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別有用心的人也不是最近才來到九幽,只不過以前他們并沒有那么明目張膽。他們可能一直混在九幽各地的民眾當中,穿插在各行各業(yè)當中。醫(yī)夫在出門采藥的過程中,可能把附近的地勢早已畫進圖里。在私塾里的教師,在教育知識的同時,可能潛移默化把自己的思想傳達給弟子。說書先生看似講故事,但內(nèi)容多是九幽未有證實的秘史或黑歷史。戲子演的話本有傳說也有神話,人物有好有壞,只是善良的一方為什么總是有著相同的特征,他們是否在暗示什么,或者只有他們本人和同類清楚知道。
間諜和眼線這種東西無論在哪里都會有,別說兩界之間,連九幽的山與山之間,生意對手之間都有可能存在。
雖然絳山暫時并沒有因為這些人而引起不可控的混亂,但不代表沒有人不因此而蠢蠢欲動。世間有太多不同類型不同想法的人,不是每個人本身都對九幽有絕對的忠誠,他們或許早就對九幽有不滿,只不過一直沒有契機讓他們作出實際行動,一但有人組織起來,又是一股讓人頭痛的勢力。對普通人來說,這些思想不一樣的人與他們本是同根生,罵不醒,殺也不是,卻又不能無視他們?yōu)榉亲鞔酢?/p>
潮汐回到絳山后,傷勢已好七八,他把在城里收集到的紫色長針遞到弦月面前:“莊主,要處理嗎?最近搬遷舉家離開絳山的人比之前多了一成。”
“本來就不忠于這片土地更不是忠于我的人,他們離開對我來說也是件好事。”
“之前出言維護莊主的兩人,名字叫自在清和唐優(yōu),騭有來報說他們這些年云游四方,留在巽山的時日最長,行俠仗義的名聲慢慢從那邊傳了開來,他們此行目的地是剛剛遭受襲擊的瓊山,一路向北剛好路過絳山。”
聽到似曾相識的名字,弦月好像回想起了些往事,頓歇片刻后道:“心是好的,可惜動作慢了些。”
潮汐十分理解,要是某地真等著援軍來救命,或許還沒等他們到達就淪陷了,要是當初莊主和夫人得不到第一線消息,他可能根本撐不到夫人到來。
這就是消息靈通的重要性。
“楊家怎么樣?”
站在一旁的潮楠匯報:“楊家那四名江湖護衛(wèi)已經(jīng)被解聘了,不過那四人并沒有離開絳山。楊鑫隆暫時把楊蒂給禁足了,然后他自己重新接管鋪子,他最近與郭家人來往比較多,他把火槍的制造方法泄露給郭家,讓郭家替他賣出去而他坐享分成。”
契約上確實說楊家的火槍只能賣給古莊,卻沒說不能把火槍的制造方法告訴其他人。
潮汐看向弦月,神色有些許驚訝,因為契約的內(nèi)文是莊主給他擬的,他有提出過這個漏洞,不過莊主卻故意不加,現(xiàn)在想來,莊主是在試探楊家的底線。如今看來,那楊鑫隆可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郭家什么態(tài)度?”
“楊鑫隆在說服郭家,但郭家暫時不敢輕舉妄動。”
“把兩家家主,還有當初拿火槍來談判的兩個女的都帶到我面前。”弦月指腹抵著額,神色淡然自若,沒有人看出他到底是為此而生氣還是煩躁。
其他古莊的侍從得令便轉(zhuǎn)身帶人下山去了。
潮楠繼續(xù)匯報:“那四名江湖人士,在九幽都頗有名氣,聽城尉說當初楊家被惡徒襲擊時,居然發(fā)揮不了多大作用,還讓那些惡徒搶走了不少財寶。楊家把他們解聘之后,四人如今就在絳山的各種場所揮金如土,吃喝玩樂。”
“他們拿錢辦事,見錢眼開,他們會不會其實早就與惡徒串通好的分了楊家的錢?”
“不排除有這個可能性。”
其實這些人樂于留在絳山消費其實大家也歡迎,只要他們沒有暗藏禍心。
“水牢那個人,上次潮木試探過他了,他確實如莊主所料,禁制并沒有在他身上生效,至少圣女的名字他說出口完全沒有影響,不過他最近的狀態(tài)有些奇怪,莫名其妙用頭撞墻,嘴里卻又喃喃自語地說不想死,不知是否關(guān)久了精神失常。”
潮汐聽完后看向弦月,似乎在等對方的指示。
弦月不語,其實也在思考應該如何處理抓來的扎拉提廸。當初正是因為他回答了太多問題且都沒有觸發(fā)到禁制才開始引起弦月的注意,便把他關(guān)起來再作打算,或許能利用他得到更多的答案。后來有人闖上來劫獄,如果只是個賣靈彈的中間商,何必要派人來救,又為何眼見救不了后,又動了殺心?再加上如今禁制并沒有在他身上觸發(fā),是因為疏忽,還是故意,不管哪種他都覺得此人的存在十分特殊。
他的存在意義絕對不單單只是把火槍與靈彈宣揚開來…
如果是故意的,那對方明顯是不希望扎拉提廸隨隨便便就死了的,那派人上來殺他,難道是衪界有兩方勢力對此人的處理方式出現(xiàn)了分歧?
可他明顯是不知道自己身上沒有禁制,他是有求生的欲望的,連他自己很多東西都不知道,哪怕他可以隨便開口,但根本就提供不了很多有用的答案,甚至無法利用禁制去辨認真假。
弦月最終還是決定把對方繼續(xù)關(guān)著,要是對方真抗不住自盡了,其實對他也沒什么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