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袁鋒總算看清楚了,只見山神廟外面燈火通明,影影綽綽的大概有三五百步騎兵,剛開始他以為這是呂家的私兵,但這些人都是生面孔,看著又不像,所以心里便開始計算起來,而且委屈的說:“各位大人手下留情,我們不是賊人,我們只是山里的獵戶,請各位大人明察。”
這時候,有一名穿著鎖子甲的胖子,手持大刀從外面走了進來,看著袁鋒等三人陰笑了起來。
“什么,山中的獵戶,把你的照身貼拿出來看看。”
袁鋒一聽就蒙了,這照身貼就是古代的身份證,他根本就沒帶,帶了也不敢拿出來,因為他現(xiàn)在肯定已經(jīng)是通緝犯了。
從剛開始睜開眼睛,袁鋒就憑著前生超強的偵查能力把所處的環(huán)境掌握的透徹?zé)o漏,這座山神廟只有一座廟門,外面就是樹林,距離他此時的位置十三步,而他與典韋麻貴相距五步。
此外來的這伙人一部分有鎧甲,一部分沒有鎧甲,面前這個當(dāng)官的穿的是盆領(lǐng)鐵鎧,頭盔上盔矛一尺,帽櫻為紅色,大概率是名校尉級的軍官。
而他的手下大部分是兩當(dāng)鎧,就是前后兩片扎甲跟坎肩似的披在身上,沒有護臂,腿上綁著生牛皮,其實就是七拼八湊,連顏色都不一樣。而且只有那么二三十個人披甲,說白了這群人的經(jīng)濟實力,還不如呂家莊呢。
他們的弓箭大部分都是桑木弓,制作粗糙簡陋,箭羽也不整齊,估計能射出去三五十步就不錯了,這種玩意兒有等于無。
一共十二匹戰(zhàn)馬,出門左轉(zhuǎn)五步外大樹上拴著三匹良馬,如果能夠搶過來,足可以供他們逃生,而且保證弓箭射不到,除非他們手里有弩。
現(xiàn)在的難度就在于,他們手里有人質(zhì),不然憑著他和典韋的勇力,一頓砍殺,逃跑根本就不叫事兒。
所以這個辦法行不通。
那么也就只剩下擒賊擒王了。
打定了主意之后,袁鋒囁嚅的說道:“照身貼就在我的身上,是我自己取,還是將軍派人來取。”
那首領(lǐng)撇了撇嘴,似乎沒有把他放在眼里:“你自己取出來吧。”
袁鋒緩緩的放下手臂,把手伸進袖子里摸到了殺豬刀的刀柄,說:“將軍請看,這就是我的照身貼——”
話音剛落,殺豬刀化作一道寒光奔著那將軍面門打了過去,只聽當(dāng)啷一聲響,殺豬刀正打在護著面部的盆領(lǐng)上,強大的力道把那個首領(lǐng)打的仰面朝天躺在地上。
袁鋒知道飛刀殺不了他,因為他的鎧甲太厚,除了兩只眼睛露在外面什么也看不到,這一招只為了把他打倒。
只見他行動如風(fēng),猛地向前一跳,把首領(lǐng)壓在了身下,隨后把他拉起來,撿起殺豬刀對準(zhǔn)了他的眼睛。
“別動,動一下我就要了他的命。”
那首領(lǐng)穿著三層鎧甲,行動笨拙遲緩,萬萬沒想到袁鋒跟他來這一手,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就被生擒活捉,看他那個樣子也不像上過戰(zhàn)場,嚇的全身都哆嗦了,一個勁兒的喊:“別動,別動,誰也不許動。”
“讓他們把我的兩位兄弟也放了,給他們兵器。”
“是是是,放人,立即放人。”
典韋和麻貴在睡夢中被人抓住,還堵住了嘴巴,心里一肚子窩囊氣,剛剛解開綁繩就對著小兵一頓拳打腳踢,打趴下了好幾個。
“特奶奶的,真是陰溝里翻船,氣死老子了,氣死老子了。”典韋那火爆脾氣,抄起鐵戟就要結(jié)果了首領(lǐng)的性命。
袁鋒趕忙喊道:“不得無禮。”
典韋聳了聳肩膀,退了回去。
袁鋒說道:“將軍,我們?nèi)值苤徊贿^是個過路的,因為外面風(fēng)雪太大,不得已在這里借宿一宿,不巧冒犯了將軍虎威,實在是情不得已,不如將軍高抬貴手放我們離開,咱就當(dāng)這件事情沒有發(fā)生過,如何?”
那首領(lǐng)眼珠子對著刀尖兒,眼淚嘩嘩的往下流,六神無主的喊道:“沒問題,沒問題,其實我也沒別的意思,只是例行檢查而已,三位好漢盡可以自行離去,這只是誤會一場,誤會一場啊。”
“那好,那就請將軍送我們兩步吧。”
袁鋒一手拉著那首領(lǐng)走出廟門,典韋和麻貴手持兵器倒退著走出了山神廟,那些小兵顯然沒有經(jīng)過任何訓(xùn)練,遇到這種情況,竟全都傻了眼,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半天才追了出來。
袁鋒吩咐典韋把那三匹良馬解開,然后讓他倆先上馬,看著他倆跑出去幾十米,才扔下那首領(lǐng)飛身上馬,飛馳而去。
“你們這群廢物,還看著干什么,放箭,放箭。”
小兵們這才想起來,紛紛彎弓搭箭,可是他們的技術(shù)實在太差,很多人根本連弓箭都拉不開,拉開了也射不出去,射出去了也毫無準(zhǔn)頭,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袁鋒等人消失在雪夜之中。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上馬,給我追,給我追。”
袁鋒和典韋還有麻貴一口氣跑了半個時辰,眼看三匹戰(zhàn)馬已經(jīng)力竭,不得不下來休息,估計那群人也是追不上來了。
“幸虧我們身上沒有鎧甲,不然這三匹馬早就累死了。”袁鋒拍了拍馬脖子說道:“也不知道剛剛那幫是什么人?”
“管他什么人,一群窩囊廢罷了,大哥,前面就是去陳留的大路,往左邊就是滎陽,我們到底去哪里?”
袁鋒心想如今又惹上了官兵,要是進了滎陽城很有可能遭到官兵圍堵,可是他們饑腸轆轆人困馬乏實在是跑不動了。
“大哥,要不我去城里打探一下消息,順便搞點吃的回來,你們先找個隱蔽的地方躲一會兒。”這時候,麻貴突然說道。
麻貴以前是個賣油郎,經(jīng)常輾轉(zhuǎn)于滎陽成皋之間,地面熟,為人也機靈,所以才有這樣的話。
他們商議了一下,也覺得這樣貿(mào)貿(mào)然的跑不是個事兒,而且越跑越覺得不對勁兒,這一路看到了很多小股的兵馬,他們似乎正在向一個方向集結(jié),心里很不踏實。
所以袁鋒同意了麻貴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