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鍬上,分明是一條條黑色的絲狀物正在蔓延,乍一看像是苔蘚,只因為這些絲狀物堆積在了一起,濕乎乎的一大堆!
嗡!
他這邊話音剛落,鐵鍬發(fā)出一陣清脆聲響,原本好端端的鐵鍬,竟然出了一道裂痕,眼瞅著變得舊了幾分。
這些“苔蘚”不簡單,不光是活物,而且腐蝕性極強,只一瞬間讓新變舊,整變缺!
若是挨在人身上的話,豈不是直接要見了骨頭?!
見此情景,壯漢說不出話,嘴唇微微顫抖,又是震撼,又是后怕。
沉默片刻之后,才喃喃念叨:“老弟啊,這是什么情況???”
他倒是自來熟,即便是這種情況下,還能稱兄道弟的套近乎。
“《八陣圖》說,凡陰氣聚集之地,邪氣融匯之所,便生禍根,皆怨氣所聚,見光則消,觸之則蔓。”我說道。
壯漢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聽不懂。”
“你能藏相,想必玄術造詣也很高深,沒必要演戲。”
“演啥戲?我沒忽悠你,真的一句都聽不懂,反倒是你,剛才一直說我藏相啥的,我咋半個字兒都聽不明白呢?”
聽他這么說,我也不再理會,當務之急是先弄清楚這萬寶樓的角落中到底藏了什么。
這些苔蘚一樣的東西是陰氣匯聚而成,也正說明了鐵箱子里面的東西邪性的不得了。
原本就是鬧兇之地,風水及差,現在周圍的邪氣很有可能被鐵箱子里面的東西困住。
兩種兇相形成陣法,反倒是成了如今的招財聚寶之地,可這招財聚寶的背后,必有大兇。
從口袋里拿出黃紙一張,從地上隨意劃動幾下,沾點顏色,口中輕輕念叨:“地里藏真金,一道清氣成,今日尊號令,百陰皆消除。”
話音落下,我手中符箓已成,雙手捏著符箓施了幾個手印,接著將符箓朝著鐵箱子扔了過去。
呼啦!
兩者相互觸碰的瞬間,一股火苗子沖天而起,幾乎要跳躍到我眉毛的位置。
同時那些“苔蘚”瘋狂扭動,讓火焰劇烈跳動,若是仔細聽聽的話,還能聽到烈火之音中,夾雜著不同人的凄厲慘叫,讓人頭皮發(fā)麻。
這場景只持續(xù)了短短幾秒鐘,等到火焰散去,黑色苔蘚也全部消失。
這些東西褪去之后,箱子便很容易就能打開,里面是一截截的枯黃骨頭,頭顱身子四肢全都有。
打開的同時,箱子里散出一股惡臭,我和壯漢都下意識掩住了口鼻。
這可不是普通的臭味,而是積壓的邪氣,如果吸入了太多,會形成疾病。
“乖乖,這是哪個倒霉蛋,死了也不得安生,要被塞到箱子里面?”壯漢捏著鼻子甕聲甕氣。
“恐怕不止一個倒霉蛋,這是百歲骨。”我皺眉道。
天生我缺不應隕,百年怨氣一朝清。
這百歲骨并不只一個人的骨頭,十歲孩童,二十歲青年,三十,四十,五十,這五個年齡段自殺之人的骨頭拼在一起。
此骨拼湊起來之后邪氣及重,經常被用來布置一些邪門法道。
我皺皺眉頭,思索片刻,沉聲念叨:“難不成,是陰骨聚財陣?”
從古至今,以幽冥之力來聚集陽間之財的術法很多,比如五鬼搬運法,引魂入宅生花術。
陰骨聚財陣也算其一,卻很少有人用,因為付出和回報不成正比。
陰骨聚財陣,折損活人,也折損死者,能布置出這種陣法的人,必然有更好的聚財之道。
我心中想著,又是看向了壯漢:“你確定,易青梅來到這里祭拜過?而且還圍著萬寶樓繞過圈兒?”
按照這么說的話,易青梅不光知道萬寶樓外陣法的存在,還是主要操盤者,參與者。
若真如此,那豈不是說白叔的這個閨女,已經走了歪路了?那我該咋辦?
這可是白叔唯一的骨肉,他牽腸掛肚的血親!
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勸她迷途知返?
此一瞬,萬千思緒翻涌而來,讓我很是糾結。
直到身邊的壯漢吆喝了一聲,我才迅速動手,將鐵箱子重新埋起來。
我現在還不能確定這就是陰骨聚財陣,只是看骨頭的擺放,還有外面的箱子,像是陰骨聚財陣的擺法。
但是陣法這個東西,千變萬化,有時候稍微一點點改動,得到的效果都可能天差地別。
陣法的深奧之處也正在這里,要將時辰,施法者生辰,地點風水等等因素全都考慮進去,否則的話,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我這邊正動手,卻看到旁邊,一條巨蛇從土壤之中翻滾。
只一眼,我豁然轉身,手中已經摸出黃符一張,這符箓是紙,此時卻鋒利如刀,將壯漢衣服都劃出了一道口子。
“你小子,我就知道不是好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