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就是老大,我怎么就沒想到呢。”麻貴笑道。
徐晃說道:“能賣的起蜀錦的人,肯定是地方豪強,這幫人喝老百姓的血,吃老百姓的肉,他們都是被天神詛咒的人,殺一個就能積累一份功德,我贊成老大的主意,今天晚上就殺的他們片甲不留。”
“我也贊成。”
當天晚上后半夜,等到大街上沒有了動靜,他們四人分別蒙面從客棧的窗戶里跳了出去,然后向袁鋒提前踩點好的那家綢緞莊奔去。
大戰(zhàn)在即,諸侯云集,城內(nèi)的安保工作做的非常細致,應該說這個時候做這么大的案子,是不太明智的。
可袁鋒也沒有其他選擇,只能冒險了。
此時城內(nèi)已經(jīng)施行宵禁,天黑之后誰敢在路上行走那就是格殺勿論,甚至于夜晚有人點燈,都是抄家滅族的罪過。
這就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由來。
雖然往來兵丁絡繹不絕,各個路口的燈籠下面還都有兵丁把手,但他們還是憑借敏捷的身手,一路來到了綢緞莊的樓下。
“老大,你看,他們這里居然敢點燈,這不是要造反嗎?”典韋抬頭一看,只見這座四層繡樓之上,居然有好幾處燈光,而往來的巡邏兵居然視而不見,這實在是奇哉怪哉,他很是不能理解。
這要是普通老百姓家里這么晚敢點燈,兵丁們早就沖進去當反賊一頓亂刀砍死了。
“這有什么奇怪,此處必是豪強大族之家的產(chǎn)業(yè),誰敢管他。”麻貴說道。
“奶奶的,氣死我也。”典韋狠狠地咬了咬牙齒。
袁鋒貼著墻觀察了一下這座建筑,而后低聲說:“我先從這里爬上去,然后扔一條繩子把你們拉上去,記住,進去之后,先把屋子里的人控制住,要是不聽話就直接抹脖子,麻貴去堵住一樓大門,徐晃守住二樓樓梯,典韋守三樓,千萬不要讓任何一個人逃走,事成之后,全部格殺,放火燒了這里。”
“大哥你就放心吧,這事兒我拿手。”徐晃嘻嘻一笑。
袁鋒轉(zhuǎn)身向上一跳,扒住一樓的窗戶向上跳去,就在三人的目瞪口呆中,手腳并用的爬上了四樓的窗戶。然后用殺豬刀挑開了窗栓,輕輕一推就滾了進去。落在地上,竟是一點聲音也沒發(fā)出來。
他之所以跳進這扇窗是因為他發(fā)現(xiàn)這間屋子里有燈光,他想要財寶,必須要有人引路,所以得先抓個活的。
他現(xiàn)在也沒有什么內(nèi)疚感,既然這些士族豪強把窮人不當人看,那他也沒必要把這些人當人看了。
只見那屋子里只亮著一盞長柄的白色紗燈,中間有一只三足朱雀銅鼎,正裊裊的吐出篆煙,滿屋子都是淡淡的檀香味道。
旁邊有一張精美絕倫的香妃榻,上面鑲嵌著各種珠寶玉石,白色厚重的蜀錦做成三層帷幔從床榻上面直垂下來,中縫的部分用一方翠綠的玉璧壓住了。此外,房間里所有的擺件,裝飾,無一不是精美絕倫,價值連城。
袁鋒真是氣得牙癢癢啊,知不知道外面現(xiàn)在什么環(huán)境啊,全國的老百姓病死餓死三分之二,戰(zhàn)亂又死了上百萬,常小娥到現(xiàn)在連一件正經(jīng)的棉服都沒混上啊,他哥哥和老娘死的時候,就拿破席裹著門板埋在了亂葬崗里。
可是這群豪門大族,居然過著如此奢靡的生活,別說別的,就是這三層蜀錦帷幔再加上玉璧,大約就可以值錢一百萬了。
其實他完全可以在這間屋子里順點東西回去給張邈兄弟交差,可是這個環(huán)境激起了他的兇性,他仇富心理上來了,一門心思想屠了這里。
但是當他撕開帷幔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里面根本沒有人。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隔壁房間里有人說話:“陳掌柜,這段時間生意不好做,整個兗州司州以及雍涼二州的綢緞莊都在虧損,我跟我爹說過,讓他從幽州牧場撥兩億錢過來,先熬過這段時間再說。”
“是啊,大小姐,現(xiàn)在絲綢生意是不好做,可是戰(zhàn)馬的生意卻又偏偏好做的不得了,總之咱們老爺和天下諸侯都有交情,憑著咱家家族龐大,也沒人敢動咱們分毫。”
“話也不是這么說,總還是有一些虧損的,雖然還不至于傷了我家的筋骨,但涼州和洛陽的綢緞莊不全都被董卓的部將給搶了嘛,就連那些古董店也被洗劫一空了,這個董卓,這個老東西,哈哈,還真是我的運財童子啊。”
“大小姐說的是啊,董卓這么一鬧騰,整個中原諸侯云集,一下子就集結(jié)了二三十萬的兵馬,糧食哪里能夠吃啊,韓將軍本不想跟董卓作對,但大小姐一番運籌帷幄,硬是忽悠的他和袁紹歃血為盟,不但出了五千兵,還得提供糧草。可憐啊,冀州雖然富庶,去年剛剛遭了黃巾,能有多少糧食啊。”
“而大小姐您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天,已經(jīng)和南方的糧商籌措到了糧草,一旦聯(lián)軍缺糧,必定會找我們購買,到時候,咱家可是要大發(fā)其財了呢。”
“哈哈哈哈,這其中也少不了你們的功勞,將來我一定會稟報家主,給你們論功行賞。這段時間兵荒馬亂,交代下人們早點關門,看緊門戶,好了我累了,你們先下去吧——等等,這幾顆夜明珠你們拿去分了吧。”
“多謝大小姐,大小姐真乃天女下凡啊。”
“去吧,去吧。”
這番話把袁鋒聽的目瞪口呆,她實在想不出來,這天下有什么富商如此囂張,居然連董卓和袁紹也不放在眼里,而且竟有能把他們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氣勢。
最令他感到驚奇的是,說話的竟然是個年紀不大的女子,而且那聲音極其熟悉,仿佛從哪里聽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