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剛一閃過,我猶如醍醐灌頂,緊張又興奮地看著愕然的丫丫道:“丫丫,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
丫丫身子一震,驚恐地看了看四周,悄聲說道:“小沐哥,我從小就相信有鬼神存在的。你怎么突然說這個?可不要嚇我啊!”
我狡黠地對丫丫笑了一下,嘿嘿一聲道:“丫丫,我說錯了,愿意接受你的懲罰。你用桌子上的煙灰缸敲一下我的頭吧!”
丫丫白了我一眼道:“你神經(jīng)了?好好的我為什么要打你?”,我心中已有了底,借玩笑口吻道:“嘿嘿,誰讓你是我心中女神呀?惹你生氣,我就得接受懲罰!”
丫丫一下子漲紅了臉,為了避免尷尬,我立即補充道:“丫丫,和你開玩笑的。我讓你打一下我的頭,是有原因的?”
她驚訝地看向我,我沉吟了一下說道:“丫丫,我小時候聽仙婆婆說過一件事。她說每個人來到這世上,其實都是一個鬼魂轉(zhuǎn)世的。胎兒在母親腹中,只是培養(yǎng)一個介體,到十月懷胎、即將分娩時,十殿閻羅中的轉(zhuǎn)輪王就會把批準投胎的鬼魂命鬼卒送入母腹中。”
“嬰兒剛出生后,靈魂和肉體還沒很好地結(jié)合。嬰兒的腦門正中,有一個部位叫鹵門。這鹵門,便是溝通陰陽的通道。所以,當嬰兒通過鹵門看到其他妄想投胎等候在他身邊的其他鬼魂時,會不住地又哭又笑。”
“到嬰兒漸漸長大,肉體和靈魂完全結(jié)合了,那鹵門便消失了,嬰兒再也看不見鬼魂,而那些鬼魂也都會失望離去。如果有部分人的鹵門沒有閉合,那他仍會看到鬼魂,也就是俗稱的陰陽眼。”
“只不過有陰陽眼的人,不會和正常人那般健康生活,一般身體素質(zhì)都比較差。如果這個人陽氣旺,身體強壯,又有陰陽眼,那么,他能看到的這些鬼魂,是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傷害的。”
丫丫噗嗤笑了一下,打斷了我的話道:“小沐哥,你說得這么玄乎,你不會告訴我,你天生具有陰陽眼吧?”
我搖了搖頭道:“丫丫,才不是那樣的呢!”,我請丫丫安坐在沙發(fā)上,把今天看到的奇怪事說了一遍。丫丫聽得花容失色,一直斜眼看向?qū)γ娴膹U樓。
我輕聲道:“丫丫別害怕,你不會看到什么的。別說是你了,我現(xiàn)在也看不到有什么奇怪的啊,更聽不見那種嚇人的聲音了。”
丫丫楞了一下,神色間突然有些慍怒,不悅地道:“小沐哥,你既然也看不見,那你為什么要編這些嚇人的話來嚇唬我呢?”
我正色道:“我沒有開玩笑,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而且我總覺得我看到對面樓里的女鬼和我買發(fā)簪的那個女人好相像。正常情況下,我和你一樣,什么也看不見。但我為什么能看到兩次呢?我想了又想,突然想明白了,估計是我的鹵門在受到外力撞擊的狀態(tài)下能打開,所以我就能看到鬼了。過了一段時間,鹵門閉合,鬼也就在我面前消失了。”
丫丫驚訝地看著我道:“這么說來,你有異于常人的能力了?小沐哥,你身體這么好,按你剛才的說法,鬼魂是不敢侵犯你的了?”
她這么一說,我頓時豪氣勃發(fā),得意地道:“是呀,只不過我原來不知道我能看見鬼魂。哈哈,丫丫,你以后別害怕了,有我在你身邊,那些小鬼還不退避三舍?”
氣氛漸漸輕松了下來,突然有了自信心的我,心中也沒有了原來的那種害怕,更是好奇地想印證一下我剛才的想法對不對。
丫丫不敢敲打我的頭,我就自己對著墻壁撞了一下。我顧不得頭上的疼痛,趕緊看向?qū)γ娴膹U樓。眼前的一景讓我震撼了,果然我所料不差,對面的那幢黑乎乎的樓層中,又出現(xiàn)了一個亮著藍幽幽燈光的窗口。
為了證實這不是有人恰巧進了那層樓中開了燈,我趕緊問丫丫道:“丫丫,你看到對面樓內(nèi)有燈光嗎?”
丫丫害怕地搖了搖頭,這下我心中已經(jīng)全然明白了。我安慰了丫丫幾句,讓她別害怕,然后趕緊跑向陽臺,再次湊向了那臺望遠鏡。
在那旗袍女人哀怨的歌聲中,我看到了她慢慢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準確地說,更像是飄了起來。
她身邊似乎有一只冒著熱氣的爐子,只見那女人伸手提起一個蓋子,從里面撈出一根白乎乎的棍棒。
那是什么?我定睛一看,不由得大驚失色。握在那女人左手上的,是一根人的大腿骨。她居然在煮腿骨,是為了去掉上面附著的筋肉嗎?聯(lián)想到那電鋸的聲音,我立即想到,她鋸的正是人的腿骨。
那女人,不,那女鬼把那根腿骨擺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我調(diào)整了一下望鏡的角度,驚訝地發(fā)現(xiàn),她面前的桌子上擺放著一堆工具。
只見那女鬼把腿骨夾在臺虎鉗上,不一會兒,那刺耳的電鋸聲又傳入了我的耳中。她停下了手中的電鋸,一口咬住了腿骨的斷口處。
她想干嘛?我正疑惑間,忽然瞥見了她一側(cè)的臉,頓時大驚失色。沒錯,她正是我在夫子廟小巷中遇到的那個‘攤主’,因為在她有右臉側(cè),有一個明顯的黑色胎記。
那女鬼慢慢地抬起了頭,似乎很舒服的樣子,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吹剿旖钦持囊坏斡椭瑺畹臇|西,再看到她嘴唇像是抹了油一般亮閃閃,我突然覺得一陣惡心,差點吐了出來。
她竟然在吸食骨髓!我強忍住胃中的難受,緊緊地盯著望遠鏡。只見那女鬼舔舐了一下嘴唇后,又開動了電鋸,一會兒又換成了電鉆。
她在干嘛?這時她的背正好擋住了她面前的物事,我不知道她在搞什么,只覺得她似乎在用銼子銼著什么。
又過了一會,她慢慢站了起來,側(cè)轉(zhuǎn)了身,右手高舉著一件小東西,似乎是在欣賞一件絕佳的藝術(shù)品。我定睛一看,不覺毛骨悚然,因為我明白了,我在夫子廟小巷中買到的發(fā)簪是什么了。
那女鬼竟然用人的腿骨來做發(fā)簪,這太離奇恐怖了。不過,我內(nèi)心中不希望自己買到這樣的晦氣東西,因為我買的發(fā)簪是紅木的,不像是人的腿骨。
事實太殘酷的,我內(nèi)心的僥幸不一會就被無情地擊碎了。只見那女鬼端祥了一下發(fā)簪后,從身邊拿出一只小玻璃缸。那玻璃缸中盛滿了暗紅色的液體,雖然距離這么遠,我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也聞不到什么氣味,可從她那惡心可怕的舉動中,我隱約猜到了,那暗紅色的液體,肯定是人血。
她用一個勺子舀了一勺人血,慢慢地澆淋在發(fā)簪上。令人無法想象的事發(fā)生了,那根慘白的發(fā)簪,轉(zhuǎn)眼就成了一根和我買的那個發(fā)簪一模一樣的樣子。
我吃驚地呼叫了一聲,那女鬼似乎感覺到了我在偷窺她,慢慢地走向空前,轉(zhuǎn)過臉來,直勾勾地看向我這方向。
由于望遠鏡的倍數(shù)很高,讓我感覺這女鬼似乎就在我面前似的。雖然我給了自己自信,我這樣的人,鬼是不會傷害到我的,可畢竟那只是我的猜想,所以心中仍是害怕不已。
她死死地盯著我,眼珠中突然滲出兩道黑色的血跡,流淌在那慘白的臉上。女鬼臉上的肌肉迅速萎縮,猶如一具干尸一般,她忽然張大了口,那兩排白乎乎的牙齒就象要咬到我鼻子一樣。
我嚇得大叫了一聲,眼前的景象突然消失了。聽到丫丫那緊張焦急的呼叫,我才慢慢回過神來。
看到丫丫那蒼白的臉色,我怎么能忍心讓她再受到驚嚇?穩(wěn)了穩(wěn)神后,我淡淡地道:“沒什么,你不要害怕,有我在呢!丫丫,那女鬼果然就是我在夫子廟遇到的那個,可惡心的是,她的發(fā)簪,居然是用人骨做的!”
丫丫嚇得臉色蒼白,擺地桌幾上的雙手不住地瑟瑟發(fā)抖。她忽然一下子站了起來,焦急地道:“小沐哥,我是不是做了壞事?”
我不解地看著她,丫丫急得眼淚都快掉了下來。她害怕地道:“小沐哥,那根發(fā)簪要是女鬼用人骨做的,那豈不是很邪氣?糟了,我居然把這么可怕的東西送給了韓淡衣,她會不會發(fā)生什么不測?”
沒想到,丫丫的內(nèi)心竟然如此善良!這更讓我對她的好感指數(shù)猛漲。她由于擔心韓淡衣的安危,居然不顧自己心中的害怕。
丫丫緊張地道:“小沐哥,你不是說你不怕鬼嗎?那我們快去找韓淡衣,取回那個可怕的發(fā)簪,不然可就害了她了!”
我心中苦笑了一下:誰說我不怕鬼了?可是,丫丫既然這么說了,我怎么能顯示自己內(nèi)心的懦弱?我點了點頭,同意立即跟丫丫一起奔赴韓淡衣家。
夜深人靜時,還不得不硬著頭皮到一個明知有鬼的地方去,實屬無奈,因為這時韓淡衣已經(jīng)關(guān)機,我們已經(jīng)無法通知她了。
半個小時后,車子已經(jīng)來到了韓淡衣所住的小區(qū)門口。小區(qū)大門口的鐵門上,數(shù)字鐘已經(jīng)定在了深夜十一點四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