒跑上幾十米的時候便被他們圍起來了,而這時候,一道聲音從人群中傳來
小襖,快過來,快過來
開始沒有注意,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我們之間竟還有一個小孩呆呆的站在這里,不過小孩眼中明顯沒有怯色,反而是很開心的樣子,他一臉好奇的看著我,小心翼翼的摸了一下我的皮毛然后很滿足的笑了笑
他竟然便是小襖,那個有著爭議的孩子,若是沒有猜錯的話,他應該便是白甲蛹了,如今那么多人圍著我們,看來這個孩子便是一個契機啊
我對著大冰使了個眼色,大冰頓時心領神會,將小襖抱在懷中,此時三哥從人群中也站了出來,此時的他那種一根孝子棒,一臉仇恨的看著我們
你們想干嘛,還不快放了小襖,難不成這么個小孩子你們都不放過?
看來三哥此時已經(jīng)打心里認為我們是兇手了,不過我們此時也沒有辦法,大冰沒有放下孩子,只是冷冷的說道
三哥,九爺呢?
這個時候你還想找我爺爺干嘛?莫非你害死我二叔他們還不夠,非得害死我爺爺嗎?
并非如此,只是我們有些話想對九爺說
那你先放了小襖,其他的事都好商量
其實我們并不是想為難這個孩子,即使他是白甲蛹我們也不會動心,所以對于三哥的建議我們并不反對,如今看來我們要見到二嬸,替他穩(wěn)固神魂的機會微乎其微了,那些村民并不是吃素的,肯定不會給我們時間,我們現(xiàn)在只能等九爺出來后看能不能挾持住他,到時候若是他變身白甲自然更好,若是不能的話,至少也能給我們時間去尋找二嬸
然后大冰便將小襖放下來,讓他回去,這時候人群里連忙出來一個人準備去拉小襖,那時永興叔,看得出他有多擔心這個孫子,不過那孩子在大冰放下他的時候,竟然弱弱的問了一句話
叔叔,你不抱小襖是不是也討厭小襖?
他的眼睛很是純凈,能問出這句話,說明他定然在村子里不怎么受歡迎,不然也不會被那些孩子孤立了,應該是發(fā)生在他身上的事太多了,所以那些人才這樣對他的吧,所以他也才會問出這樣的話,孩子,我們剛才若是壞人的話,你估計就死了
他說的并不是方言,而是有些蹩腳的普通話,看來是三哥教的。大冰笑了笑,看著他
不會,小襖那么乖,叔叔怎么會討厭你,不然叔叔也不會抱你啊
聽到這話,小襖很是開心,便是被他爺爺牽走的時候還一直回頭看,也正是因為他一直回頭看,竟然讓他不小心摔了一跤,而也正是這一跤,讓我確定這孩子便是白甲蛹了
他的膝蓋摔破皮了,傷口流出的血有著一股藥香,雖然很淡,卻瞞不過我的鼻子,看來小襖真的是白甲蛹,只是白甲花費那么多精力,竟然是去養(yǎng)一個小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不通,而此時永興叔像是很害怕的樣子,低著頭一直牽著小襖往前走,甚至沒有去管他的傷口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九爺從葬棚里出來了,跟在他身后的是村中幾個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