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拿劉常在壓我,我就不信他胡滿軍還敢在大街上劫持我,現(xiàn)在是法制社會。我今天非得出去,我都快被逼瘋了。”
“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不好向劉常在交代啊。”
“是我想要出去的,和你沒關(guān)系。”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你保護好我女兒就行了,我能照顧了自己。”
說完,張波繞過我,朝著門外走去。白皓然看了我一眼,也走了。我和郭濤濤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無奈。
“等會劉常在來了,你給他解釋吧。”郭濤濤搖了搖頭,走到電腦跟前坐了下去。
“憑什么是我,剛才張波走你不是也沒攔著啊。”
郭濤濤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電腦:“我以為你會攔住他的,所以我沒說話。”
“劉常在讓我們看著劉蕊蕊,也沒說讓咋們盯著張波啊。”
“嗯,那和雜倆沒什么關(guān)系了,是他要走的,到時候就這么說就好了。”
我和郭濤濤閑聊了會,自己躺在沙發(fā)上就睡著了。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走動,后來被郭濤濤走過來推醒來,我揉揉眼睛。郭濤濤指了指門口,劉常在正好走了進來。
“李峰,郭濤濤,你看我給你們帶了什么。”
我和郭濤濤走到劉常在面前,劉常在拉著我倆去了桌子上。劉常在看起來心情不錯,給我倆買了很多熟食。還不停的說要犒勞我倆,我和郭濤濤坐在他的旁邊。三個人拿著酒,就喝開了。說話間,無意間和劉常在說了今天的事情,劉常在聽了,先是一愣,然后一拍大腿,顧不上吃飯了。站起來很嚴肅的看著我倆,郭濤濤這個人,不能喝酒,容易醉。但還是老愛喝,他看著劉常在還呵呵傻笑。
劉常在急的打了郭濤濤一巴掌,聲音很響,嚇了我一跳,一下子把我震醒了。郭濤濤躺在沙發(fā)上睡了起來,劉常在拉著我邊往出走,邊問我。
然后,他手機鈴聲就響了,劉常在拿出來一看,愣住了:“帶上張雪婷,來城郊西側(cè)的工地,一個小時不來,我就殺了他,別報警。”
我湊過去一看,也嚇了一跳。接著走廊的門就開了,白皓然身上有很多血,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一看我們都在,沖過來抓著劉常在:“常在,快救救張頭兒吧。”
我急忙問道:“怎么回事,你不是和他出去了么,怎么就你回來了。”
白皓然聽了,很焦急看起來:“我和張波今天出去,本來是要去買衣服的。中午的時候,張波拉著我去一家飯店吃飯,小飯館不大,離著我們不遠的地方有一些人吃飯,聲音挺大的。張波閑吵,就隨口說了幾句,我怕惹事,替張波說了幾句好話??蓪Ψ讲桓?,拿起瓶子就沖了過來。像是有準備一樣,專門沖著張波去的。我急忙推了張波一把,讓他先走,哪里想到,他一出門,一個人拿著袋子往他腦袋一套,就拉到車上了。那幫人把我打了一頓,罵罵咧咧的走了,我急忙趕回來。我記住了車牌號,你們快去吧,應(yīng)該是仇家張他,去晚了,我怕他出事。”
劉常在聽了,拍拍白皓然的肩膀:“行了,你去處理傷口吧,事情我知道了,你不要報警,這件事交給我們?nèi)マk。”
說完,看了看我:“去把劉張雪婷帶下來,順便把蝎子叫上。”
白皓然拉了拉劉常在:“你救張波,帶上張雪婷干嘛?”
劉常在把手機遞給白皓然:“你只是個替張波打工的,用不著替他賣命,你還是替你自己想想吧,何昌華的事情還沒有和你算賬呢。”
白皓然聽了之后,沒說話,向著自己的臥室走去。我急忙上了樓,叫上蝎子,兩個人去了劉蕊蕊房間。
“你們怎么不敲門啊,萬一我在洗澡怎么辦?”
我看了眼正在電腦前的張雪婷:“你別急著抱怨,還是關(guān)心一下你爹吧。”
“他怎么了?”
“胡滿軍把他綁了,現(xiàn)在讓你過去,要不然他就撕票。”
“你們是干什么的,不是讓你們看著他的嗎?”
“腳長在他自己身上,他要去哪里我們也管不了,你到底去不去,那可是你勞資。”
張雪婷低下頭,突然沉默了。接著把我們推了出去,幾分鐘后,穿著一身很整潔的衣服走了出來。
“走吧。”
張雪婷這么冷靜我反倒有些不適應(yīng)了,她一直是以蠻橫無理的形象出現(xiàn),記憶中,她好像我們態(tài)度就沒怎么好過。張雪婷從小就和張波生活在一起,聽郭濤濤說,這孩子從小性格孤僻,由于父母離婚,張波對她也更加寵愛,導(dǎo)致了她蠻橫的性格。這個從小就沒有母親疼愛的女孩子,她嘴上雖然不說,但我好幾次看到她偷偷一個人抹眼淚,給張馨燒過紙。這個外表看似冷漠的少女,其實也在為她當(dāng)年的行為付出代價。只是這人,一旦走錯一步,就會步步錯,很多看似彌補自己過失的行為,其實是在造成更大的傷害。
我們跟著她下了樓,劉常在走到她身邊:“張雪婷,你確定要去嗎?”
張雪婷冷著臉:“我父親在胡滿軍手里,我能不去嗎,他可是我唯一的親人。”
“胡滿軍現(xiàn)在想要你的命,你去了會很危險。他只是想把你引出來,也許你不去,他不一定會傷害張波,畢竟當(dāng)年的事情,你才是他最后想要找到的人。”
張雪婷聽了,很平靜的看著劉常在,像是早已經(jīng)準備好了:“那是我唯一的親人,不能看著他受傷,而無動于衷。”
郭濤濤在一邊,陰陽怪氣的:“你還知道他是你父親呢,這么多年,他為了你,做出了多少。當(dāng)年你把張馨撞死,是他找人把事情壓了下來。后來他怕人發(fā)現(xiàn)這個事情,也怕胡滿軍來報仇,想辦法把他送進了監(jiān)獄。到后來,為了替你掩蓋真相,找人殺了馬佳明,指使著馮路,在警局里殺了劉蕊蕊。他這么做都是為了你,站在我們的角度,他這種人該死一萬次了,可站在你的角度,張波為了你,做了多少,可算的上對的起父親這兩個字了吧。”
張雪婷聽了,眼睛有些濕潤,抹了下眼角:“以前的張波,確實是我心里最完美的。那時候我覺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他上位后,就變了,也學(xué)會不回家了,把我和媽媽留在家里。那時候他和媽媽吵架,我就在一邊哭,事后,媽媽摟著我,經(jīng)常很傷心的喝的醉醺醺的。媽媽到最后還是忍受不了這樣的生活,自殺了。他怕外人知道他的丑事,宣稱和我媽媽離婚了,可只有我知道,他所有犯得錯。后來他不在歌舞升平,也懂得回家了,可我的媽媽回不來了。這個家也散了,他開始彌補我,可是我心里知道,他是在贖罪,為他當(dāng)年的行為在贖罪,我內(nèi)心充滿了仇恨,經(jīng)常喝酒,混著一群人,也就是那天,我不小心撞了張馨。”
“你既然這么恨他,為什么還要去救他呢?”我問了句。
“他畢竟是我爸爸啊,這么多年,他何嘗真正的開心過,外面的人,看著他很風(fēng)光,其實他也是個人。也在為當(dāng)年的行為贖罪,我不能就這么看著他走了,我怕媽媽不原諒我,這么多年了,我想媽媽也原諒了他吧。”
劉常在過去拍了拍張雪婷:“走吧,上車。”
出了門口,下樓梯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順手拿了出來。一看,是個短信,沒有署名,李峰,坐到后排左邊。蝎子從我后面走了過來,拍了我一把:“李峰,走啊,想什么呢。”
上車的時候,劉常在讓我開車,我鬼使神差的坐到后面,他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沒說什么。蝎子從我手里拿過鑰匙走到駕駛室,劉常在坐在副駕駛。我,張雪婷還有白皓然坐到了后面。
大家坐在車上,氣氛尷尬。一路上大家都對這個女孩子有了新的看法。沒想她還有這樣的經(jīng)歷,其實誰也不能說誰錯,站在不同的角度而已。張雪婷不幸的童年,讓她選擇了墮落。盡管她是我們副局的女兒,可過得不開心,就算是玉皇大帝女兒又有什么用呢。
張雪婷也會后悔,也會害怕,只是他的父親處理方式有些極端,郭濤濤查出的證據(jù),沒有一項是貪污罪,所有的一切都在為了張雪婷,他還為了張雪婷,轉(zhuǎn)了很多的錢,沒有給自己留著一分錢。把房子也過戶給了張雪婷,這些我們和她說了之后,她終于哭了,這個外表冷漠,內(nèi)心脆弱的女孩,原來心里一直愛著自己的父母,只是彼此愛的方式不同。
只是彼此表達的方式不同,有些人選擇了沉默,有些人選擇了面對。
車子很快行駛到了城郊,城郊有一塊空地,我們把車子停了下來。遠遠的看到遠處有兩個人,前面有個凳子,有個人被蒙住眼睛,坐在上面。后面有個人,拿著槍頂在那人的后脖頸。我們的車剛停下,就聽見一聲汽車的發(fā)動聲,接著從右邊沖出一輛汽車,朝著車身就撞了上去。蝎子一看準備掉頭,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直直的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