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回去了,你可能真的很危險。畢竟我在這座山上呆了好幾年了。”小黃盯著我,我不懂動物的表情,可我覺得它當(dāng)時的表情一定很認(rèn)真。“每年的七月十五,這些山上都像噩夢一樣,陰煞路口打開,我們只能躲在洞里。那時候才是真正的生靈涂炭。”
“可為啥山下的人發(fā)現(xiàn)不了呢?剛才我過來的時候明顯感覺到周邊的花草樹木都凋謝了。”我一邊頂著巨大的風(fēng)上山,一邊和小黃閑聊。
“這里是陰煞路口,用句你們?nèi)祟惖脑捳f,和你們的人間算是兩個世界了。”小黃解釋道:“就算是你們?nèi)祟愅耆床怀鰜恚棵科咴率逯?,都會陰雨連綿,至少要下上十天半個月。用這些雨滋潤已經(jīng)快要凋零的山體。”
“原來是這么回事,怪不得七月十五之后別的屯子不下雨,我們這邊一下就是那么長時間呢。”我暗自點(diǎn)頭,這個在我們屯鄰里邊來說已經(jīng)不算是啥稀罕事兒了。每年七月十五之后,周邊的村莊都不下雨,但我們屯子保證下,尤其是那個時候,這幾座圍繞著我們村莊的荒山都是云霧繚繞。
“還有那個虛空之魂,今年出來的特別早。應(yīng)該是吸了這幾年的生靈精元厲害的多了。”小黃在我的懷里晃動了幾下:“你還是小心點(diǎn)吧。”
“我對這個陰煞路不是很了解,你詳細(xì)的跟我說說。這里的陰煞路陰兵和虛空之魂還有你們這些靈物有什么必然的聯(lián)系嗎?”既然是好不容易跟小黃上山了,它又在這邊呆了這么久,所以我想把我不知道想弄清楚的事情一下子都問完,這樣也好找出一個好對策。
只要把這里的事情都弄明白,不管是生是死都值當(dāng)了。奶奶的,要怪的話,就怪老子的命不好啊,生在陰煞路長在陰煞路。怪不得當(dāng)年老祖宗說啥都不肯離開這個地方呢。他是為了能讓我活下去。
“陰煞路,說白了就是那些孤魂野鬼啥玩意呆的地方,時間一長,聚集的多了,這個地方也就變的越來越邪行,最后成了陰煞路。”小黃說道:“你看到的那些陰兵就是拉收魄棺差使。經(jīng)陰煞路,把人的七魄帶到他們該去的地方。”
“真有陰兵???這不是扯犢子嗎?”我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既有陰兵,就有地獄吧?這玩意都是傳說中的東西,誰見過?“那是不是這些陰兵通過陰煞路把人給帶到陰曹地府?”
“這個空間不存在什么陰曹地府,也沒天堂。”小黃頓了頓,似乎是在想著咋措辭咋跟我說,它必須得把事情解釋的清清楚楚,才能讓我不再追問下去:“你們所謂的地府,也在這個世上,和你們平行,就如同另外一個世界,空間就在你們?nèi)祟愔?。就拿這條陰煞路和這座荒山來說,山上的一花一木里隱藏的,都可能是你們說的陰曹地府。”
“越整越邪乎,算了,還是說點(diǎn)別的。”它的話不深奧,不過問題卻說的很明白,那些亡魂陰靈所在之處或許只在人類很小的一個實(shí)體中:“那個虛空之魂呢?咋回事?”
“那個虛空之魂很厲害,它是最早藏身在陰煞路口的,之后吸收了很多的靈物和亡魂,變的越加強(qiáng)大。但它不管咋樣,都沒辦法控制能自由出入的陰兵。甚至是不敢和它們正面沖突。”小黃說道:“它畢竟是游離于陰陽之間,不虛不實(shí)。若是真的被陰差發(fā)現(xiàn),會抓它去另外的世界。所以,就目前來說,它絕對不敢和陰兵同時出現(xiàn)。”
“你看到的陰兵之所以從這邊出入,是因?yàn)殛幧仿纺莛B(yǎng)它們的陰氣。”
我在專心的用意識和小黃溝通的時候,腳下不知道踢到了啥東西,一個不小心趔趄了幾下,倒在了地上。
朝著地面上吐了幾口,罵幾句。準(zhǔn)備起來的時候,手不知道按在了啥東西上面,感覺挺柔軟好像還有毛發(fā)依附在上面,不像是活著的東西。沒想那么多,推開了之后,抱著樹站了起來。臉皮被風(fēng)吹的好像是要撕裂開了一樣,此時的風(fēng)已經(jīng)大到了讓人難以想象的地步,通往山頂?shù)穆放e步維艱。
“這些該死的大風(fēng),刮的人都睜不開眼睛。”我起來之后,繼續(xù)罵著。如果這陣莫名其妙的風(fēng)出現(xiàn)在村莊里的話,不知道多少人家的房頂都得給掀翻了。
“這才哪兒到哪兒啊。就刮了一點(diǎn)風(fēng)而已,你就受不了了?”小黃似乎嘆了一口氣,多余的話不想再說:“你剛才摸著的東西是啥你知道不?”
“啥玩意???”我根本就睜不開眼睛,哪兒能瞅著啊。
“是一具尸體。你剛才那么一按,尸油都出來了,噴的哪兒都是。”小黃有些嫌惡的和我溝通著。
聽了它的話,我一陣干嘔。設(shè)想一下,你不小心跌掉,一下子按在了尸體上,還把里邊的尸油給按了出來,那場景有多恐怖。要是沒這么大風(fēng)的話,我想應(yīng)該能聞到尸油的惡臭味道。
“不對啊。不管是啥東西,死了之后,不都得腐爛嗎?”我剛才無意間碰觸到那具尸體的時候,感覺上面有毛發(fā)而且還挺光滑,一點(diǎn)都不像是死尸那種即將腐爛的感覺,除了沒有任何溫度之外,真感覺不出來這是一具死尸。倒更像是鮮活的生物。
“這就是七月十五的陰煞路,有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發(fā)生,就好比剛才的那具尸體。沒腐爛何來的尸油?”小黃在我的懷里抖了一下,說道:“我要是你的話,就趕緊上山,不然一會尸油把陰兵招來,估計(jì)你也要夠嗆了。”
“你不早說。”我抱著小黃頂著呼嘯的冷風(fēng)拼命的奔跑,之前陰兵吸光黃皮子精血的事情我親眼所見,就是墳地里。我可不想就這么被那群該死的陰兵給吸光。
現(xiàn)在想想,我還真挺納悶的,這群陰兵真的就只是負(fù)責(zé)拉收魄棺嗎?除此之外它們還做啥?從那里來要到哪里去?啥東西能整的了它們?要是沒招治的話,就任由它們?yōu)樗麨閱幔?/p>
在我逃了十幾米遠(yuǎn)的時候,身邊的空氣驟然停止,風(fēng)聲消失,一道猩紅色的線從天而降,落在了我剛才按到尸體的地方,頃刻間,尸體化成一堆白骨。那些陰兵騰空而起,揚(yáng)長而去。
“奇怪啊,它們一過來風(fēng)就停了。”我躲在樹后,小心的看著陰兵離開。
“這陰煞路上的事兒,不是一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小黃晃蕩了一下腦袋,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跟我這裝深沉呢是不是?”我撇了撇嘴角,這都算是什么事兒啊。頓了一下,我眼前一亮:“小黃,你說那個虛空之魂也怕陰兵對吧?”
“對啊。咋的了?”小黃眨眨眼。
“不咋的,隨便問問。”
“跟我這裝深沉是不是?”小黃把我剛才說的話,回敬給我。
“山上像這種尸體上還有沒有了?”我隨便問道。
“有的是,只要你低著頭走,肯定不好。今天可是七月十五,陰煞路上那些沒有靈性的生物很少能逃過這一劫的。”小黃很好奇:“你到底想干啥?。?rdquo;
“走,咱們再找一個小尸體。”我說完之后抱著小黃,朝著山上走。
這次我低著頭,盡量瞇著眼睛。這種尸體里的血骨化成尸油,死后不腐爛的怪事兒,估計(jì)也就是在陰煞路上能到。
小黃在我懷里,不斷的探頭,可能是在想這家伙究竟想要干啥。我得意的笑著,我就不說,憋死你??茨阋院筮€跟不跟我故弄玄虛了。
不到十米遠(yuǎn)的距離,我們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少小動物的尸體,有鳥有獸,我隨便的挑選了兩只小野兔的尸體,摸上去確實(shí)是光滑,甚至是還有體溫,應(yīng)該是剛死沒多久。不過皮囊里卻是軟綿綿,如同包裹著都是油水一樣。
我小心翼翼的把尸體放在了我的背包里,這東西必須得小心著點(diǎn),要是弄破的話,那陰兵就會追來,到時候會連我一起被吸干的。
不知道走了幾個小時,我和小黃總算是到了山頂。這里很清明,可以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我們的村莊,華燈初上,被一陣陣皎潔的月光籠罩著,沒有絲毫的異樣。
距離我們停下腳步的位置不到二十米遠(yuǎn)的地方就是剛才陰兵集中成一點(diǎn)消失的地方,此時,天上的月亮已經(jīng)完全被鮮血染透,紅的嚇人。
血已經(jīng)不是一滴滴的從天而降,而是形成雨線,傾盆而下。
隨著血雨的不斷增加,天空中的陰兵逐漸消失在那一個點(diǎn),最后全部不見,只留下止不住的狂風(fēng)大作。
在遠(yuǎn)處,整個猩紅的天空中默然出現(xiàn)了一個小黑點(diǎn),然后不斷擴(kuò)張,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就形成了一片不大不小的烏云,慢慢的朝著山頂?shù)姆较驌鋪怼?/p>
“總算是來了。”看到這番場景,我就想到了之前虛空之魂出現(xiàn)的場面。同樣是一片烏云。既然它害怕陰兵,現(xiàn)在陰兵都已經(jīng)完全消失了,那么它出來也很正常。
我從背包里掏出了鎮(zhèn)靈符,嘴念咒語,讓其發(fā)揮作用,然后另外一只手拿出四眼白狐的兩只小眼睛,只要那個虛空之魂過來,就能讓我手里的東西和法器發(fā)揮它們應(yīng)有的作用了。
找一塊平整的巨石,我盤膝而坐在上面,閉上眼睛,平靜自己的心情。對付這種東西,要心無雜念不能有畏懼,否則借助我的恐懼,要是讓它入了我的身體,那很有可能利用我的身體滋養(yǎng)它自身。陰煞之命對這種人來說簡直就是太理想的載體了,遠(yuǎn)比吸收精元更讓它們動心。
那團(tuán)烏云很快從天空之中飄了過來,由遠(yuǎn)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