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你這風箏……唔……啊……”這時,那老婆婆想要走近我,卻不想突然之間就被我身邊的風箏把她的魂給吸了過去,我想上前幫忙,可那小姑娘卻在旁邊拉扯著我,似乎不想讓我過去幫助她。
那小女孩從拿出一根被打了彎的竹簽做成了風箏的骨架,然后在我面前嗚嗚嗚了起來,我點了點頭,從這一條小道的一頭拉扯著風箏到達了另外一頭,一切都非常順利,風箏高高的飛入了空中,然后我拉著身旁的小姑娘一直往西走。
在這種農村里面,幾乎沒有人在下午快要四五點的時候,悠閑的在小道上面放風箏,所以旁邊當那些村民一直把我們當成兩傻子一樣看,而此時秦帥也從靈堂之內走了出來,看到我和那小姑娘正在緩緩地拉扯著風箏朝西方走去,也冷不丁的就跟了上來。
我們走了三十多分鐘,那老婆婆的魂魄還在風箏尾巴上隨意搖蕩,她的臉色開始逐漸的白了起來,而當我問起秦帥的時候,他似乎并沒有在風箏上面看出任何的端倪,我有些質疑的一邊走著,一邊皺眉問道:“秦帥,你難道看不見那些個東西么?”
此時,秦帥老臉一紅的說道:“我……咳咳,我又不是陰陽眼,有些東西跟我的頻率相近,我還是能模模糊糊的看到的,也不是所有的東西都能看到,就比如你說那老太婆的魂魄現(xiàn)在正依附在你這紙鳶之上,我根本看不到。”
我恍然大悟的笑道:“嘿嘿,怪不得別人說你神棍,原來還是一個半路子,我說你年紀也不小了吧,該找個媳婦來管管你了,好好出去找一份工作不好嘛?出去找工作,認識的人也多,也不至于一個人守著那石屋天天去給人做法事啊。”
說到這里,秦帥笑了笑說道:“你還不是一樣,五十步笑百步,這手藝是我爹傳下來的,跟你腦子里面的東西能一樣么?去城里面固然好,可城里面的人心,卻是要比那些兇惡的魂魄不知可怕上多少倍,我啊,還是免了吧。”
我抿嘴一笑,也是,只要有人的地方,奸詐就會不斷,我們村子其實也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涼人心的事情,不過也算是偏少的,去那些大城市看看,老人摔倒了,年輕人都不敢上前去扶,這種事情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每個城市之中發(fā)生著。
“還要往西走?再走可就要到高速了啊。”秦帥皺眉說道。
我看了一眼天上的紫色紙鳶,然后嘆了一口氣,緩緩地拉扯了一下風箏有些無奈的說道:“估計這繩子快斷了,老人家,您現(xiàn)在還難受嗎?”
看著那老太太蒼白的臉頰,我不禁有些擔心了起來,這老太太年事已高,我想不管是魂魄還是活人,能飛上天,都需要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這突如其來的就飛到了天上,不光是這老太太,就連我,都或許適應不了。
那老太太的臉上勉強撐起了一絲微笑,然后朝著我莫名的揮了揮手,像是在給我做最后的道別,臉旁的兩滴淚水從未停止流淌,突然之間“蹦”的一聲,我手中的風箏線一下被崩斷,而那空中的紙鳶也帶著那老太太越飄越遠,直到……他們消失在天際。
我攤開了雙手,一臉凝重的在空中沿著那逐漸遠去的風箏揮舞著,不知道為什么,那只風箏載著那個老婆婆遠去的時候,我心中竟有一陣莫名的悸動,就像是我爺爺……是的,那是我爺爺?shù)娘L箏,不管這個世界上有沒有鬼神,爺爺?shù)臇|西,我一定要保護好。
我一邊想著,一邊從口袋里面拿出了那一只紅色的笛子吹響了起來,說實話,這是我第一次吹這笛子,我平時就是一個音癡,別說吹笛子,尼瑪就連唱個歌都能把人給唱殘了,可想而知,我吹出來的東西,是多么難以入耳。
不一會兒,那一只紫色的大風箏竟然自己就飄飄蕩蕩的回來了,之前完全就沒有任何的預兆,我有些驚訝的看著那一只風箏,嘴巴里面雖然沒有說什么,但對于這只風箏,我的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疑問的,這秦帥自然是指望不上了,也只能等我回到城里面慢慢的上網(wǎng)查詢了。
這一番折騰之后,秦帥送我回到了家中,此時大姑姑已經(jīng)準備好了晚飯,恰巧二姑姑也特地從城里面過來看看爺爺?shù)男聣灒瓦@樣,我們葉家人也就全部聚在了一起。
我讓秦帥坐下一起吃飯,可他說啥都不干,而且百般叮嚀我,不管我看到了任何的東西,都要當成看不到,這樣就算再兇惡的鬼魂,見到我之后都沒有任何的辦法。
我也只是輕輕地一笑,點頭答應了便是。
不知道大家平時會不會有這種感覺,就是睡覺的時候突然整個身子一震,就像是從天堂掉落地獄的那一種感覺,而且在這之后眼睛睜不開,呼吸也非常的急促,明明知道自己已經(jīng)醒了,可是怎么都動不了,而且,會感覺自己的耳邊就像是被什么人在吹著氣一樣。
那一天晚上,跟大姑姑還有二姑姑吃完飯之后,我就回房間睡覺了,上半夜還相安無事,可是到了后半夜,我卻突然被震醒了,那一天晚上我發(fā)誓我沒有做任何的噩夢,所以不會是被噩夢驚醒的,我記得很清楚,我是被冷醒的,而且這種感覺是從我的腳跟處,緩慢的蔓延到了我的全身,我想要睜開眼睛,可我的眼睛根本就不聽話,額頭上的那些冷汗也從我的太陽穴兩邊快速的留下。
我的呼吸開始急促了起來,胸口就像是被什么東西捂住了一樣,也別的煩悶,還有的我手,就好像不是我的一樣,整個四肢都在那夜晚開始麻痹了起來。
“葉言……葉言……你叫葉言……”突然,一個沙啞的聲音在我耳邊輕輕地響起。
在說這話的時候,我的耳朵還不斷的感受到那人發(fā)出的一陣陣冷氣,那冷氣非常的刺骨,差點兒沒把我半個耳朵給凍下來。
我閉著眼睛,就連想要動一下眉毛都非常吃力,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雙冰冷的手臂瞬間觸碰到了我的臉頰,我感覺好像有一個人,現(xiàn)在正跟我面對著面,幸好老子不能睜開眼睛,要不然,再看到什么東西,我這二十三歲的人了,估計直接尿床了也說不定,不要說我沒出息,我相信無論是誰看到這些驚悚的玩意兒,尿床還算是小事兒,沒被嚇暈過去就已經(jīng)很好了。
那冰冷的觸覺一直從我的臉頰緩緩地蔓延到了我的喉嚨處,突然,我喉嚨口一緊,似乎感覺有一雙手在狠狠地掐住了我的脖子,我漲紅了臉蛋,現(xiàn)在的我,就連呼吸都極為困難。
我不知道這種驚悚的感覺該如何表達,我什么都看不見,我不知道是誰想要弄死我,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這個人絕對是個女人,而且她也跟我一樣,在呼吸,只不過我看不到她是誰而已。
“還我命來……還我命來……”那一陣陣沙啞的聲音再次映入了我的耳龐,這一句句擲地有聲的還我命來,讓我整個身子都在緩緩地顫抖。
忽然,我睜開了眼睛,一個穿著白色破舊布衣的女人正和我面對著面,她呈水平線的掛在空中,那無神的瞳孔就好像在刻意的告訴我,她并不是人一般。
“你……你你你你,你要干什么,我……我沒得罪過你啊。”那個時候的我,被嚇得能說出話來就不錯了,哪里還管的上結巴不結巴的,我一直不敢抬頭,因為就在我剛剛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看到我床榻上面的天花板已經(jīng)被密密麻麻的黑色長發(fā)給包了起來,那個女人臉色燦白,更讓人驚悚的是,她的鼻子就像是被人一刀砍掉一樣,那一雙已經(jīng)被風華的爪子也死死地掐住了我的喉嚨,讓我無法呼吸,這一刻,我才真正的領略到,那些東西是真的不能隨便招惹的。
而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女人竟然一下就松開了自己的雙手,頭頂之上的黑色氣體就像是蒸汽揮發(fā)了一般,她的臉頰開始逐漸的模糊了起來。
“不……啊……”一陣慘淡的尖叫之后,我的房間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此時,我看到原本被我放在門口墻壁之上的風箏,現(xiàn)在竟然出現(xiàn)在了我的床榻旁邊。
在鄉(xiāng)下,這種深夜是非常寂靜的,我的房間里面只要發(fā)出聲音,隔壁都能聽得到,所以大姑姑和那姜家小姑娘在下一刻就開始敲響了我的房門。
那姜家小姑娘哪里會管什么禮貌,敲了幾下我沒開門,“砰”的一下就把門一腳踢開,我大姑姑愣住了,我想她怎么都不會想到,這么瘦小的姑娘,又怎么會有那么大的力氣踹門呢。
她走進來在我房間里面看了一圈,然后目光鎖定在了我那風箏之上,之后說什么都要跟我睡在一起,但怎么說她也是一個女孩子,別說我不會答應,就連大姑姑都在勸她,但她就是不聽,最后我妥協(xié)了,反正也快天亮了,剛剛的那一幕,誰還能睡得下去?
我直接就揮了揮手,對著大姑姑說道:“她想住在這里就住在這里吧,大姑姑,我陪著你出去做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