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常在一聽,臉色有些不好,畢竟康輝還在這里,有些不給他面子了:“你是不是有了媳婦兒,就忘了自己是誰了。”
郭濤濤很牛逼的看了我一眼,朝著劉常在輕輕呸了一下:“你是傻比啊,我就是你爸爸。”
劉常在臉一下子變了,擼起袖子就沖了上去:“康輝,你給我做個見證,勞資今天就要清理門戶了!”
郭濤濤一看情況不對了,拉了一把張雪婷:“媳婦兒,救命啊!”說完,拋下我們幾個,就往外面跑,劉常在一看,抄起旁邊的凳子,就追了上去,留下了一臉無奈的眾人。
大家閑聊了幾句,就都出去了。讓楊穎好好休息,我被蝎子扶著推門走了出去,劉常在和康輝在前面走著,突然劉常在在前面停了下來,我腳下沒收住,一吃力,腳底傳來一陣疼痛,疼的我呲牙咧嘴的。蝎子在一旁急忙拉住我,我不滿的看了看劉常在,這時候我看到康輝走了過去,我有些好奇的順著大家的目光看去,愣了一下。
在我們不遠(yuǎn)處,有一個手推床,床上躺著個人,用床單蒙著,大白天看的有些滲人。在旁邊有個民工打扮的男人,蹲在一旁,一臉的冷漠,手抓著手推床上的人??递x在一邊站著,旁邊是李學(xué)友和周航還有李彥韻。李彥韻手里拿著一個小本本,不停的在上面記錄這什么,李學(xué)友看到康輝走了過去,急忙迎了過去,兩人不停的說什么。
劉常在走到手推床前面,不停的打量著什么。
蝎子把我扶著去了周航旁邊,我看了看周航,朝著他笑了笑,總感覺彼此還是有些生疏了。
周航?jīng)_我笑了笑:“怎么了你這個。”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腳崴了,你怎么也來這里了。”
周航點點頭:“也不小心點,被李頭兒叫過來的,有人報案說那個男人殺了他的妻子。”
說完,指了指手推床上的人。我順著視線看去,男人還在那里,默默的蹲在那里,也不說話。我轉(zhuǎn)頭看看劉常在,他正在和康輝幾個人談話,我想了想還是沒過去。
我和蝎子辦了出院手續(xù),和張雪婷打了個招呼,讓她好好休息。出門跟著劉常在上了車,索性自己沒傷到骨頭,修養(yǎng)幾天就好了?,F(xiàn)在的醫(yī)院,小病也被他們忽悠成大病,自己在劉常在這里一個月那點工資,也不夠花的。
在車上,我還是有些忍不住,湊了上去,伸進口袋掏出來煙,給劉常在點了根煙:“頭兒,剛才到底怎么回事?”
劉常在看看我:“你小子還是好好休息吧。”
我朝著蝎子使了個眼色,蝎子撓了撓頭:“李峰,你眼睛怎么了?”
我一捂著腦袋,看了眼呆萌的蝎子,劉常在看著我笑了,呼啦了我一下頭發(fā):“你小子。”
我也沒感到什么不自在,自己點個根煙,順手把窗戶拉開了:“頭兒,李學(xué)友來醫(yī)院干嘛?”
劉常在想了想說道:“今天巡捕局接到報警,幸福小區(qū)殺了人,李學(xué)友聽了,就帶著人來取證,正好出來就碰上了康輝和我也在這個醫(yī)院。”
“那你問道什么了么?”
“你看到醫(yī)院的那個男人了吧,就是那個穿著一身工作服的男人,那個手推車上是他妻子。他妻子身上被刀砍了十幾刀,有人見他大清早抱著他媳婦兒,滿身鮮血的往出跑,害怕出事,就報警了。男人去了醫(yī)院,妻子沒救活,就和醫(yī)生鬧,這下李學(xué)友他們到了,就把他給抓了個正著,具體什么事情,我也沒太清楚了解。”
“那醫(yī)生說什么了么?”
“醫(yī)生和李學(xué)友說這男的妻子,得了艾滋病??茨悄械拇┑囊膊辉趺礃?,真不知道女的靠什么生活的。”
“康局把這個案子交給了李學(xué)友么?”
劉常在搖了搖頭:“這個倒是沒有,康輝這個人,一直都是誰發(fā)現(xiàn)證據(jù),就可以查下去的。也沒明確是交給誰,咋們上次胡滿軍的案子,不是他也沒說什么,也是到后來情況有些失控,他才派的賀飛龍和王德軍的啊。”
我點點頭,看著劉常在:“那我們怎么辦,頭兒。”
劉常在笑了笑:“你先把你的傷養(yǎng)好,最近這件事你別參與了。我說你小子,沒看出來啊,連康輝的掌上明珠都干泡。”
我臉一紅,急忙解釋道:“頭兒,你別瞎說,昨天晚上,就我倆值班,給你和郭濤濤打電話,你們不過來幫忙,最后要不是李毅龍幫著我把楊穎送到醫(yī)院,我覺得今天康輝得瘋。”
劉常在撓了撓頭:“我當(dāng)時以為你開玩笑,也沒當(dāng)真,再說你大半夜的給我打電話,我正睡覺呢。不過應(yīng)該感謝你,這下康輝這孫子又欠咋們一個人情。”
說完,看著我倆笑了笑,看起來心情不錯。
我回家休息了一個禮拜,看差不多好了,就準(zhǔn)備回去巡捕局。
在巡捕局門口,劉常在走了出去,后面跟著蝎子。我走到劉常在跟前,劉常在一看我停了下來:“李峰,你的傷好了。”
我點了點頭:“嗯,頭兒,你這是要去哪里?”
劉常在拉了我一把:“走吧,去了就知道了,那個人你見過。”
蝎子過來摟著我,很熱情:“休息的怎么樣,晚上喝一杯?”
我點點頭:“行啊,好久沒和你喝了。”
蝎子伸出大拇指:“小伙子,有道兒。”
“走吧。”我跟著兩個人,去了附近的小區(qū),這里的房子是八十年代的房子,政府規(guī)劃,由于很多人們對賠償金不滿意,這里到底是沒有拆成。小區(qū)門口是老式的大鐵門,進了小區(qū),劉常在問了問小區(qū)的人,拉著我倆上了樓。劉常在敲了敲門,很快有人拉開防盜門,看著劉常在,我一看,就認(rèn)出這個人是上次醫(yī)院里見到的那個。那人有些不情愿的看了眼劉常在,還是把門打開了,我和蝎子跟在他后面,進了門。
我站在客廳打量了一下,兩室一廳的房子里,很簡陋,桌子上散亂著報紙,泡面。地上也很亂,給人的感覺很久沒有收拾過的樣子。
我走到沙發(fā)邊上坐了下來,我看見桌子上擺著一個相框,里面有兩個人,左邊的就是屋子里的那個男人。我正打量著房間,突然感覺有人看我,抬頭看了看,發(fā)現(xiàn)左邊臥室門口有個小孩正盯著我看,眼睛大大的,我招了招手,男孩嚇得一躲,鉆進了門里。
我聽見劉常在叫我,轉(zhuǎn)身走了出去,在客廳里,劉常在和蝎子坐在一邊,男人坐在他們對面。劉常在遞給我一個本子,讓我坐了下來,我抬頭看了眼這個男人。
短發(fā),很深的眼圈,方形臉,看起來沒精打采的。身上的衣服,還是那件工作服,袖口有黑色的污漬。
劉常在想了想,問道:“你妻子是怎么死的,你知道么?”
男人沉默了一會,吐出兩個字:“自殺。”
“那她身上的傷呢?”
男人拿起桌子上的煙盒,空了,我掏出煙,遞給他一根,他接了過去,吸了一口,想了想說道:“自己劃的,我回來已經(jīng)晚了。”
男人指了指身邊的針管:“因為這些東西,這個家就是被這么敗光的。”
“你們一直住在這里么?”
男人搖了搖頭:“原來在市中心住,后來她嚴(yán)重了,就把房子賣了,我和兒子就在這里租了一套房子,過日子唄。”
我把本子放下,看著那個男人:“你兒子還這么小,怎么不送他去上學(xué)。”
男人好像聽到了笑話一下,反問了一句:“錢都被那個死女人敗光了,哪里有錢送他去上學(xué)。”
劉常在打斷我說道:“一直是你在養(yǎng)家么,你妻子有什么工作么?”
男人搖了搖頭:“我一天打好幾份工,她在家里呆了好多年了。”
劉常在從懷里掏出一張照片,指了指上面:“能說說怎么回事么?”
我看了看,上面的女人渾身都是刀上,很多肉都翻了起來,看的我有些惡心。我把頭扭了過去,看到那個小孩又把頭探了出來,我朝著小孩友好的笑了笑,小孩又把頭伸了進去。
男人看了照片,情緒有些激動,拿起照片就撕了起來。蝎子一看,站起來一只手抓住男人的手腕,把男人推到了沙發(fā)上。劉常在拉了一把蝎子,蝎子想了想,還是坐下了。
男人情緒有些失控,恨恨的看了眼蝎子,我把水放到他面前,他喝了口,情緒逐漸開始平穩(wěn):“對不起,我情緒有些失控了,你們別問了,該說的我都說了。”
劉常在搖了搖頭,深吸了口氣:“你還是詳細(xì)說說吧,你妻子是怎么死的。”
男人看了看劉常在,很痛苦的揉了揉腦袋,猛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把桌子上的東西一抹,屋子里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那個小男孩嚇得一下子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