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就是突然不見了。李狗蛋錯愕的立在當場,我趕忙一個急剎。他轉頭用一種極為夸張的表情看著我,眼睛渾圓,嘴巴長得能吃下三雙鞋,他說,“你看到沒有,那家伙突然不見了。”
我喘著氣腦袋有些接不上來我問,“這有什么奇怪的嗎?”
“你個傻逼玩意,你想想,要是你有著突然不見的實力為什么還要裝作一副能夠被抓住的樣子呢?”李狗蛋揚著肉肉的巴掌往著我的腦袋一拍,我一疼,怒目的看著他,不過看看他一臉兇惡的表情我又放棄了,我現(xiàn)在還打不過他,我忍就是了。
我想了想道,“那就說明這家伙想要將我們引到這個地方,指不定有什么陷阱之類的東西,或是想要給我們看些什么東西。”
李狗蛋打著響指說不錯,他打開手電筒小心在這里察看起來,可除了找到一個蛇窩,就再也沒有其他了。他的面色很是不好,表示從來沒有這么被耍我。我靠在松木上突然靈光一閃,我道,“你說那家伙會不會是純粹的想要引開我們?或許他只是不愿我們燒了姜仁呢。”
李狗蛋一拍大手說完全有這個可能。說著就往外面跑,這會兒王桀依舊還在路上,不過他已經坐起來了。李狗蛋問姜仁呢,他就指指濃濃大霧道,“走了。”
我和李狗蛋立馬追了過去,可追上毫毛山也沒看到姜仁的影子,那塊大石門卻是開著,露出黑漆漆的洞,看來他已經進入山中了。
我問李狗蛋要不要進去,他臉色陰晴不定的,看得出他對毫毛山頗有恐懼。思量片刻他才道,“畢竟我們都到這里了,我看...我看還是算了吧。”
我,“......”這有因果關系嗎?
我搖搖頭,“我看我們還是可以進去看看的。”李狗蛋皺眉,“你這個傻逼玩意,你想送死我可不想呢。”
我搖頭,“之前我遇見姜仁的父親都是在毫毛山不遠處,姜仁應該也不會深入。我們就走到鼠族之前,若是沒看到姜仁我們就回去。”
李狗蛋深思片刻道,“那也行吧。”
說完我們晃著手電再一次的進入毫毛山。只是這次姜仁并沒有出現(xiàn)在我預想的位置,甚至深入到了大獠牙的腹地也是沒有發(fā)現(xiàn)。再過去就是那鼠族的地盤,我和李狗蛋兩個人也沒本事過去,只能轉身返回。
路上李狗蛋一直問我一事,關于石門咒語一事。按理來說,姜仁死后應該是不會出聲的,為何他能將石門打開呢?我有些汗顏,不敢告訴他真相,便是說姜仁死后能夠自由行走就已經不符合常理了,他能喊門又有什么不行的。還有指不定這石門不止一種開法也不一定,所以沒有什么好不解的。
李狗蛋還算一臉狐疑的看著我,我趕忙是轉移話題道,“想著石門的事還不如想想姜仁的,他今晚應該還會出來,所以要不要再攔截一次。李狗蛋說行,于是下了山,我抱著姜仁母親回了他家,而李狗蛋也扶著他那一瘸一拐的徒弟走了回去。
處理好一切,我和李狗蛋又帶著汽油蹲守在毫毛山下的山林中,只是這次我們等到天明都沒看到姜仁下山。我皺眉,李狗蛋也皺眉?;氐郊依锉憧粗钟泻枚啻迕窬墼诮始抑?。
隱隱能夠聽見姜仁母親在哭泣,她邊哭邊說,“我真傻,明知道仁子進了那毫毛山就出不來。可我沒有攔他,我跟在他后面,就好像他還活著一樣。我多希望他突然轉身叫我一句媽??墒撬麤]有,他就一直走一直走,沒有回頭??斓胶撩侥_下的時候也不知道什么東西撲了出來,我就昏過去了。醒來時候就在家中了,仁子就沒了。就沒了啊。”
她邊哭邊念叨著這句話,不斷的重復。我很沉重,我看看李狗蛋,連這沒心沒肺的家伙臉色也是莫名的神色。
只是圍觀的婆婆嬸嬸可就沒那么有心了,她們的心早就在時光中在苦難中在同樣的折磨中被消磨得所剩無幾了。生活原本就很枯燥,大家也不是圣人,誰也會犯錯。只是有些人被發(fā)現(xiàn)有些沒被發(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的就是社會譴責的對象,沒被發(fā)現(xiàn)的就是譴責被發(fā)現(xiàn)的對象。
婆婆嬸嬸草草的安慰過姜仁母親便開始了狂轟亂炸,說當初就不該停柩,也有說當初就不該放著姜仁走的。一群馬后炮,早他媽干嘛去了。她們就是借著仁慈的勸慰,溫柔的一刀一刀宰著這個可憐的母親。這些安慰,不過是站在俯視點的一種自我慶幸罷了。
我聽煩了,又叫她們滾,她們就罵我,說我沒教養(yǎng),說我母親的不是。要不是看她們是女人我真想壓著她們在地上暴打。我他媽要保護要拼死守護的就是這樣一群人?我都巴不得她們也出點事呢。這樣想想還真夠讓我絕望的。
我蹲下來勸姜仁母親叫她不用這么悲傷,姜仁我們會盡力找回來的。她哭著說,“好好好,謝謝謝。”看她的眼神簡直將我看成了最大的恩人。而她的眼睛漸漸有了希望。
我唉嘆著氣,有希望就好,她永遠也不會知道昨天把她弄倒的就是我們,她永遠不會知道我和李狗蛋是最想把她兒子火化的,她也永遠不會知道,如果有機會,我們還是會第一時間把姜仁給火化了。
突然覺得頹唐,覺得現(xiàn)在的生活沒有意義,自己所做的一切,別人都絲毫不領情,自己所做的一切還要活在謊言之中。
走出姜仁家有些頹唐得抬不起頭,李狗蛋這個大大咧咧的家伙卻是壓根沒有發(fā)現(xiàn),他一路晃悠的問我怎么找姜仁的問題。
這確實是個問題,只是我現(xiàn)在腦袋糟亂壓根想不出問題來。
“嗡!”
我的手機響了,我拿起一看,是韓六歲的電話。我馬上接了起來,只是結果讓我有些失望,韓六歲說他那里遇到一些問題,這幾天恐怕來不了了。我忙問是什么問題,需不需要幫忙。
他說不用了,剛要說什么,猛然
“轟!”
猛然一聲巨響,地動山搖的感覺從地面?zhèn)鱽?,我也有些站不穩(wěn),地震了?。??
我驚恐,只是這樣的感覺馬上又恢復了平靜。我咽咽口水,茫然的看著李狗蛋,李狗蛋也茫然的聳聳肩。待得我平靜過來時候,韓六歲那邊已經是嘟嘟嘟的斷線了。我回過去,手機通著卻沒人接聽電話。
我隱隱覺得不安,又打了幾個,可后來韓六歲的電話直接便關機了,沒有了動靜。我的不安感更強了,只是我和韓六歲只有電話這個聯(lián)系方式,如今電話打不通我干著急也無濟于事。
“這震感似乎是從毫毛山哪邊傳過來的。”李狗蛋在一旁想了很久突然說道。
“毫毛山!?”我驚疑不定,這可是我心中最敏感的一個東西,我生怕著它的動靜,如今從它那里傳來的巨響和震感是怎么回事?
沒有猶豫,我和李狗蛋立刻是朝著毫毛山奔去,到了毫毛山腳下的時候只見著兩個守山人驚疑不定的站在山下看著毫毛山,他們的鐵皮移動屋這時候被巨石壓扁了一半。
見我們來,他們唏噓不已,結結巴巴的說這山要塌了。
兩個守山人說剛剛在玩牌來著,就感覺鐵皮屋有些抖,趕忙跑出來看。結果這一出來,立刻就有巨石從山上滾落,把鐵皮屋給了個半扁了,這可把他們嚇得,好在這地震才持續(xù)了幾秒鐘,不然估計整個毫毛山都會塌下來。
我們皺眉,毫毛山里面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我問可不可以上去看看,他們忙搖頭,說這可不行,剛剛已經打了電話給政府那邊,說是很快就會有人過來的。
我點頭說行,叫著李狗蛋走,準備從山林里面突圍過去。不過還沒到毫毛山,李狗蛋猛然拉住了我,他臉色很凝重,問我感覺到了沒有。我說什么,他指著遠方,只見著遠處有著灰色的東西正在移動,鋪天蓋地的漫過來。
臥槽,這是老鼠?大冬天哪來的老鼠?我吞咽著口水,不自覺便想到了毫毛山的鼠族。
只是這些老鼠并不是直立而走,而是正常爬行,速度奇快,且安靜異常,安靜到不用肉眼去看,好似他們不存在一般。我禁不住毛骨悚然,我和李狗蛋立刻反向而跑。突然遠方傳來驚恐的大叫聲。我回頭看過去,只見著遠處那兩個守山人也在狂奔,只是他們跑得太慢,那些灰老鼠已經近在咫尺了。
我和李狗蛋互看一眼,咬牙跑回去將他們扛起來繼續(xù)跑。這會兒灰老鼠已經漫到了另一座山,那些老鼠爬到松樹上大肆啃食起來,吱嘎難聽的磨牙聲四起。這些老鼠再干嘛?吃樹?還是做什么?
我驚恐著,反正著一定不是好事。我回頭,這些灰老鼠依舊鋪天蓋地,根本沒有停下的征兆。
這么多的老鼠!?我吞咽口水,事情一定沒想象中的簡單,這會兒必須先回去通知爸媽還有村里人防備,這么多的老鼠若是咬傷人傳播了什么鼠疫了就有得玩了。
“快跑啊,大家快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