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清晨選的飯館雖然不夠高檔豪華,但一般人都得望而卻步。
李金貴拿起菜單一看,最便宜的菜也得要十幾塊錢,貴的幾十塊。
一餐飯吃完,就算是倆個人,估計也得吃掉上百。
九十年代初的工資收入都很低,就算李金貴是廠長,一個月收入也就二三百。
楊清晨吃一餐飯快趕上他一個月工資,愈發(fā)讓他相信楊清晨大有來頭。
“是不是菜太便宜了?入不了你的法眼?”
楊清晨見李金貴拿著菜單,半天不點菜,裝摸作樣問。
李金貴訕笑一聲:“呵呵,不是不是,我先點菜吧。”
說完話,向站在身邊的服務(wù)員報菜名。
“紅燒鯉魚。”
“水煮牛肉。”
“清蒸扣肉。”
李金貴點完了三個菜,放下了菜單。
楊清晨扮出豪爽的模樣說道:“點啊,繼續(xù)點,才點三個菜,太少了,再點幾個!”
盛情難卻,李金貴拿起菜單,又點了兩個菜。
楊清晨拿過菜單,專門點價格貴的。
反正最后不是他賣單,他不心疼。
服務(wù)員離去后,楊清晨信心十足說道:“我已經(jīng)想好了怎么幫你推銷十萬瓶汽水,只要你按我說的做,我估計一周左右就能賣光十萬瓶汽水。”
“什么推銷辦法?你說。”
李金貴迫不及待催促楊清晨。
在他期待的目光注視下,楊清晨笑了起來:“我就這樣告訴你推銷辦法,無憑無據(jù)的,到時你賣掉了十萬瓶汽水,不承認(rèn)是我?guī)湍?,我找誰說理?”
他的話讓李金貴陷入到了深思中。
幫人出高招,如果不留點什么證據(jù),對方事后確實有可能翻臉不認(rèn)賬,到時就白白為他人出主意了。
李金貴問楊清晨:“你有什么好建議?”
“我的建議就是簽協(xié)議,到時我成功幫到你了,你也沒法賴賬。”
楊清晨早就想好了怎么維護(hù)自己的利益。
李金貴問:“你打算怎么簽協(xié)議,有哪些內(nèi)容?”
楊清晨說道:“很簡單,就寫明我?guī)湍阆氤鲆粋€推銷高招,事成之后,你得支持我一定的報酬。”
“多少報酬?”
“這個等寫好協(xié)議的時候可以商量一下。”
“行,我打個電話回工廠,叫人送紙筆過來。”
李金貴急著想知道楊清晨有什么妙計,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里面拿出一臺大哥大。
拔通了工廠的電話,叫人送來了紙筆以及印泥。
楊清晨提筆迅速擬定了兩份協(xié)議,讓李金貴自己選。
一份協(xié)議是分成方式,汽水賣出多少,楊清晨拿抽成。
按每瓶五分拿抽成。
另一份協(xié)議是一次性付清五千,無論汽水賣多少,賣完或不好賣,楊清晨都不參與分成。
李金貴思慮片刻,選擇分成方式。
這種方式風(fēng)險比較低,如果楊清晨想出的推銷方式?jīng)]效果,李金貴不需要支付一分報酬。
雙方簽好了協(xié)議后,李金貴急不可耐催促楊清晨:
“現(xiàn)在你可以說有什么推銷高招了吧?”
楊清晨不再兜圈子:“你吩咐車間工人,在每瓶汽水瓶蓋上貼上可以刮開的貼紙。”
“大部分貼紙什么都別寫,小部份貼紙寫上五毛,一塊,五塊,一百等金額。”
“多少金額你自己決定,刮到多少金額,就能兌換多少金額。中獎率也不能太低了,太低人家會說你們工廠是騙子。”
楊清晨一口氣把推銷汽水的高招說出來。
這種高招如果放在他前世的網(wǎng)絡(luò)時代,起不到太大的吸引力。
他前世的時代的人衣食富裕,見多了抽獎活動,早已見怪不怪。
九十年代就不一樣,九十年代大多人生活清貧,而且一年到頭很少有抽獎活動出現(xiàn)。
一旦某地舉辦抽獎活動,將會吸引大量人群參與。
李金貴聽完楊清晨透露的推銷高招后,有些遲疑不決:“這辦法能行嗎?就怕到時沒人參加。”
他雖然也聽說過大城市有抽獎活動,但也只是聽說過而已。
楊清晨問李金貴:“工廠給每瓶汽水貼上刮紙,一張成本多少?”
李金貴想了想:“也就一分左右吧。”
“一張一分,十張一毛,一百張一塊......十萬張也就一千塊,這么大一座工廠,一千塊成本總拿得出吧?”
楊清晨幫李金貴算賬。
李金貴陷入到了沉思中,權(quán)衡利弊。
其實如果真要批量給十萬瓶汽水貼貼紙,成本要不了一千,六七百就夠了。
如今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汽水要是再賣不出去,不宜存放更久時間,只能死成當(dāng)活馬醫(yī),試一試了。
主意已定,李金貴說道:“就按你說的辦。”
飯菜上桌后,楊清晨盡量扮出吃慣了山珍海味的模樣,細(xì)嚼慢咽,其實他已經(jīng)餓得前胸貼后背。
好不容易等到李金貴去上廁所,他才抓住短暫的時機(jī),狼吞虎咽,連吃了二碗飯。
李金貴上完廁所回來,沒有留意到桌上的菜少了很多。
兩人接著吃喝,一邊吃一邊聊。
酒足飯飽,楊清晨大喊:“服務(wù)員,結(jié)賬。”
服務(wù)員走了過來,手里拿著本子和計算器,“噼哩叭啦”一頓按,報出總價:“一共是一百二十塊五毛三分。”
“這家飯店吃飯真便宜。”
楊清晨裝摸作樣扮大款,伸手往口袋里面摸,摸了一會摸出幾張皺巴巴的毛票。
李金貴和服務(wù)員見楊清晨摸半天,摸出幾張毛票,頓時一臉不解。
倆人還以為楊清晨會摸出大團(tuán)結(jié)。
楊清晨假裝想起了什么,向服務(wù)員解釋:“我身上就這些錢,錢存在銀行里面,我現(xiàn)在去取錢。”
此時已經(jīng)是晚上了,銀行早就停業(yè)了。
而且九十年代小地方很少有自動取款機(jī),想取錢,必須去銀行。
服務(wù)員也不傻,提醒楊清晨:“現(xiàn)在是晚上,你去銀行取錢取得到嗎?銀行都關(guān)門了。”
楊清晨假裝回過神來,懊惱萬分說道:“對哦,現(xiàn)在是晚上,沒法取錢。”
說到這里,他向服務(wù)員提議:“現(xiàn)在錢是沒法取了,要不先記在賬上,明天我取了錢再過來結(jié)賬?”
說這話的時候,他瞟了一眼坐在對面的李金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