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晦氣

楊波揮了揮手，立即有人沖了過來。

沒有一句廢話，揮著棍棒砸向我們幾個。

那力道沒有一點保留，感覺隨時能把人的骨頭砸斷。

“?。∧銈兏陕锎蛉?！”

“求求你們別打了！我聽話！我保證聽話！”

慘叫聲、求饒聲，以及棍棒砸在人身上的悶響聲充斥在耳邊。

我整個人都是懵的。

身上的感覺除了疼還是疼。

“你們應(yīng)該慶幸我今天心情不錯，要是放在往常，你們幾個身上指定得缺點零件。”

楊波的語氣雖然很平淡，但我聽到卻覺得不寒而栗，我覺得他并不是在嚇唬我們。

“行了。”楊波擺了擺手：“先帶下去吧，按流程走一遍。”

雖然不知道他所說的流程是什么，但他的話對于此時的我們無異于天籟。

起碼暫時不用挨打了。

就在我以為塵埃落定，正一臉麻木的打算跟這些人走的時候，又有意外發(fā)生了。

要蓋樓的小伙趁所有人不注意，起身瘋了一樣的往外跑。

我暗道要遭。

倒沒有往太深了去想，只是覺得可能又要受他連累，又得挨頓毒打了。

可事實并沒有我想的那么簡單。

只聽一聲槍響，小伙仰面倒下，臉上掛著驚恐跟錯愕的表情。

滾燙的鮮血賤在臉上，讓我有點刺痛的感覺。

我想喊，可是卻發(fā)不出一點聲音，只有嘴巴一張一合的。

他們開槍了！

他們居然真的敢殺人。

我這會兒不再覺得這幫人是搞傳銷的了。

雖然聽說搞傳銷的那幫人也挺狠的，但應(yīng)該還不至于狠到這種程度。

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就這么在我眼前消失了。

他幾個小時之前還在跟我聊天。

從上車到現(xiàn)在，他連二十四小時都沒有活到。

也不知道他臨死之前，腦子里的發(fā)財夢到底醒了沒有。

“呸！真特么晦氣！”

楊波有些嫌棄得啐了一口：“先說好了，這個可得算你們的。”

這話是對阿蓮他們說的。

“那是當(dāng)然。”

阿蓮明顯有些不情愿，但最后還是陪著笑臉，同意了楊波的說法。

這時有兩個人過來，用兩個鐵鉤勾住尸體，就像拖死狗似的把尸體拽走了。

地上拖出一長串刺目的血印。

“都特么的給我看好了，這就是逃跑的下場。

從現(xiàn)在開始，你們都是公司的財產(chǎn)，我勸你們別再做多余的事情。

公司為了把你們弄過來，在你們每個人身上都至少花了幾十萬。

還有，從你們進到這里開始，腳下站著的土地，還有呼吸的空氣都是要付錢的。

我剛才大概算了一下，天空費、土地費、空氣費、按摩費……

亂七八糟的加在一起，你們每個人至少欠我五十萬了。”

聽到這里，我整個人都傻了。

人居然可以無恥到這種程度？

明明可以直接搶，卻找出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楊波繼續(xù)說道：“你們要是家里有錢的，就趕緊打電話讓人把錢交上，只要交了錢，你們就自由了。

家里沒錢的也不用著急，這里會給你們提供工作的機會，什么時候掙夠了，把欠的錢還完，同樣可以恢復(fù)自由，到時候我親自送你們離開。

怎么樣？這個條件不錯吧？”

說完，楊波還得意地看了我們一眼。

雖然心里不痛快，可我臉上一點都不敢表現(xiàn)出來。

我已經(jīng)被連續(xù)的毆打給打怕了。

其他幾個估計也跟我一樣，全都沒有出聲。

“行了，都帶下去吧。”

楊波有些不耐煩地?fù)]了揮手。

估計是我們的麻木，讓他失去了繼續(xù)逗弄的興趣。

進到樓里后，我們男女被分開了。

我跟另外兩個男的被到一個陰暗潮濕的房間里。

至于兩個女孩不知道被帶到哪里去了。

房間的上方有根鋼管，離地差不多有兩米，他們把我們的一只手銬在鋼管上。

這種姿勢實在太難受了，整個人只能

踮著腳站著，腳后跟都沒辦法落地，更別提坐下了。

房間沒有窗戶，很黑，只有門的縫隙能透進來一絲光線。

地上濕乎乎的，還有一些黏糊糊的不明物體。

整個房間里充滿了十分惡心的味道，讓人感到窒息。

“別亂動了，出不去的，省點力氣吧。”

我被突然出現(xiàn)的聲音嚇了一跳，這才發(fā)現(xiàn)房間的另一邊還有幾個人。

光線實在是太暗了，如果不仔細(xì)觀察根本就看不見。

“大哥，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之前在車上一直睡覺的那個男人突然開口了：“他們到底是什么人？這么的無法無天？實在是太可怕了！我想回家……”

喊叫帶著嗚咽，看得出來，他是真的被嚇壞了。

“別特么喊了。”剛才說話的男人趕緊制止：“你自己想死就悄悄的去死，別特么連累我們。”

他很憤怒，但依然努力壓制住聲音：“等下把那幫狗腿子招來誰都沒好。”

他的話起作用了，那人被打怕了，聽說會把狗腿子招來，哪還敢再亂喊，只剩下低低的抽泣聲。

我突然想到，跟我一起來的另一個男人，表現(xiàn)好像跟其他人不太一樣。

他在車上時就說是過來賺錢的。

后來見老七他們掏槍的時候似乎也不覺得意外。

到了這里之后，同樣表現(xiàn)的十分冷靜。

包括挨打的時候也是，并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哭喊求饒，就在那兒乖乖受著。

種種表現(xiàn)加在一塊兒，顯然是早就知道點什么，對眼下這種情況并不覺得意外。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提出了疑問：“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知道啊。”

果然，我從他的語氣里聽出了一種理所當(dāng)然的感覺。

他沒有讓我等太久，很快給出了答案：“這里是緬北，我們目前所在的地方，應(yīng)該是一家以詐騙為主的公司。”

“詐騙？”我驚呼：“就是那種打電話發(fā)信息的？”

這會兒可不像后來。

后來到處都能看到關(guān)于緬北園區(qū)的新聞，很容易就能想到。

可這會兒連智能手機都沒有完全普及，有幾個人能知道相關(guān)的信息？

“你既然早就知道，為什么還要過來？”我對此很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