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允語重心長的一番話并沒有打動溫修,反倒讓溫修對他的警惕心更甚。
躺在熟悉的床上,溫允沒有一絲睡意,白日里,小童將自己所看到的事情都說了,還有那封他沒有收到的信。
本想去看望姐姐的,但溫婉的院子看守十分嚴,再加上溫修對他現(xiàn)在有所防備,更不會讓自己去見溫婉。
現(xiàn)在,姐姐那里的情況不得所知,父親又臥病在床,府內(nèi)一切都是由溫修做主,自己完全沒有行動的權(quán)利。
越想越煩,溫允干脆起身到院子里透氣,看著滿天的繁星,溫允一時有些惆悵。
不知魏子緒怎么樣了,身體有沒有好點,現(xiàn)在估計應(yīng)該跟小狐貍浪跡江湖了吧。嘖嘖嘖,真羨慕。
自從和魏子緒分開后,溫允總是時不時會想起他,真有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之感。意識到這點后,溫允內(nèi)心有些驚恐,雖然魏子緒長得比他在滿香閣見到的任何一個姑娘都好看,可人家畢竟是個男人。
罪過罪過,竟然抱有如此用心,溫允感到十分慚愧。
拍了拍額頭,決定還是辦正事要緊,溫允繞過巡查的人,悄悄來到夢中的那口枯井。
一切情景如同夢中一樣,唯獨少了姐姐的身影,確實,姐姐現(xiàn)在在自己房中休息,怎么可能來這里。
正當(dāng)溫允打算離開時,一聲輕微的嘆息聲從井里傳來。
頓時,溫允有種頭皮發(fā)麻的感覺,但他還是壯著膽子來到井邊,往里探了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見。
溫允以為是自己過于緊張,聽錯了,但接下來的聲音讓他的心涼了一大截。
“阿允,是你嗎?”井里傳來姐姐的聲音。
“姐?”聽到聲音,溫允有點難以置信,“姐,你怎么在下面?”
聽到是溫允的聲音,在他難以置信的目光中,一個身影從井底緩緩升起,還好不是夢中的模樣,還是那清麗的臉龐,只是臉色有著不同常人的蒼白。要不是是自家姐姐,溫允鐵定被這一幕嚇得夠嗆。
“阿允,我…我活不成了。”溫婉神情悲傷的說道。
“你走之后,為了家族的生意,大哥要把我嫁給別人,我沒有理由反抗,憂思成疾。”溫婉將自己的遭遇說了出來。
“一天夜里,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中似乎看到床邊有一個紅色的身影,之后便失去意識,醒來后,就在這口井底了。”
“又是紅色身影!”溫允皺了皺眉,這紅色身影應(yīng)該就是之前夢中的那個。
溫允向姐姐伸了神手,想要觸碰她,卻沒想到徑直穿過了姐姐的身體。
“怎么會這樣!”帶著驚恐,溫允看著姐姐。
“是的,阿允,姐姐…活不了了。”有些難過,也有些無奈,溫婉看著這個弟弟,從小到大,喜歡跟在自己身后,愛護著自己的弟弟。
至此,陰陽兩隔。
“怎么會?”似乎不能接受,溫允痛苦的跪在姐姐面前。
溫婉也俯下身,抬手放在溫允頭上,盡管她知道觸碰不到,但一如小時候安慰被父親懲罰的弟弟一樣。
“阿允,人固有一死,時間問題罷了,你不要難過。”似乎早已接受了這個事實,溫婉平靜的說道。
“既然姐姐的魂在這里,那外面的那個又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溫婉說道,“與其說我死了,不如說我是被困在這里了,起初,我也想離開這里,去告訴外面的人,可每次只要離開這口井,我的魂魄就像被撕扯一樣,令我痛苦萬分。”
“姐,你放心,我會讓你重回陽間的。”可能是想到了什么,溫允起身,壓抑住難受的情緒,十分有把握的對姐姐說道。
“阿允,你要保護好你自己,其實姐姐…”溫婉還想說什么,卻被一股力量扯會井中。
溫允下意識伸手去抓,卻什么也沒有抓到。
“誰?”環(huán)顧四周,溫允厲聲道。
一回頭,一個紅色身影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
“你就是溫允?”紅衣人突然欺身上前,捏著溫允的下巴問道。
溫允皺著眉頭,后退一步,甩開紅衣人的手,警惕的打量著他。
“圣霄么?”沒有回答,溫允反問道。
“竟然知道我是誰,不錯,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眼前的人一身紅衣似血,只是帶著面具,讓看不清臉。
“怎么?虧心事做多了,沒臉見人么?”溫允譏諷道。
“伶牙俐齒,確實比你那哥哥難對付。”對于溫允的話,圣霄似乎并不生氣。
“溫家現(xiàn)如今這樣,都是你做的對嗎?”溫允一針見血,凌厲的眼神望著他。
盡管知道自己不是眼前人的對手,但關(guān)乎家人的安危,不管那人會如何,溫允都毫不畏懼。
“想要知道啊,下次見面的時候我們慢慢聊。”圣霄如同鬼魅般從溫允身旁擦過,還順手挑起溫允身前的頭發(fā),嗅了嗅,帶著調(diào)戲的意味說著真香。
溫允忍無可忍,惱怒的想要抓住他,卻在觸碰他衣服的一瞬間被一股力量反彈出去,倒在地上,再抬頭,圣霄已不見蹤影了。
院子里又恢復(fù)了寂靜,連井內(nèi)也不見姐姐的身影。
看來,溫府的一切,都是這個圣霄搞的鬼,雖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目前而言,肯定和自己脫不開關(guān)系。
溫允回到房中,正思索著對策,突然瞥見床上坐著個人。為了不引起府內(nèi)巡視下人的注意,溫允就沒有點燈,所以看不清那人的臉。
經(jīng)歷了剛才發(fā)生的事,溫允更是小心了,這床上不明不白的坐著個人,看身形不像小童的。
溫允想默默退出門外,想來個甕中捉鱉,卻沒想剛移到門前。
那人忽然起身,一手摟住溫允的腰,將他抵在門上。
溫允下意識用手肘頂了他一下,只聽“唔”的一聲,來人用另一只手捉住溫允繼續(xù)攻擊手腕,說道:“是我。”
低沉的嗓音,帶著點嘶啞,是那人的聲音。
“魏子緒。”聽到是魏子緒的聲音,溫允立刻收起了警惕的姿勢。
“你怎么來了?”魏子緒一直保持著將溫允抱在懷里的姿勢,黑暗中,溫允似乎能聽到這人的心跳聲,強勁有力。
只是這姿勢過于曖昧,而魏子緒一直沉默著,像是在隱忍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