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崇州和她的手機都是一個型號的,鈴聲也是默認的,所以拿的時候也沒仔細分辨。
曲婉攥了攥手,坐在床頭肉眼可見的眼底驚慌。
這時,浴室的門被推開。
蔣崇州裹著浴袍從里面出來。
他頭發(fā)半濕,發(fā)尖還掛著水珠,悄然墜落,跌入微敞的領(lǐng)口,消失不見蹤跡。
蔣崇州走過來,見曲婉在愣神狀態(tài),擰眉道,“曲婉,在做什么。”
曲婉當下回神,從容取代眼底驚慌。
她拿著手機往前伸了伸,坦誠道,“付小姐剛才給您打電話,被我誤接了,您要不給她回個電話給解釋下?”
拿過她掌心的手機,蔣崇州點開通話記錄,最頂端的電話,是付安鸞以前的工作號。
因為是工作號,他也沒存。
呼出一分四十六秒。
蔣崇州掐滅手機,發(fā)尖水珠墜落前,視向曲婉,語氣不咸不淡的問,“說什么了?”
曲婉兩腿相疊,思索道,“付小姐說下月的飛機改成這個月底了,說一刻都不想在國外待了。”
蔣崇州繼續(xù)視她,眸里多了幾分冷凝,“你說什么了。”
被他這么一看,曲婉有些冷,忙放下腿坐正了身子,跟他實話實說,包括付安鸞倉皇而逃那句。
曲婉沒跟他說想的猜測,擔心是火上澆油,把她也給燎到。
蔣崇州聽她說完,倒也沒說什么。
他走到一旁,將電話撥了回去,對面幾乎是秒接。
付安鸞握著手機的手指顫抖,“崇州……這么晚你還沒有睡嗎。”
蔣崇州嗯了聲,面無表情的撒著謊,“甘村那塊地批給了盛和,會議剛結(jié)束。”
“開到這么晚?”付安鸞詫異。
蔣崇州應(yīng)了聲,“開會不方便被打擾,手機我給了助理,她拿錯了,跟我說不久前你撥電話過來,是有什么事嗎?”
正坐著的曲婉聽到這些話,心里暗道一聲虛偽。
但還是起身走過去,配合著說了句,“蔣總,李主任剛發(fā)了消息過來,說甘村……”
聲音有遠及近傳入話筒里,付安鸞心里的焦慮被消下去了一半。
緊接著,是蔣崇州的聲音,在回答曲婉的話,說的冠冕堂皇的。
付安鸞待他那邊說完,她才出聲,“原來是這樣,是我誤會了,崇州。”
蔣崇州帶著笑,故意問:“你誤會什么了?”
付安鸞咬下唇,小聲道:“我以為你身邊有別的女人了,在想如此貿(mào)然回國,會不會……”
后邊的話,她沒再說,有些說不出口。
蔣崇州睨了一眼曲婉,像是在給付安鸞保證,也像是在說給曲婉聽,“不會有。”
類似的話,曲婉這幾天聽習(xí)慣了,心里裝的那灘水,僅是被微風吹得波動兩條紋,很快就又恢復(fù)如常。
付安鸞放心下來。
兩人寒暄不久,便掛斷了電話。
電話掛斷的那一刻,蔣崇州嘴角的笑容也隨之消失,又變回那副冷清的模樣。
曲婉輕聲詢問,“蔣總,我這算是功過相抵嗎?”
她指的是幫忙打配合的事情。
蔣崇州冷聲道,“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另一邊。
付安鸞坐在咖啡廳,腦子里想著今天這兩通電話里的女聲,懷疑尚存。
她翻出母親的電話,撥過去,二十來秒后接通。
“媽,你幫我一個忙,你幫我查查崇州身邊的那個女助理,和崇州有沒有別的關(guān)系。”
……
清洗完,已經(jīng)是后半夜,曲婉回了客房。
房間的布置是付安鸞喜歡的清新款,桌子上還擺放著她跟蔣崇州以前的合照。
男俊女美,天生登對。
曲婉坐在椅子上,拿起了付安鸞單獨的相框,出神的看著那張相似的臉。
如果三年前,付安鸞沒有變心,或許現(xiàn)在坐著這兒的,就不是她曲婉了。
可若是細細論起來,她真的有必要感謝付安鸞。
她三年的離開,給了曲婉一個機會,一個她能活下去,她妹妹也能活下去的機會。
她的離開,她作替身,還滿足了她以前的心愿。
只不過這場替身戲碼,很快就要結(jié)束了——在下周二。
還有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