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被我的話給嚇得發(fā)毛了吧,他們臉色難看地看著我。
女校醫(yī)看見我信誓旦旦的樣子,第一次她還不怎么信,第二次再這么說,她也疑惑了,也許是才畢業(yè)沒多久,不那么自信的原因,她問我:“你怎么知道這會傳染,你見過這種毒?”
我當然沒見過,但我聽過類似的事情。
外婆跟我說過,如果是被活物的毒傷到,那就盡量想辦法救治,如果是被蠱王身上的毒傷了,還是盡快把人燒掉埋了吧。她認為蠱王身上的毒很多都會傳染,當然“傳染”這個屬性也是當成一項蠱王的能力來培養(yǎng)的,屬于很難得的屬性,殺傷力極大,能毀滅一個村寨。
在我聽過的故事里,就有相關的描述,比這更惡心。
故事并不跌宕起伏,說的是一個村寨里某人中了蠱,然后是臥床不起全身潰爛,當他死的時候身體幾乎融化掉了一半!而事發(fā)的起因是這人被蛇咬了,事情的后續(xù)就是他們村寨里接二連三地出現(xiàn)這種情況,結果就是一整個村寨的人全部消失,三個月后才被人發(fā)現(xiàn)異狀。
最后還是幾個蠱婆聯(lián)手把事情處理了,她們把損失程度減到了最低。
這個故事說明,信息的連通與交流是多么重要……
當然跟今天的情況不完全是那么回事,可我知道蠱王身上的毒一定要謹慎。
不是所有蠱王都有傳染性,可萬一這個就有呢?
在李顯峰丟出蛤蟆的過程中,那蛤蟆也沒有咬人,蛤蟆根本沒牙齒咬什么人啊,可一沾上之后在短時間里就出現(xiàn)了這么嚴重的后果,可見那蛤蟆很可能是一個蠱王。
有傳染性的蠱王,哪怕在深山村寨的蠱術傳承里,都是一個禁忌。
校醫(yī)再怎么年輕,畢竟也比我多學了幾年的醫(yī),所以這些話她不怎么相信,胖子對我卻是有一定信任的,他一臉發(fā)毛地看著我。
“我剛才還抓了他,會不會被傳染?”
“不好說,你身上有另外的蠱,這事得綜合考慮。”
我又對所有一臉擔憂的人說道:“不過很快就可以證實的,因為這個同學從中毒到發(fā)作時間很短,幾乎是立竿見影的效果,所以如果還有人被傳染的話,我們馬上就能看見了。”
急診室里靜了下來,大家的目光都在屋里每一個人的臉上掠過。
到底是誰中標了呢?
事實證明我的擔憂并沒有錯,傳染的效果很快出來了。
那兩個把“蛤蟆俠”送來的男生面部開始腫脹,他們各自看著對方的目光變得更加驚駭。
我看向校醫(yī),她似乎沒什么變化,看來只是身體接觸會傳染,再看看胖子。
“胖子,我覺得你中標了,臉怎么那么腫?”
“瞎掰,我臉一直是這樣的。”
胖子很有信心地摸著自己的臉,他只是太胖了,看樣子蠱之間存在相克抵消。
我很快確認了胖子的臉沒有繼續(xù)腫,而那兩個被傳染的男生眼神卻開始游歷,仿佛第一個那樣漸漸失去神智,我對胖子說:“看來,你身上的鬼胎還是很鎮(zhèn)得住場面的。”
胖子一臉深情地輕撫大肚皮:“你這么一說,我還真想把它生下來呢……”
“你們在說什么?”女校醫(yī)茫然地看著胖子的肚皮,那就是肥肉而已啊。
忽然病床上那個一號蛤蟆俠開始有了劇烈動作,手舞足蹈的要爬起來,手腳還痙攣一樣地顫抖,我趕緊踢了胖子一腳:“趕緊的,你現(xiàn)在確認不會被傳染,去把人先綁起來,防止出現(xiàn)意外。”
胖子手腳利索,一下就把人捆結實了,連余下兩個剛開始感染的都綁了起來。
女校醫(yī)不知所措地看著這一切,好恐怖的場面,三個外星人!
現(xiàn)在我們才注意到了蠱毒的發(fā)作速度有多塊,剛開始感染的兩個男生腦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頭部皮膚被撐得亮晶晶的,而身上的皮膚則由于失去水分開始干裂。
還真是麻煩啊,這人該怎么救?
頭部是水腫,水越多腫得越大,而身上卻是脫水,你到底給不給他補水呢?
不補水,恐怕結果有可能變成三具木乃伊,只是身上變而已。
補水,那頭部的水會越來越多,天知道會不會把頭給撐爆……
女校醫(yī)惶恐了:“現(xiàn)在該怎么辦?我只是晚上的實習醫(yī)生而已啊,你說該怎么辦?”
她這一急,就找上我了,也就是看我說得頭頭是道的樣子,而現(xiàn)場出現(xiàn)的情況她甚至都沒在書上看到過。其實嘛,我也不知道自己說得對不對,感覺外婆的那些故事里有很大的忽悠成分,現(xiàn)在看來還是有一定可信度的。
但女校醫(yī)的動作太讓人防不勝防了,我根本沒注意,她就一下抓住了我的手……
“得,現(xiàn)在我也被傳染了。”我無奈地看著她抓住我的手臂。
她趕緊放開,語無倫次地說:“對不起,對不起……”
這是被嚇的,其實我也嚇得不輕,但沒表現(xiàn)出來,我和胖子就是兩個硬撐著的傻大膽。
現(xiàn)在還能怎么樣,但愿外婆給我的蠱王能鎮(zhèn)住這蠱毒吧。
不論那塊玉,我身上還有李顯峰下的蠱呢,甚至還有小時候……那次被死人咬了一口,我一直以為是個夢,因為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傷口都好了,外婆說我身上還有余毒的。
以毒攻毒,我就不信這么巧還讓我中標。
很好,我沒出現(xiàn)異狀,暗自也松了口氣,這種事,誰能有把握呢。
我發(fā)現(xiàn)了,只要針對的目標不是我,也許外婆的那塊血絲玉也可以很好地防范,想要更進一步百毒不侵的話,就只能寄希望于玉中的蠱王了。讓人頭疼的是,里面的小蜜蜂又陷入了沉睡,這么多年了,怎么跟僵尸一樣能睡?否則我還費盡心機打?;ǖ闹饕飧陕?。
“沒事。”我對女校醫(yī)笑了笑,人家是無心的,我也不會小肚雞腸,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校醫(yī)松了口氣說:“那現(xiàn)在該怎么辦?”
能怎么辦,我這就是個半吊子,哪敢指導工作啊,就對她說:“你不是打電話叫救護車了嗎,等人來吧,事實上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處理。”
急診室里響起三個中蠱者呼哧呼哧的呼吸聲,喉嚨不時還有怪叫,晚上聽了能做惡夢。
胖子又走過來坐下,摸著肚子跟我說:“那小子真狠啊,下這么重的手,在我們道家的傳承看來,這就是有傷天和,不管他是什么人,都應該除掉的,如果他一開始就用這個對付我們……”
呸,就胖子那反派的模樣,好意思說別人壞嗎?他自己打架都這么狠。
我搖頭說:“可能他一開始也沒想到會走到這一步吧,我們今晚的出手估計嚇到他了。”
胖子嗤笑:“他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想害老子,卻沒想到暫時給了一個護身符,嘿嘿,有了肚里這玩意,咱們慢慢陪他玩,不就是痛了一點嗎,老子能忍!”
我對他說:“今晚我們動手應該可以打消他的一點顧慮了,或許他還會下更狠的手,但我們的動作也迷惑了他,記住,在學校里千萬別聯(lián)系那兩個人。”
說的當然是兩個校花,這是我們的進攻手段,最好的防守是進攻。
女校醫(yī)完全沒聽明白:“你們在說什么?”
救護車很快就到了,必須盡快轉到大醫(yī)院去,能不能救活這不是我能知道的事,他們來得還算及時,被傳染的兩個人都還沒開始呼吸困難,但這場面卻把幾個隨車的護工給嚇到了。
他們的眼神在說話:這是什么玩意兒,是人嗎?
當我們提到會傳染的時候,他們更是僵在當場沒人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