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我的村子落后到與這個新信息時代格格不入,那么地寨溝就屬于與世隔絕了。
車子駛到地寨溝的山腳下就已經(jīng)沒路了。
從山腳下到地寨溝還得徒步走盡五公里的路。
走到地寨溝村口,已經(jīng)是黃昏了。
“老鬼爺這個老伙計竟然住在這種地方,不是說你們背尸匠撈尸人都很賺錢么?”
王猛忍不住的開口吐槽道。
“陰行賺錢快,但是散財也快,我不就是典型的例子?五十萬還沒捂熱乎呢,就沒了。”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朝著村里走去。
這地寨溝不大,早年只有幾十戶人家。
據(jù)說這個村子的人是當(dāng)年是戰(zhàn)亂的時候為了躲避小鬼子,才來到了這里,后來世世代代的就在這里安家了。
如今在我們眼前見到的這些房子,看上去都已經(jīng)年久失修,應(yīng)該是許久沒人住了。
不過想想也正常,隨著天下太平,估計陸陸續(xù)續(xù)的都走搬出去了,畢竟誰都不愿意在這種地方過一輩子。
“秦炎,你有沒有覺得這里陰森森的。”
王猛四下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說道。
“嗯。”
我點了點頭。
覺得陰森,是因為這里太寂靜了。
而且,透過這種老房子的窗戶看去,在黑暗模糊中還能見到里面擺放著一副副棺材。
尤其是在路上,還能隨處可見的一些墳包。
整個村子都透著一股詭異的氣息。
王猛皺著眉頭問道:“老三叔不會已經(jīng)搬走了吧?這里看上去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住了。”
老三叔指的便是爺爺口中的那個老伙計。
“應(yīng)該還在。”
我指了指這些墳包,繼續(xù)說道:“你看這幾個墳包,上面沒有雜草,所以肯定這是有人經(jīng)常打理的。”
王猛順著我的目光看去,說道:“這也不能說明村子還有人啊,或許是有人時常過來掃掃墓什么的呢?”
“香!”
我又指了指墳包前的燃盡香。
這些香雖然燃盡,但是卻地上卻還散落著香灰,而且這些香把看上去新舊不一。
也就是明每天都有人前來燒香。
要從這里走出去,需要走五公里路,要知道就算是王猛這種體魄都能走的氣喘吁吁。
普通人又怎么可能每天都走進(jìn)來燒香?
所以說明這里應(yīng)該還有人住。
就在這時。
村子的另一頭,傳來了一陣鼓點聲。
緊接著開始敲鑼打鼓,伴隨著一陣戲腔傳來,好不熱鬧!
前半個村子荒無人煙,后半個村子卻敲鑼打鼓唱大戲,這現(xiàn)象屬實有些反常。
“我總覺得哪里不對?。”我面露疑色的提醒道。
“現(xiàn)在不是搞什么新農(nóng)村嘛,搞不好這里之所以沒人住是因為后面搞了個新農(nóng)村呢,咱去看看就知道了。”
王猛滿臉獵奇心的開口說道。
這些年倒是附近搞了幾個新農(nóng)村,就是將全村統(tǒng)一規(guī)劃建設(shè)一排干凈整潔的新房,看著就像那大城市里的別墅區(qū)。
不過這地寨溝本就戶口少,再加上地勢偏僻,怎么可能會有什么新農(nóng)村?
未等我反對。
王猛已經(jīng)率先隨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了。
當(dāng)我們穿過整個村子。
只見村子后的一塊空地上,搭著一個戲臺,上面兩個穿著戲服的角兒正在唱著經(jīng)典的花鼓戲《秦香蓮》。
而臺下,一排排的小板凳上,坐滿了人,一個個的神情認(rèn)真的看著戲。
這讓我想到了小時候下鄉(xiāng)放電影的場景。
那時候,但凡聽說哪個村有電影看,就興致勃勃的拿著小板凳就去了,哪怕走上十幾里的路都不覺得累。
就那種一快很大的投影布掛在墻上,就那種老式的放映機(jī),很大的一卷膠片。
當(dāng)時最喜歡看的就是李小龍的電影,當(dāng)時還自制了一根雙截棍,模仿李小龍的經(jīng)典的動作,然后一不小心把同齡的大壯腦袋給開了瓢。
我至今還記得爺爺手上的藤條很粗,我的屁股很腫。
王猛興致勃勃的探著頭,“嘿,沒想到這種地方還有花鼓戲,俺從小到大都沒見過呢?”
話音剛落。
看戲的人突然同時回頭,朝著我們看了過來,甚至連唱戲的戲子都停下了動作。
空氣中突然寂靜了下來。
這些人的臉色全部蒼白的可怕,并且眼睛空洞無神。
剛才被花鼓戲吸引了注意力,目光都在戲臺上。
如今看向看戲的人,才發(fā)現(xiàn)這些人,無論大人還是小孩,身上竟然都穿著壽衣!
這一幕,讓我著實嚇了一跳。
就在我驚慌之際,身后突然出現(xiàn)一個人,將我和王猛的口鼻給捂住了.....
“誰!”
王猛神色一變,就準(zhǔn)備還擊。
“不想死就別動。”身影沉聲喝道。
我余光看去,只見身后站著的是一個看上去約莫五十的中年男人,男人雖然身形干瘦,可是卻顯得十分精煉。
尤其是那目光,哪怕是在黑暗中,都顯得格外的銳利!
我急忙示意王猛不要和中年男子動手。
王猛雖然疑惑,但還是放棄了反抗。
“自己捂住口鼻,跟我來。”
中年男子說完,將手松開,隨即放輕了步伐,轉(zhuǎn)身朝著不遠(yuǎn)處的一間破舊老房走去。
我沉吟片刻,還是選擇了聽中年男子的話,示意王猛一起跟上了中年男子的步伐。
畢竟這里太過于詭異了,很顯然不會是普通的花鼓戲班子下鄉(xiāng)演出。
就在我們捂著口鼻離開的時候。
看戲的人重新將頭轉(zhuǎn)了過去,繼續(xù)看著戲,花鼓戲也重新唱了起來。
剛進(jìn)門。
中年男子就將門給快速關(guān)上了。
房間內(nèi)很暗。
不同于其他的屋子,這里雖然簡陋,但很整潔。
一張桌子,一個張床,一個柜子,并沒有太多的雜物。
“嘿,很少有人能悄無聲息的近俺的身。”
王猛將我拉到身后,警惕的看向中年男子。
其實,我倒沒有王猛那么緊張。
畢竟如果這個男人真的要對我們不利的話,剛才就可以輕易的在背后解決我們,根本沒必要把我們帶到這里。
“燒香祭拜等白天再來,這里到了晚上不歡迎活人,等戲唱完了就趕緊離開吧。”
男人說完,便躺在了一張簡陋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