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質(zhì)樸的話語使得我的心暖暖的,我的表情緩和了些:
“三叔,你知道的,這天我不去看我媽,我心里就不踏實。”
“明白明白。”三叔點點頭。
“叔,我也來幫你。”二寶見狀,快速迎了上去。
我知道,他們都不想讓我想起來更多的傷心事了。
相顧無言,我也走了上去,默默地包包袱。
第二天,我選擇獨自一人進山祭拜我媽。
但是二寶怎么說都得跟我去,我只能無奈開口。
“這條路我熟,倒是你走幾步路就會喘的,我還怕到時候你走不動要我背你。”
“……”
拒絕掉二寶,我快速進了山。
此時正值早上七點,正是一年中的火旺之時。
山里的路不好走,我走到九點,應(yīng)該能到我媽的墓地。
到時候也是個火旺時,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問題。
我背著一堆包袱,然后就埋頭走了起來。
山里的路崎嶇不平,還有些地方腳下的巖石隱隱松動。
我必須時刻注意。
走了好一會,太陽從地平線緩緩升起來。
眼看著就要到日中的時候,我抬手擦掉額頭上的汗,心里古怪:
“怎么走半天好像沒什么變化,難道遇到了鬼打墻?”
山里到處都是巖石和樹。
我循著一條鋪著青石板的小路往上走的。
按照以往來說,我走個兩小時就能到我媽墓地那里。
而那時也剛好到青石板小路的盡頭了。
可是今天我走了足足三個小時。
不僅沒有走到我媽那里。
甚至就連這條小路,看上去也連綿不絕的。
原先以為只是自己太久沒活動,所以速度有點慢。
如今看來,卻是極有可能遇到了鬼打墻。
第一次在這里遇到這種事。
我沉下心,快速思索著對策。
遇到鬼打墻,最簡單的解法就是朝天空吐口水,或者朝前面撒尿。
還有一種做法見效最快,就是咬破舌尖。
因為邪祟最害怕舌尖血。
只是那樣做會有點痛,也不太方便。
想了一會,我還是決定吐口水。
吐完口水,石板路上的云霧緩緩撥開。
在云霧的盡頭,儼然一座土墳靜靜地立在那里。
破了。
我松了口氣,拎著包快速走去。
到了我媽的墓前,我拿出一個包袱就燒了起來。
邊燒,邊給我媽磕頭,還講起了舅公的事情。
說到舅公,我這些天積累下來的悲傷情緒也隨之傾瀉出來。
在三叔和二寶他們面前,我總是有顧忌,怕他們擔心我。
但在我媽面前,我壓根就不需要擔心什么。
向媽哭訴完一切后,我也燒完了所有的包袱。
每個包袱里面我都塞得厚厚的,這樣我媽在下面應(yīng)該也不會缺錢了。
做完一切,我還將墳前的東西收拾了下。
此時,我卻注意到墓碑上面有一塊灰蒙蒙的,像是塵?;\罩了一樣。
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我抬起袖子擦拭起墓碑。
隨著我不斷用力,墓碑上面的污漬也隨之褪去。
轉(zhuǎn)眼間,李徐氏的字眼顯示了出來。
我媽姓陳,再怎么樣,這上面也應(yīng)該說李陳氏。
怎么會無緣無故變成了這樣?
難道是!
回想起進入這座山之后發(fā)生的所有事,我心下戰(zhàn)鼓連連。
鬼打墻!
一次鬼打墻還不夠,居然連著來兩次!
這只鬼,根本看不講武德!
我氣不打一處來,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冒了出來。
寒氣。
越來越重了。
顧不上其他,我咬破舌尖。
鮮血涌出的剎那,眼前的景象宛如鏡子碎成好幾塊。
支離破碎間,一道刺眼的強光閃過。
我下意識閉眼,再次睜開時就到了一尊棺木面前。
心里愈發(fā)咯噔。
這是九農(nóng)坡別墅里的那個棺材!
青天白日下,我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冒得更多了。
我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太詭異了!
就在我轉(zhuǎn)身的下一刻,身后的棺木卻傳來詭異的聲響。
起先像是有人在里面抓撓棺木一樣,發(fā)出抓耳的撓聲。
也許是發(fā)現(xiàn)這樣出不來。
里面的東西停了兩秒后,快速撞了起來。
咚!咚!咚!
撞擊棺木的聲響越來越大。
我不敢再細想,連忙催促僵硬的雙腿,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
等我來到山腳下的時候,我全身都被冷汗浸濕。
詭異的棺木撞擊聲,依然在腦海里回蕩。
那里面的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而且。
我剛剛明明是進山祭拜我媽,怎么好端端的就到了九農(nóng)坡?
這地方實在是太邪門了。
我迅速回到了家。
見我一臉慘白,三叔和二寶都吃了一驚。
他們也知道我的習慣,我一般會在十二點左右到家。
然而今天我直到天快黑了才回來。
還一副慌慌張張的樣子。
這要是不說出了什么事,恐怕沒有人信。
“三叔,我先出去避一天。那地方太邪門了。
我恐怕不能再待在這里。”
我抓起桌上的水杯一飲而盡。
之前雖然也撞過鬼,但是從來沒有像剛剛那樣詭異。
更何況舅公臨死前的第一句就是讓我遠離九農(nóng)坡。
我不能違背他老人家的遺愿。
我說完,就回到了房間里收拾東西。
三叔沒有再說什么,只是朝二寶點點頭,示意他跟上我。
我胡亂拿了點護身的東西,就走了出去。
二寶立馬跟上。
我們兩個坐車到了城里。
隨后我就在城里的酒店開了個房間。
今晚說什么都不能再迷迷糊糊地到那里去了!
在酒店住下,我握著舅公留下來的家伙事,心里漸漸踏實下來。
方才涌上來的寒意,不僅僅是因為心底的恐懼。
就好像有毒蛇纏繞了一樣,還不知道這蛇的毒性如何。
心頭涌上焦躁。
二寶沒有多說什么。
我們兩個平時雖然老是插科打諢的。
但到了關(guān)鍵的時候,他總是非??孔V。
此刻他睡在我旁邊的另外一張床上,信心十足地開口:
“放心吧,星辰,管它是什么東西。今晚你和小爺我在一塊,它奈何不了你分毫。”
二寶猜測出我撞見了什么臟東西。
能讓我避如蛇蝎的,恐怕還是九農(nóng)坡那里。
星辰舅公使出全力才勉強祛除的一絲邪氣,正是從那里出來的。
二寶也不敢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