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那股詭異的力量牽引,一步一步的走上去,離黑貓越來越近,能聞到它身上散發(fā)出的血腥與腐尸混合的惡臭味,很難聞,我屏住呼吸,也沒法隔絕,那種惡臭味像是從全身的毛孔鉆進(jìn)來。
貓眼亮得像是鬼火跳躍,有一種攝人心神的詭異力量,讓我困倦,想在樓梯上躺下來睡一覺。哪怕有那只奇臭難聞的貓,我也顧不上了,好想睡覺。
“不能睡啊,楊烽,一睡,就會被黑貓吃掉的。”
朱麗的聲音傳來,好吵,這死女人怎么還沒死……不對,她說我睡了,會被黑貓吃掉!我一驚,清醒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在樓板上坐下來,離黑貓僅僅半米,中間就隔了那具被它啃殘的死尸。
那尸體不是死胖子的,比他瘦小。
不是熟人,我的心里也堵得慌。人死了,還不得安寧,要被一只貓啃了吃掉,太特么的可恨了!
我心里殺機(jī)涌出,人已經(jīng)跳起來,一腳踩去,踩爆了黑貓,它爆成一團(tuán)血水,從我腳下流出,沿著樓梯板流了下去。
朱麗像末日來臨一樣顫聲叫:“你殺了黑貓,完了,這下真完了!”
我回頭看了她一眼,冷冷的說:“閉嘴!”
她真的就乖乖閉嘴了,三步并做兩步,沖上來,繞過那灘貓血,跟著我往上面走。
黑貓化血,那股詭異的力量還在,牽引我繼續(xù)往上走。又走了十來階,我看到上面又冒出一只黑貓來,同樣在啃骨頭,跟之前的黑貓一模一樣。是它復(fù)活了,還是另外有一只同樣的黑貓?
“你還知道什么,說出來,不要再有隱瞞,不然就滾。”我問,偏頭看了一眼朱麗,發(fā)現(xiàn)她只是搖頭,一臉的難以置信,估計她知道的也不多。
倒是上面的黑貓說話了:“你狠,竟然殺了一樓的守衛(wèi),你會受到舫主的懲罰,顫抖吧,卑微的螻蟻。”
它并沒有發(fā)出聲音,因為我看得出來朱麗并沒有聽到,可我就是聽到了,還很想笑。被一只貓稱為“卑微的螻蟻”,除了好笑,我不知道該有什么別的情緒。很快,我笑不出來了,黑貓用一個肉塊砸我。
貓爪子從尸體上抓下一塊肉,帶著血,砸在我的臉上,又掉在樓板上。濃濃的血腥味,還有鮮肉的香味,讓我心里的魔鬼復(fù)蘇,我想吃肉,想喝血!
我攥緊了拳頭,極力控制自己不去揀那塊掉在樓板上的肉。
朱麗也發(fā)現(xiàn)了我的異常,擔(dān)心的問:“楊烽沒事吧,我有煙,要不要抽一口?”
“好。”我迫不及待的說。
她拿出煙來給了我一根,用一張銅錢樣的紙符晃了一下,化為火球,點燃了煙,又被她順手把火球拍向黑貓。
那只黑貓明顯懼火,躥上樓梯扶手,沖我們吡牙裂嘴的。
我抽了一口,頓時精神一振。什么煙能有這樣的效果,我的疑心病又犯了,懷疑這是摻了毒草的煙,忙把煙掐滅了,冷聲問:“你在這煙里摻了什么?”
朱麗愣了一下,才委屈的說:“煙是瘋老頭的殘骸上搜出來的戰(zhàn)利品,是他自己抽的煙,爺爺說過他制煙是一絕,我還準(zhǔn)備帶回去給爺爺抽的,不可能有問題。”
冷哼一聲,我揉碎了手里的煙,看得出煙絲切得很細(xì),沒什么異常??墒牵覅s沒打消懷疑,對朱麗說:“你最好沒有騙我。”
朱麗的眼眶里竟然浮現(xiàn)淚光,很委屈的表情。
我可沒心情安撫她,漠然掃了她一眼,繼續(xù)上行。經(jīng)過那只黑貓時,心底突然暴起一股戾氣,難以遏制,手比大腦反應(yīng)更快,一把抓住那只沖我吡牙的黑貓,狠狠的往樓板上一砸,再被上一腳,黑貓,再次被爆成一團(tuán)血水,沿著樓梯淌下……
那殷紅的血水,濃稠得不像貓血,話說,哪只貓是死了連骨頭跟皮肉都化成血水的?我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卻想不出答案來,而且我發(fā)現(xiàn)受血腥氣的影響,我現(xiàn)在好想渴,想要喝血?。?/p>
當(dāng)然,我不會喝黑貓尸體化的血,嫌臟,是身邊的朱麗,跟得太緊,總是有新鮮血肉的誘人甜香飄過來,讓我快要克制不住了。
“滾開,離我遠(yuǎn)點!”
我沖她吼了一聲,吼得她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發(fā)飆了:“憑什么嫌棄我,別忘了要不是我,你早就骨頭化灰灰了。”
“最后一次,滾!”我吼了一聲,又給了她一拳,砸得她一口血噴出來,噴得我滿臉都是,但是她也被無形的力量擋住,像不倒翁兩邊晃,卻沒有往后倒??磥硭龥]說謊,只要是上了這鬼樓梯,都是能上不能退的。
有無形的能量擋住無法后退,卻不能保她不摔倒,像不倒翁晃了兩晃,她腳下一滑,摔倒了在那灘貓血里,再抬臉,滿臉的血污。
恐怖的事情發(fā)生了!
貓血糊滿的她的臉,長出一個個肉瘤,黑色的瘤子,開始是米粒大小,很快長到珍珠大小,黑里發(fā)亮,像是輕輕一戮就會破。她像是絲毫沒有察覺,舌頭伸出來,血紅血紅的,最要命的是,她順手摸起一塊死人骨頭,連肉帶骨頭送到嘴邊,吃糖葫蘆一樣,先舔了兩口,露出陶醉的神情不說,還“喵~”了一聲。
“你還正常吧?”我問了句廢話,也沒指望她回答,不想,樓上有人答了。
“她成了貓奴,算正常吧。”
那聲音,好熟悉!
我猛的扭頭,赫然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龍科長!”
上面的樓梯口,站著的是龍科長,在他的腳旁邊,躺著的是捆得像棕子的死胖子,而那面天蠱噬魂幡在死胖子的手里攥著,沾滿了血。
顯然,死胖子原來早就在打幡的主意了,趁我跟瘋老頭兩敗俱傷,他想做黃雀揀便宜,結(jié)果幡被人動了手腳,引導(dǎo)龍科長也趕了過來,他這只黃雀撞在獵人的網(wǎng)里了。
我冷笑了一下,視線從死胖子身上移向龍科長,直白的問:“是你在幡上動過手腳?”
龍科長倒是聞言知意,懂我真正在乎的是什么,很耐心的說:“在幡上下追蹤印記的是我們龍虎山的長老,不是我家老爺子。他跟龍辰都沒欺騙你。是我托那位長老幫的忙。因為我們一直找不到進(jìn)這江洲鬼域的辦法。”
“你們其實知道蠱村在江洲鬼域?”我又換了個問題。之前龍科長就說過,要我?guī)返叫M村,我還覺得奇怪,畢竟以他們的能量,在國內(nèi)想找出哪個村子不是輕而易舉的,根本不需要我?guī)罚磥硎俏野研M村想得太簡單了,接下來,我還要去蠱村嗎?
“江洲鬼域的形成,跟蠱村推波助瀾有很大的關(guān)系。具體情況,我不能細(xì)說,還是那句話,希望你協(xié)助我們完成一個秘密任務(wù)。”龍科長很認(rèn)真的說,或者說是很期待我答應(yīng)。
我都不想去蠱村了,當(dāng)然不想跟宗教局的人攪和,直接搖頭:“江洲鬼域難進(jìn),你不也進(jìn)來了,要完成什么任務(wù),你這種大高手還需要我這樣的小蝦米協(xié)助,你開玩笑吧。”
“你也說了江洲鬼域難進(jìn),我現(xiàn)在是單槍匹馬的進(jìn)來,在江洲不找個幫手,寸步難行。況且,你剛被同伴坑了,多我一個盟友也不是壞事。”龍科長說著,抬腳踢了踢胖子的腦袋,又說:“幡是我從師門長輩手里借的,本來是要還回去的。不過,你已經(jīng)滴血認(rèn)主了,要是你同意跟我合作,我可以做主把幡送給你。”
我差點就要答應(yīng)了,又莫名的悸動不安,感覺有哪里不對勁。
死胖子很強(qiáng)大,朱麗很邪門,現(xiàn)在的情況卻是,一個毫不熟悉江洲的龍科長放倒了死胖子,朱麗被我隨手一推滑倒在貓血里,就變成了貓奴,這尼瑪是不是有點扯啊?
會不會有詐?
我低頭看了朱麗一眼,發(fā)現(xiàn)她還在舔那根死人肉骨頭,沒有像黑貓那樣直接咬碎骨頭吃掉,她更像是做給我看的。
抬頭,再看死胖子,被綁得像棕子躺在那里,難道龍科長那么有閑暇,按他說的是單槍匹馬闖江洲,難道要扛著胖子這個俘虜?shù)教幋蚧?,他這樣做,擺明了就是要用胖子當(dāng)人質(zhì),那么,他就一準(zhǔn)知道我會來救胖子嗎?
我瞇了瞇眼,詐道:“合作要有誠意,龍科長,你應(yīng)該先把幡給我吧。”
“你小子還挺精明的。”
龍科長說了一句,并不意外我會有這要求,彎腰準(zhǔn)備從胖子手里拿過那幡,又像猛的倒退,驚駭?shù)慕辛寺暎?ldquo;怎么變成了僵尸!”
我終于明白為什么感到悸動不安了,胖子身上長了一層很短的紅毛,先前他側(cè)躺在地,頭發(fā)遮了半邊臉,光線又暗,看得不是太清楚,被龍科長踢了得臉朝上,才被我看到他臉上的紅毛,只是不知道那就表示他已成僵尸。
“除了白毛僵尸,難道還有紅毛僵尸這個品種嗎?”
我不小心說出心里想的問題,卻聽到一道鬼里鬼氣的聲音說:“孤陋寡聞的小家伙,僵尸分類豈止兩種,常見的有白尸,黑尸,綠尸,銀尸,金尸,還有旱魃、火魃、跟干魃這樣真祖一級的,傳說真祖級的三尸合一還可以成就尸仙,不過真祖級的僵尸誕生的機(jī)率太低,尸仙就更難出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