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公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目光在我與父親身上掃過,“我今日是來退婚的。想必蘇大人也知道,如今你們家境已大不如前,實(shí)在配不上我齊家的門楣。”
他說話時語調(diào)輕佻,眼神中滿是輕蔑之色。一旁的隨從們也都露出譏諷的表情。
我瞇起眼睛,眸中閃過一絲寒光,仔細(xì)打量著眼前這位曾經(jīng)的未婚夫。陽光透過窗欞斜斜地灑在他身上,映照出他那身價(jià)值不菲的錦緞長衫,腰間玉佩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搖晃,發(fā)出清脆的聲響。我微微攥緊了衣袖,指尖觸到掌心傳來一絲涼意。我沒想到,自己剛穿越過來就要面對這樣的局面。不過,看著對方那張寫滿輕蔑與傲慢的俊臉,我心中反而升起一絲冰冷的笑意。這倒給了我一個絕佳的機(jī)會,來徹底改變自己的命運(yùn)。
府衙大堂上人聲鼎沸。我站在堂下,目光如炬地盯著上首的齊家公子。他一身錦衣華服,面帶倨傲,正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眼神打量著我。
“退婚書已經(jīng)寫好了,還請大小姐簽字畫押。”齊公子身旁的管家將一份文書呈上。
齊公子面色倨傲,但眼底深處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黯然。我猜想他應(yīng)該是想起幾日前他父親的嚴(yán)厲叮囑:“蘇家已經(jīng)沒有利用價(jià)值,你必須盡快與蘇家退婚,轉(zhuǎn)而迎娶戶部尚書之女。”
他其實(shí)并非全無感情。一年前與我初次相見時,我溫婉大方的舉止確實(shí)打動過他。但如今朝堂局勢瞬息萬變,齊家若想在這場權(quán)力角逐中站穩(wěn)腳跟,就不能與一個失勢的家族牽扯不清。
“蘇小姐,請吧。”齊公子強(qiáng)壓下心中翻涌的情緒,將退婚書往前推了推。
就在這時,我忽然開口:“齊公子急著退婚,可是為了尚書之女?”
齊公子身形一僵,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他沒想到我竟知曉此事。
“既然齊公子選擇了仕途,那今日這婚事,我便成全你。”我提筆寫下自己的名字,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齊公子看著我干脆利落的動作,忽然感到一陣說不出的失落。他仿佛看到了一個全新的我,不再是那個溫婉可人的閨秀,而是一個充滿智慧與鋒芒的女子。
周圍傳來竊竊私語:“蘇家都這樣了,齊公子退婚也在情理之中。”
“可不是,誰愿意娶個落魄戶?”
“聽說這位蘇小姐病了許久,恐怕身子也…”
“齊家高門大戶,自然要找門當(dāng)戶對的。”
“這蘇小姐倒是生得標(biāo)致,可惜…”
我嘴角微揚(yáng),不急不緩地開口:“齊公子如此迫不及待地退婚,莫非是另有新歡?莫不是怕夜長夢多,耽誤了齊公子與佳人良宵?”
齊明遠(yuǎn)臉色一變,強(qiáng)壓下怒火,故作鎮(zhèn)定道:“蘇小姐慎言!你我婚約本就是父母之命,如今你蘇家落魄,這婚事自然作罷,何來新歡之說?本公子只是覺得你我無緣罷了。”說著,他輕蔑地掃了我一眼,又掃了一眼我身后略顯佝僂的父親,眼中盡是不屑。
周圍的竊竊私語更大了,像一群嗡嗡亂叫的蒼蠅,擾得我心煩。我不動聲色地聽著,心中冷笑。無緣?只怕是攀上了高枝,就迫不及待地想踹開我這個“破落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