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陽縣是開國后才設(shè)立的縣城,歷史只有二十多年。
案牘司的卷宗并不多。
十丈方圓的庫房里,只是在中央的書架上存放著書卷。
《大離史》
《開國初年紀(jì)要》
《淮陽縣史》
…
終于,在書架的最底層,找到了趙尋想要的東西。
《退伍兵史紀(jì)要》
借著投射出來的日光,趙尋查到了吳大海的名字。
【吳大海,元武一年入伍,…三十余役…官至涼海校尉,…后因大涼山之難退伍。】
生辰八字、時(shí)間都對的上。
大涼山之難?
趙尋去問了看守卷宗的老頭。
這老頭眼睛混濁,卻是整個(gè)淮陽縣為數(shù)不多從開國記史至今的人物。
他耳朵不太好使,記性卻不差。
“大涼山?”
“大人,開國時(shí)候涉及到大涼山的,就只有元武三年的大涼山慘案了…”
“當(dāng)時(shí),大離已經(jīng)定都太安,整個(gè)國家基本已經(jīng)安定下來…大離皇還是儲君…在春三月攜妻女一同去大涼山狩獵。”
“沒想到,叛軍賊心不死,在大涼山設(shè)下埋伏…”
“王妃當(dāng)場慘死…小公主下落不明…”
“不過第二天在大涼山一處虎窩里發(fā)現(xiàn)了小公主帶血的衣物…”
“至今,大離皇有七位妃嬪,卻再也沒有立后…”
老人還在喃喃自語,趙尋的心臟已經(jīng)炸裂。
沈清歡,莫不是…王女?
趙尋甩了甩腦袋。
這樣的可能性太小了。
吳大海退伍至今快二十年,如果是他奉命把小公主藏了起來,沒理由藏這么久。
而且當(dāng)今大離皇已經(jīng)繼位快十年了。
十年時(shí)間,如果真的是皇女,早就被接回去了。
怎么可能拖延到現(xiàn)在?
太不合理了。
更何況,清歡自己也有父母親,只是離世的很早…
趙尋把心里的荒謬想法甩掉。
無論怎么樣,沈清歡現(xiàn)在都是自己的妻子。
既然夫妻一場,自然是要護(hù)她周全。
這種瑣事,不能讓清歡知道…
趙尋在案牘司呆了一整天,他查到了另外幾位也是因?yàn)檫@件事退伍的老兵。
吳三山,周六福,厲華。
巧合的是,這些老兵退伍后,都散落在吳家莊附近。
天色已經(jīng)黯淡,趙尋打算明日就去這幾位老兵家,探看此間的端倪。
…
晚霞連天,青草肆意而散漫。
沈清歡跪坐在郊外的墓碑前,恭恭敬敬的磕了幾個(gè)頭。
“吳叔,清歡已經(jīng)找到了夫君…”
“夫君待我很好…現(xiàn)如今的生活也很好…吳叔你泉下有靈,也該安息了…”
“至于殺害您的兇手,夫君一定會把他們繩之以法!”
沈清歡起身,上了回縣城的馬車。
劉供奉:“夫人坐好,回城!”
而在稍遠(yuǎn)的地方,幾個(gè)農(nóng)民打扮的男人對視一眼,從腰間抽出刀,慢慢摸近…
…
另外一邊。
夜色依舊是那個(gè)夜色。
黑暗而深邃,沒有盡頭。
武老頭駕著車,呡一口小酒,一臉愜意。
一邊坐著洪萬新。
“長山外…”
“古橋欄…”
“烽火連天月入皋…”
小曲悠揚(yáng)。
馬蹄踏著青石板,嘀嗒的聲音沖散了寂靜的夜。
突然,假寐的洪供奉睜開眼,一刀斬向側(cè)前方。
“小心!”
箭矢被劈落,斜插入馬車頂。
箭尖全根沒入頂部。
洪萬新的眼神凝重起來。
“有高手!”
“夜襲!”
黑暗籠罩下,數(shù)十支箭矢激射,直接把馬車射成刺猬。
而趙尋,已經(jīng)先一步被洪供奉一拍,遁入馬車底座了。
至于武老頭,居然比趙尋先一步趴在車底!
趙尋一晃腦袋,腎上腺素飆升,剛咽了口唾沫,突然發(fā)現(xiàn)躲在一邊的武老頭。
大怒。
“你不是高手嗎?”
“去幫你家?guī)熤栋。?rdquo;
武老頭猥瑣的趴著:
“功夫再高,也怕暗箭。”
“小洪子修的是橫練功夫,應(yīng)對暗箭襲殺防的住,老頭子我又不是橫練一脈的!”
透著車輪,眼見洪萬新雙臂肌肉暴漲,扯下車頂,直接把所有的暗箭全都擋住。
暗處有聲音傳來:“鐵山門…你是鐵山洪萬新!”
一道鬼魅的身影直接飄來,雙手持軟劍,銀劍亂舞。
一流高手!
軟劍招招刺往洪萬新的要害,一時(shí)之間,居然壓的洪供奉難以招架。
“大人快撤!”
與此同時(shí),有身影持刀刺向馬車。
“馬車?yán)餂]人!”
“奇怪,狗官跑哪去了!”
“在車底!”
趙尋一咬牙,直接電棍一捅。
滋滋滋。
電棍之下,眾生平等。
領(lǐng)頭的黑衣人翻白眼,抽搐著吐白沫。
“在車底!”
其他人瞬間刀插車底。
“躲開呀!”
武老頭一踹,直接把趙尋踹到了十多米外的墻角。
一路靠屁股摩擦過去…
這酸爽…
趙尋瞪大了眼睛,眼見著黑衣人亂刀斬來。
武老頭被打的抱頭鼠竄,沒有一點(diǎn)高手的風(fēng)度。
狼狽的像路邊的野狗。
“別追了別追了,我就是路過!”
“路過!”
黑衣人對視一眼,其中分出一半,直接砍向趙尋的腦袋。
“狗官!”
“去死!”
吾命休矣!
趙尋只恨沒買個(gè)頭盔。
這防彈衣不防砍脖子??!
電光火石之間,趙尋想起了那句經(jīng)典:
“我加錢!”
“我有酒!”
“一箱天之藍(lán)!”
只在剎那,面前的黑衣人全部遭受重創(chuàng)。
瞬間倒地不起。
百米之內(nèi),除了洪萬新,再無人能站著。
武老頭起身,長發(fā)飄逸。
他單手持劍,一手別在身后。
“誰敢傷我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