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說,死者是做什么的?”
“狗肉館,怎么了。”
我跟大劉說,這問題就出在狗肉館上了。
我把他畫的圖拿給他看,圖上那人撅著屁股,張著嘴,舌頭吐的老長,經(jīng)我以提示,大劉也覺得確實長得像狗。
我跟大劉解釋,這事兒應(yīng)該是這樣的,狗肉館一般都是自己殺狗自己賣,要知道狗這種動物是最通靈性的,而且智商也很高,我估計這老板肯定是殺了只不一般的夠,而這狗死后化成的鬼魂兒就來找他索命。
他不是被嚇?biāo)赖拿?,兇手就是這只狗的鬼魂兒,而現(xiàn)在老板的鬼魂兒之所以變成現(xiàn)在這樣,是因為他被狗咬了,不過不是活著時被咬的,而是死后,鬼魂兒被狗的鬼魂兒咬了,鬼魂兒這東西,說到底是一種氣,形態(tài)很容易發(fā)生變化。
另外這也就解釋了,為什么大劉會在各個地方見到老板的鬼魂兒,那是因為包括那只狗的魂兒在內(nèi),在房子里一共有兩只鬼,老板的鬼魂兒一直被狗的鬼魂兒追著,因此他才東躲西藏的,看來那只狗的魂兒已經(jīng)成了厲鬼了。
那老板的鬼魂兒后來跑到了大劉兩口子的房間里,是想借著他們身上的人氣,震住那狗的鬼魂兒,時間長了,那狗說不定就走了,可就在這時候,大劉在門框上掛了把剪子,剪子因為分兩半,分主陰陽,同時又具備一定的殺傷力,因此確實有擋煞辟邪的功效。
可因為掛的時機掌握的不對,反而把鬼關(guān)在了家里。我剛才之所以用羅盤找不到死者房間里的鬼,是因為他早就不在那兒了,而且沒準(zhǔn)兒已經(jīng)被那狗的鬼魂兒給滅了。
大劉聽到這兒,也覺得我分析的有道理,不過他對這些興趣不大,他現(xiàn)在只想知道,怎么辦才能使家里恢復(fù)平靜。
我跟他說這事兒其實也好辦,房間里的鬼這會兒說不定也想走呢,只是門口掛著剪子,他們想走也走不了。問題麻煩就麻煩在飯館老板身上,必須趕在頭七之前把身體火花了,因為頭七之前,鬼還多少有點兒思維,一旦過了頭七,鬼的靈性就徹底沒有了。按現(xiàn)在的情形看。那狗的鬼魂兒還是挺厲害的,也不知道他跟老板生前有什么仇什么怨,真應(yīng)了那句話,做鬼也不放過你。
我問大劉,從事發(fā)到現(xiàn)在幾天了,大劉顫顫巍巍的伸出三個手指頭。說今天就是第七天。
聽到這兒我趕緊讓大劉給派出所的熟人打個電話,想轍把狗肉館地址要過來,事不宜遲,晚了就來不及了。
這會兒大劉倒顯得不慌不忙,跟我說想狗肉館老板這種外面拉瞎的主,死也是自己作的,犯不著費事兒,直接讓狗把他吃了得了,他一會兒就把剪子摘下來,把那狗的鬼魂兒放走。
我氣的直想罵街,我告訴大劉,他這還是真作呢,那鬼要是把另一只鬼給滅了,那這輩子就甭打算投胎了,不單如此,因為沾了殺氣,會變的更厲害,現(xiàn)在暫時還沒有傷人的舉動,到時候可就說不好了,而且他們兩口子近水樓臺,肯定會遭到傷害。
聽我這么說,大劉一下就急了,掏出手機給那人打了過去。
等我們趕到飯館所在地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兩點,離警方推測的死亡時間,還有四五個小時。狗肉館大門緊閉,上面還貼著個轉(zhuǎn)讓的牌子,我跑到門口發(fā)現(xiàn)門從里邊插著,敲了半天里面才有點兒動靜。
迎出來的是個年輕女子,三十多歲,身材略顯臃腫。問我們有事兒么,還說飯館兒已經(jīng)關(guān)張了。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開門見山。
聽完我的講述,那女人臉色顯得有些難看,他說其實他跟他老公,早就在辦離婚了,不過他就是一直拖著,來北京這幾年,起初還干點活,到后來開了這家狗肉館,仗著手里有倆錢了,就開始不務(wù)正業(yè),孩子也不管,生意也不管,一天到晚就是晃,除了外面找女人就是耍錢,這個家已經(jīng)快被他禍害完了。沒曾想死了死了,還給別人添麻煩。
聽這意思,這女的心眼還不錯,于是我求他幫幫忙,他男人的尸體一定得在頭七之前燒了,佛則禍患無窮。大劉也在一旁直個說好話,最終那女的點點頭,同意去太平間認(rèn)尸。
我讓大劉把家里鑰匙給我,然后讓他跟著這女的去太平間。再晚了就真來不及了。大劉問我干嘛不一起去,我跟他說,還有點兒要緊的事去處理,臨走前我叮囑他,到了火葬場記得給我打個電話,至于什么時候入爐,聽我的信兒。交代清楚,我打了個車趕回了他家。
雖然兩個地方間距離不遠(yuǎn),但北京的交通是餓死過人的,緊趕慢趕,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快不點了,前腳剛進(jìn)家門,大劉的電話就打過來,他們因為做的是太平間專門拉死人的車,因此速度比我快不少,這會兒已經(jīng)趕到火葬場了。
我讓他們先別急,該干嘛干嘛,就是沒我的信兒,先別燒。
我來到死人的那間屋子,也顧不得什么警察的交代,把床上的床單扯下來,然后走到樓下拿著樓盤一點點尋找那兩只鬼的位置,正這時候,我感覺自己眼前一黑,閃身到一旁之后,隱約看到有個影子朝著大門口跑去。
我長出了口氣,總算是發(fā)現(xiàn)他的蹤跡了。
一進(jìn)門口,是個兩米多寬的過道。我往地上撒了把糧食,然后發(fā)現(xiàn)窗臺上正好有幾個空了的啤酒瓶,用手呼嚕了一把,瓶子掉在地上之后,馬上成了碎玻璃茬子。我把這些玻璃碴子在地上趟成一條線,因為玻璃的祖宗是琉璃,因此玻璃也有一定辟邪的作用,尤其是玻璃碴子,很有殺傷力,因此鬼多少對此有所忌憚。
門口的剪子跟這道玻璃碴,在加上我這么一個大老爺們的陽氣,把兩只鬼圍在了中間,我一刻不停的盯著手里的羅盤,然后掏出電話,給大劉撥過去。我問大劉現(xiàn)在上高爐了沒,大劉說已經(jīng)都準(zhǔn)備好了,就等我一聲令下了。
我把羅盤擱在地上,念了幾句專門對付畜生的咒語,剛一念完,我發(fā)現(xiàn)羅盤快速的左右擺動了兩下,看到這兒,我跟大劉喊,趕緊動手。
從電話里,我聽到老板娘的哭聲,看來心里怎么恨都是假的,真要陰陽兩相隔了,多少都會有些難過。漸漸的,我看到羅盤開始快速的轉(zhuǎn)動,好半天才在靠右側(cè)的位置停下來。
我走到門口把上面的剪子摘下,感覺面前好像刮了一股風(fēng),我知道那狗的鬼魂兒也走了,為了保險起見,我把剪子又掛回了原位。
忙活完手里的事兒,大劉他們那兒也基本結(jié)束了,老板娘已經(jīng)去撿骨灰了。當(dāng)晚大劉跟他媳婦兒,就在狗肉館請我吃了頓飯,老板娘抱著孩子跟我們同桌坐著,骨灰盒就擺在柜臺上。
原來幾天前,他家受了幾只便宜狗,那狗一瞧就不是正經(jīng)來路。毛色油光瓦亮的,根本不像肉狗,不過因為價格便宜,她雖然攔了半天,最終還是被愛貪便宜的老板收下了,而且當(dāng)晚就來了幾桌客人,出高價要吃鮮活。
老板當(dāng)晚動手,就宰了兩只大狗,頭一只沒碰到什么困難,可到了第二只狗的時候,老板手腕突然感覺有點兒酸疼,拿著扎刀,竟然感覺有些不自在。而且那狗挺厲害的,一般的狗見著長期殺狗的人,都會表現(xiàn)的有些緊張??蛇@只狗非但不害怕,竟然還沖著老板一個勁兒呲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