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宴結(jié)束后,天遠有些醉酒了,帶著我回家休息。到家以后,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我把天遠扶到床上躺下,就準備去浴室洗澡了,天實在太熱了。
等浴缸放滿了水,我就躺了進去,閉著眼睛享受著,突然感覺水越來越冷,冰得我打冷戰(zhàn),雖然是夏天,但是這異常冰冷的水我還是無福消受,我警覺地坐了起來。一睜眼就看見云茜坐在浴缸邊上,兇狠地看著我,像要把我吃掉。
“錢呢?我的三千萬呢?”云茜把臉湊到我鼻子前逼問著,我看著她殺氣騰騰的眼神,知道自己今晚兇多吉少。
“就在那個房間里的柜子里面啊,不,不見了嗎?”我真的不知道錢怎么就不見了。
“全都不見了,你藏哪兒去了?快說!”云茜張著血盆大口吼著我,眼神里全是憤怒。
“我真的不知道,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屏住呼吸,不敢看云茜的眼睛。
“我殺了你!”云茜狠狠地掐住我的脖子,任憑我如何掙扎她都不肯放手,她死死地用她冰冷的雙手鉗制住我的喉嚨,把我按進浴缸里面,我連說話的氣息都用不上來,頭腦因為缺氧,開始意識不清,我覺得自己很快就要死了。
“放開她!”我模糊地聽見一個聲音,云茜松開了我,我拼盡最后一點力氣從浴缸里坐了起來,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用手抹開滿臉的水。我看見了寒玉,他把云茜推倒在地上。
“你是誰?為什么要多管閑事?”云茜坐在地上看著寒玉憤恨地問道。
“在我動手之前,你最好給我立刻永遠離開這里。”寒玉拍了拍推過云茜的那只手,低聲說道。
“我不會走的,她偷了我的錢,我不會放過她的。大不了我跟你拼了!”云茜毫不示弱地站了起來,看了看我,大聲吼道。
“我沒有!真的不是我!我一直跟我老公在一起,錢不是我偷的!”我努力想解釋清楚。
寒玉把臉轉(zhuǎn)向了我,背對著云茜很平靜很緩慢地說道:“你這樣的小鬼,我手輕輕揮一揮你就灰飛煙滅了,你要不要試試?”
“寒玉……”還沒等我喊出聲來,云茜就從寒玉背后伸出了雙手,手上的黑色指甲細長而鋒利,兇殘地插進了寒玉的背后,直接貫穿到他的前胸,我看不見寒玉的表情,只見他一動不動,用一只手輕輕在胸口一揮,就像在彈落不小心掉在他胸口的灰塵一樣輕松,頃刻間,云茜的黑指甲全部化成了灰,散落在地上,云茜痛得尖叫了起來,她看著自己雙手上所有的指甲全部融化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手指頭。
寒玉轉(zhuǎn)過臉,手輕輕地揚了起來……
“求你了!不要殺我!我要那些錢并不是為了我自己,我想把它們給我的父母,我姐姐在上大學,我的兩個弟弟也在上學,我有個弟弟身體有病,先天性貧血,需要很多錢治病,我求你了!”云茜淚流滿面地跪在了寒玉跟前,一邊哭著一邊說著。
寒玉把手放了下來,轉(zhuǎn)過身面對著我,我看著跪在地上的云茜,聽著她的祈求,我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心里莫明地跟著難受了起來。我想到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能給他們留下什么呢。
“放了她吧。”這一次我不是可憐這個跪地求饒的淚美人,而是可憐他的父母,此時的我并不知道,我要為我的這次愚蠢的憐憫之心付出怎樣的代價。
“你走吧,最好永遠都不要回來。”寒玉背對著云茜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我跟前,把我從浴缸里抱了出來,云茜看著寒玉對我的一舉一動,從地上爬起來看了我一眼,轉(zhuǎn)身就消失了。我看見了她的眼神,那里面絕對不是懺悔和感激。
我摟著寒玉的脖子,早已經(jīng)不再害怕他那張沒有五官的臉,那一刻,我明白了,他一直都在我身邊,或明或暗地在幫我。我的心開始疼痛,對我眼前的這個千年老鬼充滿了愧疚和愛憐,我輕輕把頭靠在了他冰冷的胸懷里,一句話也不想說。
寒玉抱著我走到了天遠睡覺的臥室門前,忽然他站住了,輕聲問我:“你沒事了吧?你可以自己走進去嗎?”我明白他是不愿意親自抱著我,然后親自把我送到另一個男人懷里,那樣對他來說還是太殘忍,我的心莫名地疼著。
“不想去,帶我走好嗎?”我再也不想武裝自己,我就想放肆地愛他一次,隨便他帶我哪里,天涯海角我都跟著他去。
寒玉聽見我的話,一時震住了,抱著我在懷里說不出話來,我看著他的臉,努力想看清他的表情,可是我就是看不見。許久,寒玉才說出了一句話:“你不能走。”
“為什么?”我疑惑地問道。
“你放了剛才那個女鬼,可是她是不會甘心就那樣走的,她會想辦法回來的,到時候你的孩子和你的丈夫都有危險。我不想你到那一天再后悔,再在我懷里哭,我不想再眼看著你承受失去孩子和親人的痛苦。”寒玉理智地說道,邊說著,寒玉邊抱我進了我經(jīng)常一個人去睡的另一個臥室,關上房門,他抱著我坐在了床上,他靠著床頭坐著,我依偎在他懷里,他輕輕地把薄薄的蠶絲被蓋到了我的身上。窗外吹來江邊的風,他擔心我會受涼。
“其實,我知道她會不甘心,很可能她還會回來,可是我實在不忍心看著她在我眼前灰飛煙滅,畢竟她做的那些都是為了她可憐的父母和親人?,F(xiàn)在我們最好盡快幫她找到那筆錢,到時候她就不會再來找我了。”我天真地說著。
“她的企圖心遠遠不止這些,她的眼里有很深的仇恨,那種仇恨會徹底吞噬她的理智……”寒玉說著,忽然停了下來。
“她還想干嘛?”我坐了起來,看著依然慵懶地靠在床頭的寒玉追問道。
“她想報仇。”寒玉回答我道,臉對著我裸露的身體。
“那會死人嗎?”我明知故問,還是不敢相信那個曾經(jīng)那樣柔弱的女孩會去奪走別人的生命。
“會死很多人。”寒玉停了停,把臉轉(zhuǎn)向一邊不看我,平靜地說出這句話。
“我怕……她會殺我嗎?還有天遠!還有,我的孩子!”我真的害怕了,好后悔沒讓寒玉殺了她。
“我會保護你的。”寒玉把我抱進懷里,用冰冷的唇吻了一口我的額頭。可我還是不放心,婆婆根本不想把孩子給我,天遠也經(jīng)常不在我身邊,寒玉保護得了我,可是保護得了所有人嗎?我想最好向云茜示好的辦法就是幫她找到那筆錢。
“你知道是誰偷了那筆錢嗎?”我問寒玉。
“白天我不在,我也不知道是誰偷的。所有的鬼魂白天都不敢待在人間,都必須躲在最陰寒的地方,直到晚上才可以出來。”寒玉開始和我說一些鬼魂的事情。
“那我該怎么辦?”我焦急地問道。
“你家里根本沒有進小偷的痕跡,門鎖都是好的,很可能是你家里的人出了問題,不然這么短的時間里不會有人這么快知道這筆錢,還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全部拿走。”寒玉分析道。
“不會吧?家里除了我和天遠有鑰匙,就只剩天遠的父母和他還在外地工作的妹妹有,他們應該不會知道那筆錢。”我不愿意相信會是他們偷了那筆錢。
“你真的了解他們嗎?”寒玉認真地問著我。
“不是很了解。”我心虛地回答,我確實不了解他們,他們都不怎么喜歡我,很少愿意和我有溝通。
“他們?nèi)齻€人當中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你老公的那個妹妹是個拜金女,全身上下都是奢侈名牌,可是她的工資一個月只有三千,還不夠她買一雙名牌皮鞋。你的那個表面很風光的公公,他是個賭徒,還是一個嫖客,他在賭場一擲千金,經(jīng)常去紅燈區(qū)包夜。而你那個看似規(guī)矩的婆婆,她也是一個賭徒,她還有一個老相好的,也是一個賭徒,這件事連你的公公都不知道……”寒玉把我家的事摸了個透。
“你倒是調(diào)查得很清楚。”我驚訝地說道,我真沒想到這一家人是這樣的。也沒想到寒玉會這樣關心我老公家里人的情況。
“這個根本不需要我調(diào)查好嗎,親愛的。我如今只需要安靜地看著你,各路鬼怪里都有我的朋友,是他們透露給我的。”寒玉說話的語氣總是那么平靜。
“你那么神通廣大,那你倒是幫我問問你的那些鬼怪朋友,那筆錢到底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rdquo;我興奮地坐到了寒玉身上,就坐在他的兩個大腿之間看著他空白的臉說道。
我這樣一坐,寒玉再也無法平靜了,要知道我身上一件衣服都沒有。面對著我,寒玉的身子一時僵住了,我看見他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他無奈地對我說著:“你可以不要這樣誘惑我嗎?我雖然是鬼,但是,我是個男人!一個瘋狂愛著你的男人。你這是赤裸裸地勾引,你知道嗎?”
說完,寒玉坐了起來,面對著我,頭微微低著,鼻尖已經(jīng)觸到了我的額頭,他終于舍得改變一下他那個靠著床頭一副萬千世事他都不屑一顧的姿勢了。
“我就是勾引你了怎么了?”我調(diào)皮地說道,坐在他的大腿間不肯下去,我突然很想看看他失控的樣子。剛說完,寒玉就猛地用雙手捧住我的臉,狠狠地吻住我多話的嘴,一邊吻著一邊扯掉他身上的鬼衣服,發(fā)了瘋一樣地在我身體上發(fā)泄他積存已久的欲望,那樣熱烈那樣激蕩,我們在愛的狂風暴雨里恣意而奢侈地纏綿著,顧不上去想身外的任何人任何事,仿佛明天就是世界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