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定天是心系楚風(fēng)守邊之苦不假。
另一方面,也擔(dān)心天寧城長期受到北莽劫掠,只怕民生凋敝的厲害。
若是時間一長。
不用北莽鐵騎,都變成空城了。
但此時此刻,就在馬車外的野地里,就有不少牛羊。
楚定天凝目觀察,粗略一數(shù)就不下數(shù)百頭。
徐太尉和梁閣老兩人也愣了一下。
“牛羊?什么牛羊?”
“此地距離天寧城尚有百里,氣候苦寒人煙稀少,當是荒地,怎會有牛羊?”
順著楚定天的提示。
徐太尉和梁閣老兩人,也都向馬車窗外望去。
這一看兩人也懵了,還真有大股牛羊!
正從遠方而來,要經(jīng)過馬車前方而去。
那數(shù)目之多,看了都叫人頭皮發(fā)麻。
“北關(guān)苦寒之地,百姓竟然還挺富裕。”
“陛下,殿下治理有方??!”
梁閣老雙眸發(fā)亮,欣喜的說道。
楚定天也露出微笑。
只以為楚風(fēng)是在邊關(guān)苦苦堅持。
沒想到這家伙,不但抗住了北莽的鐵騎,還將百姓治理的如此富裕。
“真是看不出,風(fēng)兒竟有這般本事,豈不是我大夏之福。”
“不錯,這些牛羊都肥的很,定然飼養(yǎng)有道。”
“不過。”
楚定天忽然想到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這里牛羊至少有數(shù)百頭,那既然可以放牧牛羊,楚風(fēng)干嘛不養(yǎng)些戰(zhàn)馬來用?
而且遠遠觀察牛羊中間,還有一牧童。
看那拿著樹枝優(yōu)哉游哉驅(qū)趕牛羊的樣子,分明就是安居樂業(yè)之相。
似乎與奏章所寫的相去甚遠。
“陛下?”
“怎么了?”
梁閣老見楚定天發(fā)呆,輕聲問道。
楚定天將心中疑惑說了出來。
梁閣老聞言,一看牛羊成群,牧童悠然,點了點頭。
“還真是。”
“這倒稀奇。”
“如風(fēng),我們不會是,是走錯路了吧?”
楚定天越想越奇怪,這么多牛羊。
跟奏章上差距實在太大了。
“這樣,老梁,你去將那牧童請過來,我親自來問問,看看是怎么回事。”
“那好,臣遵旨。”
……
……
牧童趕著牛羊,正在趕路。
此時被楚定天叫過來,一臉老大的不爽。
“我說這位老爺,我這在放牧呢,找我什么事啊。”
“大家都很忙,不要沒事瞎攪合可以嗎?”
牧童一副小大人派頭。
但更奇特的是,天寧城這里自古貧瘠,但這牧童身上皮襖穿的滾圓,分毫不像多貧苦的樣子。
楚定天暗暗稱奇。
“孩子,伯伯路過此地,懷疑是走岔路了。”
“這里可是去天寧城的路么?”
“是??!原來是問路啊,那我走了啊……”
“等等!好孩子先別急!”
楚定天想了想,從懷中掏出幾個銅錢來。
遞給牧童,微笑著說道。
“好孩子,這十個銅錢去買好吃的,能不能告訴伯伯,這些牛羊是誰家的?。?rdquo;
“誰家的?”
牧童不屑的看了楚定天手上銅錢一眼,當場就把小臉別開。
“這是我們村里的!”
“我們村最近在承辦工廠,放牧牛羊的事都承包給我了。說實話啊……”
“你這十個銅錢,逗逗孩子還行。”
“我這一天可是半兩銀子的工錢,這位老爺,你就別耽誤我正事了。”
說完,牧童轉(zhuǎn)身就走。
分毫不給楚定天面子。
楚定天傻眼了。
自己莫非是一路上舟車勞頓,累出幻覺了?
這牧童一天的工錢,半兩銀子?
那一月豈不有十幾兩?
一個牧童,一年能掙上百兩???
望著牧童瀟灑而去。
楚定天整個人都凌亂了。
……
……
“陛下?……”
梁閣老見楚定天發(fā)呆,不由擔(dān)心的問道。
楚定天滿臉問號。
“太不可思議了!”
“百姓給大戶人家作工,的確有銀兩豐厚的。”
“可哪有一年上百兩銀子的!”
不過倒是確認了。
路沒走錯,這里就是去天寧城的路。
隊伍繼續(xù)前行。
楚定天在馬車里消化了半天,總算是緩緩的回過了神來。
“看來朕這孩兒……”
“果然非同一般吶!”
“天寧城情形如此危殆,百姓竟然還能安居樂業(yè)。”
“連一個小小牧童,也能豐衣足食!”
“陛下,這是我大夏之福啊。”
梁閣老感慨的說道,“大夏近些年整軍經(jīng)武,民生不免有所虧欠。”
“可楚風(fēng)竟能將這里打理的如此之好。”
“只怕微臣來此,也比不得楚風(fēng)。”
楚定天點點頭。
的確,大夏疆域雖廣,但哪個州縣能有如此富庶?
方才那些牛羊,僅僅把牛挑出來,恐怕也夠十幾個村子農(nóng)耕之用了!
不過楚定天越想越奇怪。
既然這樣。
那楚風(fēng)守城,怎會那么艱辛?別的不說,糧草應(yīng)該不缺啊。
但最后,楚定天還是搖了搖頭。
他已經(jīng)想好了。
既然北關(guān)這一帶治理的如此富庶,糧草問題應(yīng)該就沒那么大。
不過這么一來,他更想去天寧城看看,自己這孩兒究竟何等手段,能在北莽鐵騎壓力之下,把百姓治理的如此富庶了。
“無論如何,既然楚風(fēng)治下百姓安居樂業(yè),那就是他的功勞所在。”
“且先趕路,再看看楚風(fēng)能給我們多少驚喜吧。”
“是,陛下。”
“等等,陛下,那牧童回來了!”
“回來了?”
楚定天頓時好奇之心大起。
他本來就想詳細問問,區(qū)區(qū)一個村子,怎會擁有這么多牛羊。
很快,
牧童被徐太尉帶了過來。
“這位老爺,你剛才是問路吧?”
“對,好孩子,其實伯伯還想問一些問題。”
“問什么都行啊,不過我這半兩銀子工錢除了放牧,還有咱們村的點心鋪子推廣,租車鋪子推廣……這是廣告?zhèn)鲉危蠣斈闶罩 ?rdquo;
“廣告?zhèn)鲉??這是何物?”
楚定天一臉詫異,就見牧童從袖子里掏出一張潔白的紙片來。
他接過紙片,一看之下,頓時驚呆了。
這紙片,質(zhì)地也太好了!
就是宮中所用的紙,質(zhì)地也不如這紙潔白!
“這怎么可能?”
楚定天拿起紙張,對著陽光反復(fù)觀看。
越看越是不可思議。
“還有呢!這是我們村點心鋪子的試吃款,吃完記得替我們村宣傳啊……”
目送牧童離去,楚定天從牧童手中又接過一塊紙包著的東西。
還沒打開,他就不禁暗暗稱奇。
因為這包著點心的紙,盡管不像先前那么潔白了。
但論質(zhì)地結(jié)實,卻猶有勝之!
這點心先不嘗味道,就這一小片紙張,在京府恐怕都得五六個銅錢。
將紙包拆開……
“這是……蜜棗?”
楚定天等人,一人吃了一粒下去。
下一刻。
楚定天驚呆了。
“好甜……”
“這比宮中的飴糖,可要甜的多了!”
與此同時。
梁閣老,乃至徐太尉也都滿臉驚訝!
這蜜棗之甜簡直不可思議。
完全無法想象,這竟是鄉(xiāng)野村子里所產(chǎn)之物!
回到馬車里。
楚定天望著手頭的“廣告?zhèn)鲉?rdquo;和包著蜜棗的紙張,若有所思。
眉頭漸漸緊皺,滿腦子疑惑。
“這些,莫非也是風(fēng)兒的手筆?”
“不是說水井無水,用體溫化雪取水么?這跟奏章相差也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