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有些突然,白家老太太顯然有點不行了,失去孫女的打擊讓她傷心欲絕。
現(xiàn)在雖然還不能確定那女孩已經(jīng)死了,但是即便是這樣,一只手被剁下來,也已經(jīng)是極為恐怖了,基本上可以預(yù)測的結(jié)果就是孩子肯定兇多吉少了。
我們很快就來到了洞外,王雷把白家老太太放到了車里,回身對二叔爺?shù)溃?ldquo;徐先生,這事情很嚴重,老太太的身體估計支撐不住,我看得先送她去醫(yī)院,然后咱們?nèi)蟀?。不管這血手是不是老太太孩子的手,都肯定是一起兇殺案,而且是碎尸,得趕緊報案才行。”
“好,好,那就這么辦,”二叔爺點頭說道,神情顯得有些慌張,不似平時的那種淡定,一度引起我的好奇,后來推測他可能是故意這樣做的,目的就是不想讓王雷看出來我們之前已經(jīng)知道血手的存在。
見到二叔爺同意了,王雷點點頭,轉(zhuǎn)身拉開車門,坐了進去,準備開車,我和二叔爺也趕忙坐了進去。
結(jié)果剛坐下,王雷似乎突然想起來了什么,禁不住回身看著二叔爺?shù)溃?ldquo;對了,老人家,那個盒子您別拿著了,咱們要是拿了這個盒子,就是破壞現(xiàn)場了,趕緊放回去吧,等下咱們報案了,公安回來這里調(diào)查的。”
王雷在這方面顯得很有經(jīng)驗,而且從始至終也很鎮(zhèn)定,這也讓我有點疑惑,畢竟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出租車司機,居然有這樣好的心理素質(zhì),剛才看到血手的時候,他一點害怕的樣子都沒有,只是緊皺著眉頭,神情有些凝重而已。
“噢,好,好,我這就給放回去,”二叔爺恍然大悟,說話間,起身推開車門,捧著那盒子往回頭,我下意識地下車跟了過去。
不多時,我和二叔爺就已經(jīng)回到了洞里,找到了那個放盒子的地方,然后二叔爺就把那盒子又放了回去。
這個當口,洞里只有我和二叔爺兩個人,說話比較方便,于是我就連忙問二叔爺?shù)溃?ldquo;二叔爺,這到底是怎么了?”
聽到我的話,二叔爺就有些為難地嘆了一口氣道:“現(xiàn)在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如今唯一可以斷定的就是,這個女娃子肯定死得很慘,被人給分尸了。她的怨氣很大,已經(jīng)纏上你了,咱們要想辦法給她消怨才行。不過好在找到苦主了,知道這女娃子是個什么身份了,但是呢,這個苦主的情況也是比較奇怪,我也有點被弄糊涂了,不知道這里頭到底怎么回事。”
“那我腦門上怎么有兩塊淤青了?”我問道。
“這個說起來就更麻煩了,是那個村子里死掉的另外一個女娃子,也就是被掐死的那個,也纏上你了。你不是把掃帚給碰倒了嗎?那臟氣就上你的身了。”二叔爺神情有些凝重地說道。
“怎么會這樣?她們?yōu)槭裁炊祭p上我了?”我滿肚子委屈,感覺自己一下子成了陰魂容器一樣,什么妖魔鬼怪都想上我的身。
聽到我的話,二叔爺無奈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天生陽火太弱,本身就容易被臟氣盯上。這才剛剛是個開始啊,以后你就知道了。”
二叔爺?shù)脑捵屛倚睦镆魂囥等?,感覺自己從此以后,說不定就要百鬼纏身,每天都過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生活了。
不過我也不傻,感覺這事情有點不太正常,于是就問二叔爺?shù)溃?ldquo;可是我以前怎么沒事呢?我以前好像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被我這么一說,二叔爺點了點頭道:“你說得沒錯,以前你是沒事的,但是以后就不行了。”
“為什么?”我有些好奇地問道。
聽到我的話,二叔爺沉吟了一下,最后卻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道:“大驢,你看外面的那些樹,它們都是從很小很小的樹苗一點點長大的,你也是一樣的,是一直在長大的。你長大的同時,你身上的某些東西,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都在成長,這些東西,成長到了一定的階段,就會發(fā)生一些變化。以前依靠背龍圖,還能幫你阻擋一些東西,可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擋不住了。”
關(guān)于背龍圖的事情,我自然也是聽父親說過的,說是那圖畫是二叔爺跟神仙請來的,可以保佑我。原來事情真的是這樣子,原來這些年,我都是依靠背龍圖的護佑,才安全度過的,可是,現(xiàn)在背龍圖已經(jīng)失效了,那我接下來要怎么活呢?
“二叔爺您這么厲害,就不能再幫我畫一個更厲害的圖嗎?”我自然而然地如是想。
“不行了,二叔爺也是半瓶醋,不能幫你一輩子。以后的路,還是要你自己走才行,我最多從旁給你一點指導(dǎo)罷了。”二叔爺表示無能為力。
這個情況讓我有些失望,當時心情就很失落,感覺天色昏沉。
“好了,先別想這些了,現(xiàn)在遇到這個事情也好,正好是個機會,就看你能不能挺過去了。”二叔爺說完話,領(lǐng)著我往外走。
不過,雖然二叔爺這么說,我心里依舊很好奇,主要是對二叔爺之前的一些做法想不通,所以就問他為什么要裝作不知道那血手的存在,故意引白家老太太來這里找。
“這個事情,主要是為了省事,要是我們直接去報案,肯定就會被公安揪著不放,天天問這問那的,而且他們也不一定就能找到苦主,我這是幫他們做了一些事情,也省得他們麻煩。”二叔爺說道。
“可是您怎么知道這血手是那個老太太的孩子的呢?”我對這個事情,始終有點想不通。
“這個嘛,就不是單純靠猜測了,這是有根據(jù)的,首先是那個女娃子的體質(zhì)和常人不太一樣,不是長期在陰氣凝聚之處居住,絕難出現(xiàn)這樣的體質(zhì),而這遠近數(shù)十里,也只有那老太太家符合這個要求,所以我一眼就斷定那個被害死的女娃子肯定和這老太太有關(guān)。”
二叔爺說到這里,看了看我,似乎知道我沒聽懂,所以就對我道:“你先不用問太多,跟著看吧,總之我只要有機會,就會給你多說明一點的。你的體質(zhì)也很特殊,比較適合這個行當,這次的事情了結(jié)之后,我得跟你爸媽把你要過來。”
“要過來?做什么?”我有些疑惑地問道。
“嘿嘿,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二叔爺說完話,帶著我來到洞外,上了王雷的車子,然后王雷把車子啟動起來,拉著我們一陣風(fēng)馳電掣,很快就趕到了距離最近的一個小鎮(zhèn)上。
到達小鎮(zhèn)上的時候,已經(jīng)是華燈初上,夜色降臨。
王雷把車子直接開到了小鎮(zhèn)醫(yī)院的門口,然后把白家老太太背進了急診室。
這個時候,白家老太太已經(jīng)有點要咽氣的樣子了,估計是因為猝然得知孫女遭受分尸殘殺的事情,精神上無法接受。年紀大的人,就怕這種飛來橫禍的打擊,老太太也真是可憐。
醫(yī)生很快就把老太太推進急救室里進行搶救了。
王雷也是厚道,走到前臺把住院的押金付了,然后簡單和醫(yī)生交待了一下,讓他們照顧好老人,然后他就帶著我和二叔爺重新又上了車子,準備去派出所報案。
整個過程中,王雷始終都非常鎮(zhèn)定,做事情也很有條理,頭腦清晰,這和他的身份多少有點不相符,我當時看著他來來回回地忙活,心里都感覺很佩服他,感覺有了主心骨一樣,不管遇到什么樣的事情,只要有他在,似乎就不那么害怕了。
二叔爺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王雷的異樣,當時他老人家站在那兒看著王雷,就一直皺著眉頭,似乎在琢磨什么事情。
果不其然,從醫(yī)院出來之后,剛上了車子,二叔爺就對王雷道:“小王啊,我之前好像在哪兒見過你呀。”
“哎呀,徐先生,您看吧,我就是個出租車司機,平時接觸的人很多,跑的地方也多,您說不定還真見過我。”王雷說道。
“不對吧?”二叔爺笑了一下道:“我記得咱們省里頭好像有個特別刑偵組,名字叫什么白頭鷹的,那個組的副組長有兩個,一個姓陳,一個好像就是姓王……”
二叔爺這么一說,王雷不由是干笑了一下,隨即把車子開到了路邊一處僻靜的地方停了下來,然后掏出煙來,給二叔爺點了一根,他自己也點了一根,然后他一邊抽著煙,一邊則是無奈地對二叔爺?shù)溃?ldquo;徐先生,沒想到啊,您老的人脈這么廣,竟然連我都知道。”
“嘿嘿,一般般吧,主要是我常年走街串巷給人算命,經(jīng)常聽人夸贊你們能干,破了不少大案子,抓了很多壞人,為民除害,一來二去就記住了你們了。”二叔爺也是微笑一下說道。
“那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可是要有個不情之請了,”王雷吸了一口煙,扭頭看著二叔爺?shù)溃?ldquo;這個案子,希望先生能夠全力配合我們,爭取早日破案,您看怎么樣?”
“不行,”結(jié)果,讓人沒想到的是,二叔爺卻是一口就回絕了王雷的提議,“我不喜歡跟公家的人打交道。”
二叔爺為什么不喜歡跟公家人打交道,這倒是讓我有些不解了,莫非他老人家早年吃過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