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頭跳了一下,對趙鯤鵬使了一個詢問的眼色,想知道他這話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是這個時候已經(jīng)到了學(xué)校門口了,他也不好在跟我說什么。我偷偷地將他的名片收起來。
送走了兩位民警,校門口就站著我和朱坤兩個人了,我知道學(xué)校的校工都覺得兇殺案跟我有關(guān)系,又或者,他們覺得我是個不祥之人,紛紛都在躲避我。長期下去,我肯定受不了這種冤枉事兒。
我走過去準(zhǔn)備跟朱坤好好溝通一下,看能不能幫我向大家伙兒解釋一番。
“校長,你應(yīng)該知道我是冤枉的,能不能勞煩您向?qū)W校的校工們解釋解釋,就說幾位老師的死跟我沒關(guān)系。”
朱坤沒有正面回答我的請求,只是瞥了我一眼,丟下一句話:“到我辦公室來談吧!”
聽到這句話,我心里有些疙瘩了,看他沒有要幫我正名的意思,理都沒理我就轉(zhuǎn)身回去了,我借口應(yīng)了一句:“我想先去看看學(xué)生們!”
朱坤瞪了我一眼,直接回去了。
而學(xué)校里的那些校工各個依然對我指指點點的。
我也懶得理他們,這種事情說不清楚,等到有一天他們知道我夏成禮救了大家伙兒,那才水落石出了,還會對我感恩戴德。
這點時間我也暫時不回旅店了,聽說學(xué)生們沒寢室住,暫時都在教室里待著,學(xué)校還準(zhǔn)備買些新被子新衣服讓他們暫時住在教室里頭。
我上了教學(xué)樓三樓,來到我自個兒的班級,我剛一進(jìn)門,周浩一見到我就笑的很燦爛。他用手語問我的胸口怎么樣了,我摸著他的頭說已經(jīng)沒事兒了。
我放眼掃了一下,學(xué)生們桌子拼到了一塊,組成一張一張的大床模樣,竹席被單枕頭就擺在上面,都是新的。
我笑著用手語問周浩:“昨晚同學(xué)們有沒有被嚇到?”
周浩重重地點了幾下頭,告訴我說有幾個女同學(xué)因為太害怕,哭得很厲害。隨后他又問我關(guān)于宋琳和小美的事情。
我告訴他:“她們現(xiàn)在住在旅店那里,很安全。”
我第一次見周浩的時候,他的精神狀況很不好,那個時候他被一群“噬魂鬼”給纏住了,最后還引導(dǎo)區(qū)跳樓?,F(xiàn)在恢復(fù)健康的他,就是一個活脫脫的陽光小男孩,有他在,我在這學(xué)校才有意義。我時常在想,作為一個剛畢業(yè)就來學(xué)校里教書的青年老師,要尋找怎樣的職業(yè)目標(biāo),才能堅持走下去呢?
就算不為我自己,也要為了李峰老師,為了張旭老師。
我想,就是要讓這些先天缺少陽光的孩子們,感受到陽光和快樂。
隨后我又去了其他四個教室查看了一番,現(xiàn)在學(xué)校里正式的老師只有我一個了,吳敏老師也下落不明,估計是逃不掉那只兇殘邪崇的殘害。所以這全校五個班,我都得照看著。
走了一圈,每個班級我都安排了一位負(fù)責(zé)懂事兒的學(xué)生來照顧大伙兒,就像周浩一樣。
之后我就準(zhǔn)備走上五樓,去校長辦公室了。
這越往上走,我越是想起趙鯤鵬提醒我的那句話:別去校長辦公室。
我有點不理解,這是為什么呢?朱坤難不成還會殺我?
先前趙鯤鵬沒說清楚,我掏出手機拿出他的名片發(fā)了一條信息,自己站在樓梯口等一會兒。
過了一會人,手機響了,是個電話,不過不是趙鯤鵬打回來的,而是朱坤。
“喂!校長,您好!”
電話那頭開始怒了:“我說夏老師,你好了沒有?好了就趕緊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我這邊還有一堆的事情要做,總不能老在這等你吧?”
我心里有些忐忑,索性就直接問了:“校長,我知道的,我能說的,先前已經(jīng)說過了,您還有什么疑問嗎?”
電話那頭頓了頓,十幾秒過去了,還沒有說話,最后丟下一句,說道:“我好像知道一點關(guān)于吳敏老師的消息,你幫我去查看一下。”
一聽到這句話,我是又驚又喜。喜的是,吳敏老師還活著?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而驚的是,朱坤給我的感覺,有些不對勁。
但是在這節(jié)骨眼上,救人如救火,我還是選擇相信他,所以屁顛屁顛地就上了五樓,來到校長辦公室門口,輕輕敲了兩下。
“進(jìn)來!”
我扭了一下門把手,進(jìn)去之后,朱坤還是跟之前一樣,坐在最中間的沙發(fā)那里,不過他沒有在倒茶了,而是兩手交叉在胸前,一臉嚴(yán)肅地看著我。
這個老頭,嚴(yán)厲起來有些過分,尤其是對我,有一種說不出的憎惡感似的。
“坐吧!”
我拉過一張椅子,坐到他的正對面。
朱坤從上到下掃了我?guī)籽?,然后才開始給我倒茶,雖然有點口渴,但是我對那杯茶充滿了警惕性,萬一他給在茶水里下毒要害我怎么辦?這事兒可不是不可能的喲!所以我壓根沒動那杯水。
我和言細(xì)語地問道:“校長,您剛才說,有吳敏老師的消息?”
朱坤見我沒喝那杯茶,眼皮子眺了我一眼,說道:“是??!今天早上學(xué)校出事兒之后,我就火急火燎趕回來了??!隨后就跟學(xué)校的校工逐個的了解情況啊!詢問吳敏老師啊,李峰老師的消息??!結(jié)果有一位校工說,他昨天下半夜的時候,見到了吳敏老師,還待在那棟寢室大樓里邊。”
我悚然一驚,說道:“下半夜?不可能?。敲衾蠋熓前它c多鐘的時候去學(xué)生寢室巡查,之后就失蹤了??!張旭老師當(dāng)時在樓梯口找到了她的巡查記錄本,后來我們找遍了整棟寢室大樓的每個寢室,都沒見到她的人影?。∧莻€校工怎么下半夜還會見到她呢?”
朱坤擺擺手說道:“錯不了,我了解到的情況就是這樣。”
我抱著懷疑的態(tài)度問道:“請問是哪位校工說的?我想向他求證一下。”
朱坤一聽這話,有些不高興了,說道:“人家也怕麻煩,千叮萬囑告訴我不想惹麻煩。我怎么能告訴你是誰說的呢!”朱坤停頓了一會兒說道:“夏老師,我想請你,再去一趟寢室大樓,找一找吳敏老師,說不定,能找著呢?”
一聽他說要讓我再去寢室大樓,我頭皮直接麻了一下,吞了口口水說道:“校長,那里面有邪崇啊!我這么冒冒然進(jìn)去,豈不是自投羅網(wǎng)么?”
朱坤一掌拍在茶幾上,怒聲罵道:“胡說八道!你還在胡說八道!我跟你講,這種話你到外面可千萬別再提了,免得影響了我們學(xué)校的聲譽。我真是受不了你們這些年輕人,見風(fēng)就是雨,杯弓蛇影,草木皆兵。”
媽蛋,還說我草木皆兵,這老頭是真固執(zhí)還是在跟我玩心眼啊,這要我再去寢室大樓,不正是要了我的命?。吭僬f了,吳敏老師在不在那里頭還是問題呢,反正我是覺得有問題。
我正想要繼續(xù)問點什么,卻在這個時候,辦公室里傳來一個聲響,好像是什么東西被撞到了,響聲還挺清晰的。我仔細(xì)一聽,這個聲音傳出來的位置,好像是在墻壁后面。奇怪,這辦公室是在五樓的最右端,隔壁沒有房間了,直接就是樓梯口了呀!
我問道:“這是什么聲音……”
我注意到朱坤的臉色刷一下的慘白了,他往我杯子里頭倒了滿滿一杯茶,我看他憋得很厲害,像是在故意回避我的問題,有或者是在組織語言。
過了好一會人他才不自然地笑道:“哦!沒事兒,是我養(yǎng)的一條小狗,在我的儲物間里頭待著呢!興許是打翻了什么東西。”
我端過那杯茶,假裝喝了一點,其實沒喝到。
“校長你需不需要進(jìn)去看看?萬一打翻了貴重的東西呢?”
“哦對對對,我得進(jìn)去看一下,你在這等一會兒??!”
“好的!”
說完朱坤就臉色沉重地往他的那間儲物間走去。
在他開門進(jìn)去一小會兒之后,我就輕手輕腳地緊隨其后,來到了那個儲物間門口。
這儲物間是在一個這間辦公室角落,有一條暗廊,暗廊左邊有一道門,朱坤就是進(jìn)了那里。
而我站在這條兩米多寬,五米多長的暗廊一端,看到的是在暗廊的另一端,有一張供作,暗廊很黑,只有那工作上點了幾只紅色電子燈,我看不清楚那里供奉的是什么,只看到供桌上擺了一推的果蔬,還點著幾根香火。
看到這一幕,我心里頭有些慎得慌,因為我所知道的,農(nóng)村人會在家里頭供奉神明是很正常的,但是在學(xué)校的辦公室里頭供奉,卻是不太可能的。
所以這一幕讓我頓時想起了張旭房間里面,供奉“金童”的場景。
我心頭咯噔一跳,難道這朱坤,也養(yǎng)了一只“金童”?
我壯著膽,想要做過去看看,究竟那是一個什么東西。
卻在這個時候,當(dāng)我走到這條暗廊中間的時候,朱坤從儲物間里出來了!
他正好要關(guān)門轉(zhuǎn)身,跟我對了個照臉,我被嚇得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