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楊頂天,名字聽起來挺霸氣,可惜現(xiàn)實卻有點拉胯。我爹是個武俠迷,尤其癡迷《倚天屠龍記》,給我起這個名字的時候,他還特意解釋:“陽頂天是明教教主,武功蓋世,霸氣側(cè)漏!你叫楊頂天,以后也得像他一樣,頂天立地!”結(jié)果呢?別說“頂天立地”了,我連“頂個鍋蓋”都費勁。
我學習成績差得離譜,數(shù)學考過個位數(shù),語文作文寫得像流水賬,英語單詞背了三年還停留在“apple”“banana”。初中畢業(yè)后,我理所當然地輟學了,去了職業(yè)高中,學的還是計算機應用專業(yè)。我爹氣得直跺腳,罵我:“楊頂天,你這名字白起了,頂天立地沒看出來,頂多就是個頂鍋蓋的!”
職業(yè)高中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天堂。沒有繁重的課業(yè)壓力,沒有老師的嘮叨,只有一群和我一樣“不務正業(yè)”的損友。其中最鐵的哥們兒叫翟瑞松,外號“翟子”,是個典型的“嘴炮王者”,平時除了吹牛逼就是撩妹。
我們倆經(jīng)常逃課去網(wǎng)吧,一玩就是一整天。翟子最愛玩《英雄聯(lián)盟》,而我則沉迷于《地下城與勇士》。每次被老師抓到,我們都會編出各種奇葩理由,比如“我去網(wǎng)吧是為了學習編程”或者“我去網(wǎng)吧是為了查資料寫作業(yè)”。老師聽了直翻白眼,但也拿我們沒辦法。
這天周五上午,學校組織我們?nèi)ゴ箜斏街矘洹4箜斏绞俏覀冞@個縣城風景不錯的地方,但對于我們這群“職業(yè)混子”來說,植樹簡直就是折磨。不過,聽說班上的女生也會去,我和翟子頓時來了精神。
在去大頂山的大巴車上,我和翟子坐在后排,看著前排的女生們嘰嘰喳喳地聊天。我們班的女生不多,但個個都挺有特點。比如,坐在前排的李曉彤,長得清秀可愛,是我們班的班花;旁邊的張雪,性格潑辣,外號“小辣椒”;還有坐在窗邊的王靜,是個學霸,平時不怎么搭理我們這群“學渣”。
翟子捅了捅我,低聲說:“頂天,你看李曉彤,長得挺帶勁??!”我點點頭,故作深沉地說:“嗯,確實不錯,不過我覺得張雪更有味道,辣得夠勁!”
我們倆你一言我一語,聊得熱火朝天,話題從女生的長相一路飆到“葷段子”,笑得前仰后合。旁邊的同學聽得直搖頭,但也懶得搭理我們。
到了大頂山,大家開始分組植樹。我和翟子磨磨蹭蹭地挖著坑,眼睛卻一直往女生那邊瞟。突然,一聲尖叫打破了平靜:“?。∩?!有蛇!”
我們轉(zhuǎn)頭一看,只見一條一米多長的蛇正緩緩爬向一群女生。女生們嚇得花容失色,四處逃竄。我一看,機會來了!這不正是展現(xiàn)我“英雄氣概”的好時機嗎?
我抄起植樹的鐵鍬,大步流星地沖了過去,嘴里還喊著:“別怕!有我在!”翟子跟在后面,一邊跑一邊喊:“頂天,小心點!別裝逼不成反被蛇咬!”
我沖到蛇面前,舉起鐵鍬,狠狠地砍了下去。只聽“咔嚓”一聲,蛇被我砍成了兩半。女生們看得目瞪口呆,紛紛鼓掌叫好。我得意地揮了揮鐵鍬,擺出一副“英雄歸來”的架勢。
然而,還沒等我享受完這高光時刻,翟子突然指著我的腳大喊:“頂天!你踩到蛇尾巴了!”我低頭一看,果然,那半截蛇尾巴還在我腳邊扭動。我嚇得一蹦三尺高,鐵鍬都扔了,狼狽地跑回了翟子身邊。
女生們見狀,笑得前仰后合。李曉彤捂著嘴笑,張雪則直接指著我說:“楊頂天,你這英雄當?shù)靡蔡珣Z了吧!”我尷尬地撓了撓頭,心里暗罵:“這逼裝得,真是失敗到家了!”
植樹活動結(jié)束后,我和翟子坐在回程的大巴上,回想起今天的“英雄事跡”,忍不住哈哈大笑。翟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頂天,你今天雖然裝逼失敗,但至少讓女生們記住了你。”我點點頭,心里卻想著:“下次一定要找個更帥的方式裝逼!”
周五上午的植樹活動結(jié)束后,學校宣布下午放假。我和翟子本來打算去網(wǎng)吧繼續(xù)“征戰(zhàn)”,結(jié)果一摸口袋,發(fā)現(xiàn)我倆的錢加起來還不夠買一瓶可樂。翟子嘆了口氣,說:“頂天,咱倆真是窮得叮當響??!”我點點頭,突然想起好久沒去看奶奶了,于是決定坐大客車去農(nóng)村看看她。
我坐上大客車,顛簸了一個多小時,終于到了奶奶住的村子。奶奶見到我,高興得合不攏嘴,趕緊給我煮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還加了兩個荷包蛋。我一邊吃一邊聽奶奶嘮叨,心里暖暖的。
下午,我在村里閑逛了一圈,和幾個小時候的玩伴聊了聊天,還去村頭的河邊釣了會兒魚。雖然沒釣到幾條,但心情卻格外放松。農(nóng)村的空氣清新,陽光明媚,一切都顯得那么寧靜。
晚上,我煙癮犯了,想去村里的小賣店買包煙。奶奶勸我少抽點,但我還是笑嘻嘻地出了門。小賣店的老板是個胖乎乎的大叔,見到我熱情地打招呼:“頂天,回來啦?要啥煙?”我隨便拿了包最便宜的,付了錢就往回走。
然而,剛走出小賣店沒多遠,我突然感覺身上一陣發(fā)冷,像是被一股陰風包圍了一樣。我打了個寒顫,心里嘀咕:“這大夏天的,怎么突然這么冷?”緊接著,我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胸口像是被什么東西壓住了,喘不過氣來。
我試圖加快腳步,卻發(fā)現(xiàn)手腳越來越不聽使喚,像是被什么東西纏住了一樣。我的視線開始模糊,耳邊傳來一陣低沉的嗚咽聲,像是有人在哭泣,又像是風吹過枯樹的聲音。我努力想喊出聲,卻發(fā)現(xiàn)自己連聲音都發(fā)不出來了。
最后,我的手腳開始抽搐,整個人重重地倒在了路上。我的意識漸漸模糊,只記得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有村民的驚呼聲:“快來人??!頂天暈倒了!”
村民們趕緊跑到奶奶家,告訴她我暈倒的事。奶奶一聽,急得差點摔倒,趕緊跟著村民跑到我暈倒的地方。她一邊哭一邊喊:“頂天!頂天!你咋了?別嚇奶奶啊!”
這時,人群中走出一個中年男人,我叫他二叔。二叔是村里的“能人”,平時誰家有個紅白喜事,或者遇到什么怪事,都會找他幫忙。他蹲下來看了看我,眉頭緊鎖,低聲對奶奶說:“大娘,頂天這情況不對勁,像是招了‘沒臉子’。”
我被村民們抬回了奶奶家,躺在炕上,意識模糊,手腳時不時抽搐。奶奶急得直掉眼淚,趕緊通知了我爸。我爸一聽我出事了,立馬從城里趕了過來。他一進門,看到我臉色蒼白、渾身發(fā)抖的樣子,急得直跺腳:“這咋回事?趕緊送醫(yī)院??!”
奶奶卻搖搖頭,拉著我爸的手說:“別急,先聽聽你二哥怎么說。”二叔站在一旁,眉頭緊鎖,低聲對我爸說:“頂天這情況不對勁,像是招了‘沒臉子’,得用老法子試試。”
二叔從奶奶家的柜子里拿出三炷香,點燃后插在香爐里,嘴里念念有詞。接著,他讓奶奶去殺一只雞,取點雞血。奶奶二話不說,跑到院子里抓了一只公雞,手起刀落,雞血滴在碗里。
二叔用食指蘸了點雞血,點在我的額頭上。我的身體猛地一顫,抽搐的頻率似乎減緩了一些,呼吸也平穩(wěn)了不少。奶奶和我爸見狀,松了一口氣,以為事情解決了。
然而,就在他們以為我沒事的時候,奶奶家的燈管突然開始一閃一閃,發(fā)出“滋滋”的響聲。屋里的空氣瞬間變得冰冷刺骨,仿佛一下子從夏天跳到了寒冬。我爸打了個哆嗦,搓了搓胳膊,低聲說:“這咋回事?怎么突然這么冷?”
我的身體突然又是一陣劇烈的顫抖,隨后,我猛地睜開了眼睛,眼神變得冰冷而陌生。我的喉嚨里發(fā)出一陣低沉的聲音,像是蛇的嘶鳴:“你們……以為這樣就能救他?”
這聲音根本不是我的聲音,而是一個陌生而陰冷的聲音。奶奶嚇得后退了一步,顫聲問:“你……你是誰?”
“我?”那個聲音冷笑了一聲,“我是柳家的,那條蛇的母親。你們的孩子,砍死了我的孩子,今天,我是來報仇的。”
“柳仙”用我的身體緩緩坐了起來,眼神冰冷地掃過屋里的每一個人。它繼續(xù)說道:“那天,我的孩子在山里修行,卻被你們的孩子用鐵鍬砍成了兩半。它還未修成正果,就這么慘死。你們說,這筆賬,該怎么算?”
奶奶聽了,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著說:“柳仙大人,求您饒了我孫子吧!他還小,不懂事,您要報仇就找我吧,別為難他!”
我爸也急了,上前一步說:“柳仙大人,您要什么補償,我們一定盡力辦到!求您放過我兒子!”
二叔站在一旁,臉色凝重,卻遲遲沒有動作。他知道,眼前的“柳仙”不是普通的邪祟,一般的方法對它根本沒用。
二叔嘆了口氣,低聲對奶奶和我爸說:“這柳仙道行太高,我也惹不起它?,F(xiàn)在只能看它愿不愿意談條件了。”
奶奶聽了,哭得更厲害了。她爬到床邊,拉著我的手,聲音顫抖地說:“柳仙大人,您要什么盡管說,只要能放過我孫子,我這條老命都可以給您!”
“柳仙”冷冷地盯著奶奶,眼神如冰,毫無感情地開口:“你們的孩子殺了我孩子,這筆債,必須用他的命來還。”
就在柳仙對我奶奶說完這句話后,屋子里突然又刮起一陣刺骨的冷風。我爸身子一抖,眼神瞬間變得空洞,隨后又恢復了神采,但整個人的氣質(zhì)卻完全變了。
他用一種低沉而威嚴的聲音說道:“柳家的,給我胡家一個面子,這事兒就算了吧。”
附在我身上的“柳仙”聽到這話,冷哼一聲,語氣中帶著不屑:“胡家的,你憑什么讓我給你面子?我的孩子死得這么慘,這筆賬怎么算?”
胡家野仙不慌不忙,依舊用我爸的身體說道:“我是跟長生老爺?shù)?,你總得給長生老爺一個面子吧?”
“柳仙”聽到“長生老爺”這個名字,明顯遲疑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絲忌憚。但它很快又強硬起來,咬牙說道:“長生老爺也得講理!我的孩子不能白死!”
胡家野仙沉默了一會兒,似乎也覺得“柳仙”說得有理。它嘆了口氣,低聲說道:“罷了,你說得對,長生老爺確實得講理。”
說完,胡家野仙控制著我爸的身體,走到奶奶和二叔身旁,低聲交代了幾句。隨后,它轉(zhuǎn)頭對“柳仙”說道:“這事就按你的規(guī)矩來。”
話音剛落,胡家野仙的身體一顫,冷風驟然消散,我爸的眼神也恢復了正常。他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撓了撓頭,問道:“剛才……發(fā)生什么了?”
胡家仙家一走,屋子里的空氣瞬間緊繃起來。奶奶的眼神一凝,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快步走到柜子前,動作輕而急。她拉開抽屜,手有些抖,但還是迅速從里面摸出一個用紅布包著的東西。紅布一掀,露出一顆尖銳的野獸犬牙,泛著冷光。
她回頭看了一眼二叔,眼神里帶著急切和決絕。二叔立刻會意,手伸進口袋,摸出一把旱煙絲,動作輕得像怕驚動什么似的。他的眼神死死盯著“柳仙”,手里的煙絲已經(jīng)捏得緊緊的。
二叔的手指微微發(fā)抖,但還是穩(wěn)穩(wěn)地點燃了旱煙絲。他深吸一口,煙絲的火光在昏暗的屋子里顯得格外刺眼。他緩緩將煙吹向“柳仙”,煙霧繚繞,直撲“柳仙”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