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那豈不是一步登天”阿塵和靈草擠進人群,盯著發(fā)光的玉質(zhì)告示。
靈草小聲念道:“‘五行屬性共鳴測試’‘本命法器’阿塵哥哥,你有本命法器嗎”
阿塵撓撓頭,有些茫然:“我好像沒有特別的”他想起了無為散人丟給他的那柄舊鐵錘。
“我倒是有師父給的‘古木靈種’讓我天天用靈力喂它,也不知道算不算”靈草歪著腦袋。“不管了,阿塵哥哥,你不是一直想有把自己的錘子嗎?趁這個機會,去打造一把”靈草提議道。
阿塵眼睛一亮:“對啊,我這就去坊市”第二日,青云門坊市,“老陳記鐵匠鋪”
“老陳頭,我要打把錘子”阿塵將一小袋靈石放在柜臺上。
老陳頭瞥了他一眼,又瞥了眼靈石,鼻孔朝天:“就這點靈石?打根燒火棍還差不多。小子,想打什么材質(zhì)的”
“就普通的精鐵吧”阿塵有些不好意思。“噗”老陳頭差點把剛喝的茶噴出來,“普通精鐵?我說你這娃兒是來消遣老夫的吧?修士的法器,哪個不是用天材地寶、靈礦奇珍鍛造?凡鐵難成大器,懂不懂?拿去砸核桃還行,想去參加什么勞什子試煉引動五行共鳴?做夢”
阿塵臉一紅,卻堅定道:“前輩,晚輩就想用精鐵,還請前輩成全。如果可以,我想自己也參與鍛打”
“嘿,怪人年年有,今年特別多”老陳頭嘀咕一句,不耐煩地擺手,“行了行了,看你小子也算誠心。三天后來取,別指望老夫能把廢鐵變成金疙瘩”接下來的三天,阿塵天天泡在鐵匠鋪。
“小子,這里,力道要沉”
“不對不對,錘勢要連貫,你這是在敲釘子嗎”老陳頭嘴上罵罵咧咧,卻也時不時指點幾句。
阿塵默不作聲,只是認(rèn)真地?fù)]舞著鐵錘,汗水浸透衣衫。無名峰頂,無為散人躺在搖椅上,對著酒葫蘆自言自語:“小阿塵這傻小子,還真去打鐵了。嘖嘖,老陳頭那張臭嘴,肯定沒少挖苦他”
他瞇著眼,仿佛能看到坊市的情景。
“咦”無為散人突然坐直了些,“這小子有點門道啊”
他似乎“看”到,阿塵每一次揮錘落下,凡鐵錘頭與燒紅的鐵塊碰撞時,會有一絲微弱卻奇異的波紋蕩漾開來。
“這是五行共鳴?乖乖,凡鐵也能共振出靈氣波紋?這小子是走了什么狗屎運,還是天生就是個打鐵的料”
無為散人灌了口酒,嘿嘿一笑:“有點意思,真有點意思。老夫倒要看看,他這‘凡鐵’能敲出什么名堂來”三天后。
“喏,你的錘子”老陳頭將一柄黝黑的八角鐵錘丟給阿塵,“看著還行,分量也足。不過我可告訴你,材料不行,終究是上不了臺面的東西”
阿塵接過鐵錘,入手沉甸,卻異常順手,仿佛天生就該握在他手中。他感激道:“多謝前輩”
“謝什么謝,給錢就行”老陳頭擺擺手。回到無名峰,靈草圍著阿塵的新錘子嘖嘖稱奇。
“阿塵哥哥,這錘子看起來好厲害,雖然是鐵的,但感覺跟你很配”
阿塵撫摸著冰涼的錘面,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信心:“靈草,一個月后的試煉,我們一起加油”
“嗯!加油”靈草用力點頭,“我的古木靈種最近也好像有點動靜了呢”一個月后,演武場。阿塵這柄看似普通的鐵錘,真的能力壓群雄,引動五行共鳴嗎。
自打宗門試煉公告發(fā)布,阿塵心里就跟長了草似的,那柄新打的精鐵錘子雖也稱手,可老陳頭那句“凡鐵難成大器”總在他耳邊打轉(zhuǎn)。五行共鳴,聽著就玄乎,靠凡鐵,他心里實在沒底。
“不成,俺得去找點好料”阿塵下了決心。
他向無為散人打聽,這青云山附近,可有出產(chǎn)上等鐵礦的地方。
無為散人呷了口酒,醉眼迷離地指了個方向:“山那邊,有個黑風(fēng)礦場,以前倒也出過幾塊不錯的玄鐵,只是性子烈,不好打造。你去碰碰運氣,莫要被人當(dāng)成偷礦的賊娃子給打出來就成”得了師父指點,阿塵跟靈草交代一聲,便下了無名峰,直奔黑風(fēng)礦場而去。
黑風(fēng)礦場位于青云山脈西麓,隸屬于山下一個喚作“青石鎮(zhèn)”的小鎮(zhèn)。青石鎮(zhèn)的確不大,主街道只有一條東西方向的青石街,街邊店鋪林立,多是些為礦工服務(wù)的酒肆、雜貨鋪。阿塵尋了個面善的大叔打聽,很快便找到了通往礦場的路。
礦場入口處,幾個膀大腰圓的漢子正歪歪扭扭地靠在木柵欄旁,見阿塵一個半大小子走過來,其中一個絡(luò)腮胡大漢揚了揚下巴,粗聲問道:“小子,干嘛的?這里可不是游山玩水的地方”
阿塵憨厚一笑,從懷里摸出幾枚銅板:“這位大哥,俺是青云門的弟子,想來瞧瞧有沒有合適的礦石,打件稱手的家伙”
那大漢一聽是青云門弟子,神色稍緩,掂了掂銅板,嘿嘿一笑:“青云門的仙長啊,行,進去瞧吧,別往深處亂闖,塌了方可沒人救你”阿塵道了謝,便一頭鉆進了黝黑的礦洞。礦洞內(nèi)陰暗潮濕,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土石的腥味和汗臭。他凝神細(xì)感,當(dāng)初在老陳記鐵匠鋪感受到的那種與金屬的微妙共振,此刻似乎又活躍了起來。他順著這股感覺,在縱橫交錯的礦道里摸索。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來到一處新開掘的礦道盡頭。這里的巖壁與其他地方不同,呈現(xiàn)出一種深沉的烏黑色,用手觸摸,竟隱隱有絲絲寒氣透出。阿塵心中一動,抽出腰間的精鐵錘,對著那烏黑的巖壁“當(dāng)”地就是一錘。
一聲悶響,火星四濺。巖壁上只留下一個淺淺的白點。
“好硬。”阿塵吃了一驚,隨即大喜。他能感覺到,這烏黑的石頭里,蘊含著一種極為純粹而沉重的金鐵之氣,比他以往見過的任何鐵礦都要濃郁得多。“莫非,這就是師父說的玄鐵”
他正興奮間,一個洪亮的聲音自身后傳來:“小子,你在那兒瞎敲什么呢”
阿塵回頭一看,是個身材魁梧,皮膚黝黑的中年漢子,腰間別著個大酒葫蘆,正是這礦場的管事,人稱韓老三。
“韓管事”阿塵拱手道,“俺瞧這石頭不錯,想弄點回去”
韓老三湊近一看,咧嘴一笑:“喲,你小子眼光倒是不錯,這是新發(fā)現(xiàn)的玄鐵礦脈,還沒正式開采呢。不過這玩意兒硬得很,尋常爐火都化不開,你弄回去怕也是白搭”阿塵卻心意已決:“俺想試試。韓管事,這玄鐵礦,俺能買些嗎”
韓老三撓了撓頭:“按規(guī)矩是不外賣的,不過既然是青云門的仙長開口,這樣,你若能自個兒從這礦壁上敲下一塊來,就算你小子有本事,俺做主勻你一些,價錢嘛,意思意思就成”他也是存了看熱鬧的心思。
阿塵大喜:“多謝韓管事”他深吸一口氣,運起全身力氣,掄起鐵錘,狠狠砸向那堅硬的玄鐵礦壁。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火星四濺,震得他虎口發(fā)麻,但那玄鐵礦石卻只是微微震顫。
與此同時,無名峰上。靈草正蹲在藥廬前,小心翼翼地侍弄著無為散人不知從哪兒弄來的幾株奇特的草藥。其中一株,葉片肥厚,通體碧綠,散發(fā)著淡淡的清香,師父管它叫“聚靈草”
“小草小草,快快長大,吸多多的靈氣”靈草一邊澆水,一邊念念有詞。
忽然,她“咦”了一聲,只見一片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恰好灑在聚靈草的一片葉子上。那葉片在陽光下,竟微微泛起一層瑩潤的光澤,周圍空氣中游離的稀薄靈氣,仿佛受到吸引一般,絲絲縷縷地向著葉片匯聚而去,雖然緩慢,卻清晰可見。
“這葉子能吸靈氣”靈草瞪大了眼睛,又驚又喜。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碰了碰那葉片,一股清涼精純的能量順著指尖傳來,讓她精神一振。
“太好了!等阿塵哥哥回來,一定要告訴他這個發(fā)現(xiàn)。”靈草開心地想道,這或許能幫上阿塵哥哥的忙呢。黑風(fēng)礦場內(nèi),阿塵依舊在和堅硬的玄鐵礦較勁。他發(fā)現(xiàn),單純的蠻力效果不大,必須將力量集中在一點,并且每一次捶打的節(jié)奏和角度都要恰到好處,才能讓玄鐵產(chǎn)生最細(xì)微的松動。
他沉浸其中,渾然忘我,錘聲在礦道中單調(diào)而執(zhí)著地回響著。
韓老三和其他幾個聞聲過來看熱鬧的礦工,起初還帶著幾分戲謔,漸漸地,臉上的表情都變得有些驚異。這小子,看著憨厚,卻有股子犟勁和巧勁。阿塵決定了,他不僅要弄到這玄鐵,還要用它來鑄造一柄真正屬于自己的,能夠引動五行共鳴的“聚靈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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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咔嚓—”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阿塵不知疲倦的捶打下,一塊拳頭大小、通體烏黑的玄鐵礦石終于從堅硬的礦壁上剝落下來,“咕咚”一聲掉在地上。
阿塵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臉上卻洋溢著興奮的笑容。他撿起那塊玄鐵,入手沉甸甸的,冰涼刺骨,卻讓他感覺無比親切。
韓老三和圍觀的礦工們都看呆了。
“乖乖,這小子真敲下來了”
“這力氣,這韌勁兒,比俺們這些常年挖礦的都強”
韓老三哈哈大笑,拍著阿塵的肩膀:“好小子,有你的,這塊玄鐵,就算俺老韓送你的,以后常來玩啊”
阿塵千恩萬謝,又花了一些靈石,從韓老三那里多買了幾塊品相不錯的玄鐵礦石,這才心滿意足地背著沉甸甸的礦石離開了黑風(fēng)礦場?;氐角嗍?zhèn),天色已近黃昏。阿塵尋思著,自己這點鍛打手藝,怕是難以駕馭這性子剛烈的玄鐵,還是得去求助老陳頭。
他來到“老陳記鐵匠鋪”老陳頭正躺在鋪子門口的搖椅上,瞇著眼打盹,旁邊的小學(xué)徒在呼哧呼哧地拉著風(fēng)箱。
“老陳頭!老陳頭!”阿塵高聲喊道。
老陳頭不耐煩地睜開眼:“喊什么喊,奔喪???又是你這小子,怎么,那破鐵錘用著不順手,想回爐重造啊”
阿塵嘿嘿一笑,將背簍往地上一放,露出了里面烏黑的玄鐵礦石:“老陳頭,您瞧瞧這是什么?”老陳頭起初還漫不經(jīng)心,當(dāng)他看清那些礦石的色澤和質(zhì)地時,猛地從搖椅上坐直了身子,一個箭步?jīng)_到背簍前,拿起一塊玄鐵仔細(xì)端詳,又用指甲刮了刮,眼中精光一閃。
“好家伙!這是……黑風(fēng)礦場的玄鐵礦”老陳頭聲音都有些發(fā)顫,“你小子從哪兒弄來的”
“嘿嘿,運氣好,韓管事勻給我的。”阿塵得意道。
“運氣好?”老陳頭瞥了他一眼,“怕是使了不少傻力氣吧”阿塵也不在意,興奮地說道:“老陳頭,我想用這玄鐵,重新打一柄錘子,一柄能聚靈的錘子”
“聚靈錘?”老陳頭眉頭一皺,“胡鬧!玄鐵是什么?那是煉制上等法寶的材料,性子剛烈無比,尋常爐火都難以熔煉,更別提鍛打了。你那三腳貓的功夫,還想駕馭玄鐵?簡直是暴殄天物”
他越說越激動,指著阿塵罵道:“你以為玄鐵是大白菜啊,說用就用。這幾塊玄鐵,要是放到拍賣行,能賣出大價錢,你拿來打錘子?打出來也是個廢疙瘩,簡直是敗家子。”阿塵被罵得有些懵,但還是堅持道:“老陳頭,俺知道玄鐵珍貴,可俺真的需要一柄好錘子去參加宗門試煉。俺覺得,這玄鐵和俺有緣分”
“緣分?緣分能當(dāng)飯吃嗎”老陳頭氣得吹胡子瞪眼,“我告訴你,這活兒我干不了,你這是在糟蹋好東西。我老陳一輩子打鐵,最看不得的就是有人不愛惜材料”阿塵也來了犟脾氣:“老陳頭,俺知道您手藝好,除了您,這青石鎮(zhèn)也沒人能幫俺了。俺就想用這玄鐵,您就幫幫俺吧,大不了俺給您加工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