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興教育,少不了銀錢。
而戶部這些年,花出去的錢實在是太多。
先帝當(dāng)初為了能改革教育,振興文壇,特地將戶部對教育的支出拉高了不少比例。
可這樣下來,用在其他地方的錢就少了。
而這樣造成的結(jié)果,不僅是戶部本身的不滿意,一些官員,尤其是武將,更是頗有微詞。
不多時,靖國公鄭雄也邁出一步到:“臣認(rèn)為紀(jì)大人說的很對,戶部的銀錢,不能老花在那些文人身上。”
“這么多年,錢砸了不少,我大乾的文壇不還是一潭死水?證明這根本沒用!”
“陛下,不如把這些稅銀多用作制造兵器,培養(yǎng)士兵將領(lǐng),說到底文人風(fēng)月沒什么重要,武力才是重中之重!”
“沒錯!邊關(guān)用錢才是第一要務(wù)!梁國使團(tuán),北魏使團(tuán),齊國使團(tuán)入京,誰能保證他們在邊關(guān)不會有所動作?”
此時,開口的乃是明國公衛(wèi)逍,他雖然年老,但看上去卻相當(dāng)精神,說話的氣勢也更足了。
“宰相大人,還有林大人,樓大人,你們幾位都倡導(dǎo)先帝爺?shù)母母镏?,可目前看來成效并不夠?rdquo;
“再這么繼續(xù)下去,打仗吃緊,邊關(guān)著急,你們誰能擔(dān)得起這個責(zé)任?”
“明國公,你這話可就不對了,我大乾的邊關(guān)用度向來都花銷不少!光是上個月就撥出去了四十萬兩!”
林炳正眉頭微蹙,眼神冷冽。
“這樣的花銷,可是比以前歷朝都多,何以說邊關(guān)吃緊?”
他回懟的有理有據(jù),甚至還添了一句。
“如果你覺得我說的不對,大可以戶部對賬,看看是不是每個月支出那么多銀錢!”
“林大人,難道邊關(guān)用錢多了是錯的嗎?”
“我可沒說是錯,但因此荒廢了教育,減少開支那才是錯!”
“哼!你這是胡攪蠻纏!”
明國公一聲冷哼。
兩人誰也不服誰,就要繼續(xù)辯論。
整個朝堂,此時也有亂糟糟的趨勢。
見狀,乾帝輕咳一聲,知道自己必須得開口了。
“好了好了,大早上就在這爭論,吵個不停,朕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你們啊,說的都有道理,戶部的錢要花的合理,文人教育,邊關(guān)用度,賑災(zāi)救濟(jì),都要兼顧。”
“但是正如剛才宰相大人和翰林院的其他幾位所言,這文斗是不能取消的,我大乾可不能率先示弱!”
“如果取消了的話,那就是自損顏面,天下人還以為我大乾怕了他梁國呢!”
“這件事情無需再議,對了,朕此前讓你們在文斗之前各自寫些詩作上來,你們可已經(jīng)完成了?”
乾帝的目光掃視一輪,那似有若無的笑意,并沒有因為先前的爭論而減少。
聽到這,頓時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一些文臣,寫詩對他們來說自然沒什么難度。
雖然寫出來的,和梁國那些大才大儒相比,完全是螢火跟皓月。
但自信放在本國之內(nèi),應(yīng)該也是水平不低了。
而那些武將,可謂愁眉苦臉,一個個扶著腦袋感到頭疼。
“高恒,把他們的東西都拿上來,朕看看。”
乾帝隨意開口。
老太監(jiān)高恒點點頭,緩步走下,隨后將那些人的奏章收摞在一起。
只不過,當(dāng)他站到太子面前,向他討要的時候,太子周元卻一陣嘚瑟,并沒有給他。
隨后,只見周元主動向前,自信道:“父皇,兒臣根據(jù)父皇的要求,詩作也已經(jīng)完成,還請父皇過目!”
他輕輕抬手,臉色自信萬分。
那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這是想讓乾帝先讀一讀他的。
畢竟那么多朝臣都在呢,是一個絕好的出風(fēng)頭的機(jī)會。
如果能證明自己的才學(xué)水平,那在朝野當(dāng)中,也能立威。
倒是身后的陳延年面色極為昏暗,畢竟他心里很清楚,這詩作乃是自己寫的,跟太子壓根沒什么關(guān)系。
太子這么高調(diào),陳延年心里總感覺發(fā)虛。
至于周元身邊的其他皇子,神色也都千奇百怪,不過他們也并沒有多說什么。
而乾帝聽完,臉色也微微疑惑了起來。
“哦,真是怪哉,平常讓你寫詩,你半天憋不出來一句,今日倒這么主動了?”
“回稟父皇,這次兒臣花費(fèi)了許多精力,所謂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既然要寫就必須寫到最好!”
“以前寫不出來,是因為想到的每一句,兒臣都不是很滿意,所以兒臣才從不露才。”
周元相當(dāng)會編,章口就來。
乾帝見狀,愈發(fā)覺得稀奇了。
“好好好,既然如此,那真就先看看你寫的詩作究竟如何。”
“高恒,呈上來吧,朕現(xiàn)在就看!”
“遵旨!”
高恒趕緊將太子的奏章放在第一個,然后捧到桌案上。
乾帝一抬手,拿起太子的奏章,緩緩打開,眼神飛速掃視。
就這樣,足足過了得有半炷香的時間。
整個正陽殿內(nèi),所有人都靜悄悄的,十分安靜。
除了呼吸聲之外,似乎再聽不到其他了。
太子周元笑容依舊自信,他在等著父皇的夸獎。
然而,半晌過后,乾帝卻緩緩合上了奏章,表情似乎沒什么波動。
“寫的還算湊合,以你的水平倒也不算丟臉了,看來讓陳延年對你進(jìn)行教習(xí)還是有些用的。”
此話一出,陳延年率先變色。
至于周元自己,則是傻愣在原地,有些措手不及。
“啊...這...父皇,兒臣的詩作只是...只是湊合嗎?”
他接受不能。
這可是讓陳延年回去憋了一晚上寫的啊,陳延年乃是少師,水平不必多說。
本想著拿出來之后,絕對能讓父皇喜笑顏開。
結(jié)果現(xiàn)在,父皇的話語也就是湊合兩個字。
這跟周元本來的預(yù)想完全不一樣,他還等著夸獎呢!
而此時,旁邊的幾個皇子,則是不易察覺的低下頭,有人甚至繃不住,輕輕笑出聲來。
就這?還以為他周元那么高調(diào),是有多大本事!
看來也就是湊合?。?/p>
乾帝的評價還是那樣,絲毫未變。
“的確算是湊合,朕說了,以你而言已經(jīng)算不錯了,但在朕這里,還有許多要改進(jìn)的地方。”
“不過你敢讓朕第一個檢閱,倒也算有勇氣,行了,朕看看接下來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