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無奈之下,我只能從樹下出來。得照顧這個快要累死的朱小陽,還得想辦法抓黃皮子。
就是不知道黃皮子會不會沖他下手。
人在劇烈運動之后,體虛。很容易沾染上一些臟東西的。
天空中,烏云依舊,炸雷還在。始終沒下雨,真是應(yīng)了那句老話:干打雷不下雨。
黃皮子見到我之后,退了幾步。轉(zhuǎn)身朝著林子里邊竄了進去。
我扶著朱小陽從地上爬起來,聽著他在那兒罵罵咧咧的樣子。我只能苦笑,這都是她自己作死,怪不得別人。
“別叫喚了,一會把黃皮子都嚇走了。”我說道。
“這個小畜生,真夠氣人的了。要是讓我逮著它的話,非活扒了它的皮不可。”朱小陽還在不停的罵著。
“小心讓黃皮子聽到。先把你給整死了。”
朱小陽一縮脖子,不說話了。
重新回到了樹蔭下,看了看時間,不早了。要是再逮不著黃皮子的話,估計林母就真的完了。
沒多久,之前那個黃皮子又跑了回來,除了它之外,身后還跟著另外一條。體型比它要大,看著也更精明。
兩個黃皮子在周邊轉(zhuǎn)了一會。后跟過來的黃皮子直接竄到了雞肉前面,上去就是一口。
布置好的陷阱啟動,一張大網(wǎng)直接罩了下來。
黃皮子在網(wǎng)下掙扎了一陣,被越裹越緊,最后無力的躺在地上喘息。
另外一只黃皮子站在原地,即便是我們過去抓另外一只的時候,它都是站著沒動。就這么看著。
“這個是三到五歲的嗎?”葛小陽再度撓頭,我們幾個根本就不會判斷這玩意的年歲。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弄回去再說。天要黑了,而且要下雨,估計其他的黃皮子肯定是不會出來了。”我拎起了網(wǎng),把口扎緊。確定費了這么大勁抓到的東西不會跑。
我們?nèi)齻€人朝山下走的時候,之前那只黃皮子依舊是站在原地,眼珠子不轉(zhuǎn)。就這么盯著,我轉(zhuǎn)過頭的時候,偶然對視。
給我的感覺,它是在故意幫我們。難道這個東西知道我們的目的?可又不應(yīng)該啊,它只是一只小動物,怎么能知道人類的想法,并且?guī)椭覀儭?/p>
它到底想干啥?
我也沒多想,就考慮著能早點回去救活未來丈母娘。
走了半個小時,我們竟然又回到了原地。這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這座山是朱小陽承包的,山里的樹木和花草都是他曾經(jīng)種下的。不說一草一木都清清楚楚但也差不多。
而且我們是一路朝著山下走的,不存在迷路這回事,咋就跑回原地了呢?
“他媽的,這也太詭異了吧。”朱小陽眨了眨眼睛,直接跳罵。
“葛小陽,這不是你承包的山地嗎?咱們咋又跑回來了?”林小雅也是一臉的茫然,明明朝著山下走,怎么走著走著就走回了山上。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啊。今兒不是沖著啥了吧。”朱小陽跺跺腳:“一定是這個該死的黃皮子,它迷惑了咱們。”
“看來今天是下不了山了。”我咬咬牙,剛才下山的途中,眼前一次又一次的閃現(xiàn)了之前陰兵過路的景象。
這些我沒跟他們說,要是這倆人知道了,一準嚇尿褲子。
天上的烏云越加的濃重起來,鋪天蓋地,雷聲不斷。就是不下雨。
厚重的烏云已經(jīng)把整片天空遮住,沒有太陽沒有光線。完全是黑天的景象。
自從出生到如今,我們?nèi)齻€人就從來都沒有離開這邊,卻沒有人遇到這么奇怪的現(xiàn)象。如果當時我們要是知道山下的村子里一片陽光明媚的話,會作何感想。
抬起頭,能看到烏云中有一個巨大的漩渦,和我之前看到的陰兵出現(xiàn)之前的景象相同,不斷的朝著順時針的方向旋轉(zhuǎn)。
就在我們一籌莫展的時候,之前那個黃皮子又跳了出來,晃蕩著小腦袋,在我們面前轉(zhuǎn)悠了一圈,然后朝著山上走了過去。
我們幾個人愣了愣。
“跟它走。”我說道。
“為啥啊?那可是上山的路。”葛小陽立馬提出了反對意見。
“這不是南轅北轍嗎?”林小雅也提出了質(zhì)疑。
“沒別的路了。我相信這個小東西。之前要不是它把這個黃皮子領(lǐng)過來的話,咱們也抓不到它。”我想起了之前這個小黃皮子的種種奇怪表現(xiàn),相信這個時候,除了它之外,應(yīng)該是沒有別的辦法了。
反正我是覺得這個小黃皮子沒有惡意。而且這座山也真的很邪性,有陰兵,好好的下山的路就這么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卻始終出不去。
于是我們跟在那個黃皮子的后面,它在前邊走走停停,有意的等著我們。
在林子里,我們繞來繞去,有的時候往左邊走幾步,就會反方向朝著右側(cè)走,再往前往后,反正弄的我們腦子都蒙了,結(jié)果還真就跌跌撞撞的出了林子。
往村子里邊走的時候,抬起頭,整個山上亮亮堂堂,不見一片烏云,晴空萬里。送我們出來的那個小黃皮子鉆進了林子里,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是咋回事啊?山上不是全是烏云嗎?”
“撞鬼了吧?”
他們兩個議論完了之后,面面相覷,不寒而栗。
回到了村子里,直奔林家。
炕上,林母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洞先機的臉色也沒好到哪兒去。嘴唇一片鐵青,眼神有些渙散。
“怎么才回來?”洞先機見到我的時候,眼睛明顯眼露精光,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毛骨悚然感。
我很確信我喜歡的是女人,而他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失散多年的情人,灼熱的讓人發(fā)指。
朱小陽把手里的黃皮子遞了上去,洞先機看了一眼,捏開林母的嘴,直接把那個碩大的家伙塞了進去。
林小雅在一邊看的直捂嘴巴。
在洞先機把林母的嘴巴給合上之后,我們用肉眼都能看到那個黃皮子順著她咽喉一路朝著肚子里鉆,它出現(xiàn)的地方都會隆起一個小包,速度和進度都清晰可見。
沒人能想清楚,那么大的黃皮子是怎么從她的嘴里鉆進去的?場面絕對的震撼人心。
說來也怪,等到黃皮子徹底消失的時候,林母睜開了眼睛,氣色也在不斷的緩和,然后慢悠悠的從炕上坐了起來,盯著外面剛要落山的太陽發(fā)呆,就這么看著。
洞先機沖著我使了使眼色,一起從屋子里出來。
氣色看上去很不好的洞先機在窗戶底下晃蕩了幾下,頹然的蹲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喘息。但還是抬起頭,眼神灼灼的看著我。
“你別這么看我,我對男人沒興趣。”我咽了咽口水。
“我對男人也沒興趣。”洞先機笑了笑:“說,在山上是不是看到了不少東西?”
“你咋知道的?”我蹲在他身邊,從懷里掏出煙和紙。和大黃不一樣,他習(xí)慣用煙袋,裝的滿滿的,抽起來不那么烈。而我則是更喜歡用卷的,過癮。
洞先機還算是有些良心,從他那個小百寶袋里拿出了一盒洋煙卷。
我干脆都拿了過來,點上一根后,揣進了自己的兜里,像這種洋煙卷,平時可不多見。我和大黃都舍不得買。
“我還想問你呢。到底是咋回事,還說我得到了老祖宗的傳承。我咋就那么不相信呢?”我反問道。
“不然怎么說?有別人在場。我說你八字不好,命犯陰煞?”
“啥意思?”
“這么跟你說吧,很多人的生辰八字和別人都是相同的。但你的絕對不會。二百三十八年才會出現(xiàn)這樣一次。就是要多邪乎就有多邪乎。”洞先機說道。
“所以呢?”
“你們的村子和周邊占了陰煞路,而你又是二百三十八年才出現(xiàn)一次的絕命陰煞。”洞先機看著我說道:“說的再直白一點就是,如果你不把這條陰煞之路封閉,那你一輩子就只能被亡靈控制。”
“還是不太明白。”我搖搖頭,怎么聽都覺的挺奇怪的。
“我沒猜錯的話,你在山上應(yīng)該是看到了陰兵,還會有種種奇遇吧?”
“對。”我很老實的點頭。
“我說過,全村的人都會死,不是無的放矢的。”
“放屎?那玩意不都是拉出來的嗎?”
“對牛彈琴。”洞先機搖頭:“總之,如果不封閉陰煞路,大家都有危險。”
“咋封?”我好奇的問道:“你不會是用我的鮮血祭奠那些亡靈吧?”
“辦法我也沒想到,只能看你老祖宗有沒有留下線索了,我現(xiàn)在才知道他為什么要把你帶到這里里。因為是絕命陰煞,只有這里的陰魂氣才能養(yǎng)育你。換成別的地方,你早死了。”
“你還是沖著我家老祖宗留下來的那點東西來的。”我搖頭。
“信不信由你,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八卦之外的四卦嗎?窺、玄、洞、天,你這算是天賦異稟,生來具備窺卦之能。算了跟你說的那么深奧你肯定不懂,就是你能看到陰陽之外的東西。”“想看啥就能看啥?”我有些緊張的咽著口水,事實上,不該看的,也都看到了。
“對。你家老祖宗不是陰煞八字,卻能看到,這就是窺卦,我更喜歡稱之為窺門。”
“其他的幾個卦象,意味著啥?難道還能長生不老?”
“差不多,不然你以為陳虎相憑什么能活到138歲?”
“那要是如果找不到封閉陰煞路的門,是不是我也要死?”我搖著頭,換了另外一個話題。
“如果你不死??赡苤挥幸粋€。”
“啥?”
“變成游離于陰陽之間的怪物,不人、不鬼、不魂。”洞先機表情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