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讓老子知道是誰背后挑唆的!”陳鋒心中暗道。
陳萬三見陳鋒面色突變,還以為他不想再舊事重提。
他這個癡兒,雖然平日里渾渾噩噩,但也頗有忠義脾性!
“也不知道姜家小姐過了門以后,愿不愿意一心跟著你?。?rdquo;陳萬三心中感慨不已。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跑入一個興高采烈的青衣小廝。
他正是剛探親回府的陳鋒侍從,小德子。
“少爺,我可想死你啦!”小德子剛扶正跑得歪斜的家丁帽,忽然覺得房內(nèi)氣氛有些詭異,頓時噤了聲。
陳鋒打量了他幾眼,沉聲問道:“小德子,少爺問你,是誰指使我去約姜家小姐的?”
小德子面露疑色,半響才回道:“少爺,我剛回來,我不知道?。?rdquo;
“你什么時候回鄉(xiāng)探親不好,偏偏這陣子回鄉(xiāng)探親,罷了罷了。”
陳鋒也是一陣無奈,明明魂穿大宇朝,還成了富戶人家少爺,這身份在同行穿越者里,也算是不錯的了。
可沒想到前身竟然是個愚蠢的惡少。
“少爺,明日學(xué)府開課了,我這才趕回來了,小的伺候您揮毫潑墨一下?”小德子討好道。
勾欄聽曲,揮毫潑墨,那是陳鋒以前每日必備的保留節(jié)目。
“滾一邊去,少爺累得很,困了!”
隔天一早,陳鋒還在夢中與年芳十八的玲兒相會,卻被小德子搖醒了。
“少爺,少爺,該去學(xué)府了!”
“什么學(xué)府?別打攪本少爺睡覺!”
“少爺,你得去的,這學(xué)府可是當(dāng)今圣上欽點賜名的慧香學(xué)府。”
“老爺不但花了重金,還求了許多門路才求來的上學(xué)名額。”
“慧香學(xué)府?那不就是傳聞公主都會入學(xué)的地方么?”
陳鋒頓時一臉愁眉,陳萬三為了自己日后能有些依仗,竟然還千辛萬苦把自己送入書院學(xué)府中讀書識字,結(jié)交朋黨。
“少爺我頭還疼得很,起不得早,我再睡會。”
他剛說完,房門便被踢開,陳萬三手拿柳條,皺眉道:“你敢不去?”
“爹啊,咱們家財萬貫,日后不全是我的,你逼我上學(xué)干嘛?”
“你不是要考取功名嗎?爹讓你上學(xué),自有上學(xué)的道理,給我起來!”
說完,陳萬三便一柳條抽到陳鋒胳膊上。
柳條打人不至于傷筋動骨,但疼卻是真的疼,陳鋒一時間躲閃無門,連吃三四下抽打,趕忙起了床。
在兩個孔武有力家丁護送下,陳鋒最終坐在了學(xué)府課堂內(nèi)。
此刻,已有不少人因開學(xué)而興奮得交頭接耳著。
“快看,傻子陳鋒來了!”
“傻子,你帶著未婚妻進客棧,好事成了嗎?”
就在這時,一個白衣青年,一臉怪笑的走向陳鋒,附耳小聲問道。
“怎么樣?是不是人間絕味?”
陳鋒瞟了一眼白衣青年,皺眉道:“什么客棧?什么人間絕味?”
“我跟你很熟么?”
“你個臭傻子,你跟誰倆犯愣呢?”
“我是京兆鹽鐵使家的公子,趙興宇,學(xué)府夏休才一月有余,你就把我忘了?我教你的事,你也沒辦成?”
趙興宇兩眼瞪得老大,一副興師問罪的神情。
“你教我什么事了?”陳鋒問道。
“我不是教了你如何取悅我表姐了嗎?”趙興宇嘟囔道。
“事情成了嗎?”
“你表姐是?”陳鋒面露疑色問道。
“姜沐萱?。?rdquo;
冤有頭,債有主,原來是你小子在坑我!
真是人心隔肚皮?。?/p>
讓別人帶自己表姐去客棧開房,你小子真是禽獸不如!
“你想知道結(jié)果?”
“不然呢?”
趙興宇趕忙勾上陳鋒肩膀,將耳朵湊了上去,陳鋒卻直接將趙興宇攔腰抱起,狠狠向下一摔。
“狗東西,讓你騙我使壞!讓你整花活!”
趙興宇猝不及防下,一陣鉆心之疼涌上心頭,驚叫了起來。
周圍原本還在竊竊私語的人,登時驚訝的看向陳鋒。
“陳傻子發(fā)瘋了,陳傻子打人了!”
“不對啊,他不是和鹽鐵使公子一向交好么?怎么兩人動起手來了?”
“來人啊,快分開這兩人,別讓曹先生看見了,有辱斯文!”
站在一旁的京兆織造使公子田嘉錦,頓時搖扇喊道。
房門處立刻沖進了兩名兵丁,將陳鋒制止。
“陳傻子,你打我干嘛?你發(fā)什么癲?”
“趙興宇,你個混賬東西,害我差點被你表姐的丫鬟打死……”
陳鋒氣急,怒目而視。
官二代又怎樣,打的就是你官二代。
要是被姜家知道了,那……可就太好了!
說不定姜家一怒之下,上門退婚了,陳家正好趁此與姜家劃清界限。
一眾學(xué)子也起身張望,一副興致盎然的模樣,傻子打鹽鐵使公子了。
會不會惹來殺身之禍?
可問題是,這是個傻子,誰會跟一個傻子計較?
但田嘉錦卻搖扇沉吟了起來。
陳家可是商賈富戶,是汴都的納稅大戶,許多鹽鐵商物,包括織造商物,也都是在陳家店中銷出的。
這趙興宇不說討好陳傻子,至少也不該將他得罪死了才對。
我若是能趁此機會,結(jié)交一番,日后戶部出現(xiàn)要職空缺,自己的織造使父親豈不是更添勝券?
“趙公子,你明知陳鋒是個癡兒,為何還要欺負(fù)他?”
“當(dāng)今圣上寬仁,一向愛明如子,若是知道鹽鐵使后人如此不堪,你父親難道不會受牽連嗎?”
趙興宇剛挨了摔,正滿懷怒火要與田嘉錦辯駁一番,房門外卻忽然走入一人。
正是手執(zhí)書卷的曹炳文。
“馬上就開課了,何故如此喧嘩?”
田嘉錦循聲看去,趕忙躬身拱手道:“曹先生!”
一眾學(xué)子也連忙作揖喊道:“曹先生!”
曹炳文點了點頭,“都坐好,今日我們來學(xué)六藝其二,禮樂射御書數(shù)之樂。”
趙興宇恨恨瞟了眼陳鋒,但自知唆使陳鋒之事不能聲張,只得悻悻坐下,萬一把這傻子惹毛了,一股腦往外捅,那可就遭了。
陳鋒看了眼翻開書卷的曹炳文,頓時皺眉。
這學(xué)府的講課先生,竟然是酸儒曹炳文?
陳鋒自然不想聽曹家老賴講課,不過來都來了,正要順勢坐下時。
“陳鋒,誰允許你坐下了?你給我滾出去!”
當(dāng)這么多人面趕我走?是一點都不給我留面子???
他還真不相信后世交融迸進,不斷發(fā)展的音樂會比不過古代的六藝之樂。
“我是這間學(xué)府的學(xué)子,別人能坐著聽課,我自然也坐得。”
說完,陳鋒一屁股坐下,眼神挑釁的看向曹炳文。
“你是傻子,別人坐下是要聽課,你是要聽課么?你別想在學(xué)府作惡,壞了學(xué)風(fēng),給我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