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蔣玲兒,鄭鼎猛地想起自己還沒向她直播燒毀馬曉尋的交通肇事證據(jù)。他記得好像是把那張薄薄的證明放在裝舊物的紙箱里了。
鄭鼎在紙箱的最上層翻了個遍,沒有發(fā)現(xiàn)。他干脆把整個紙箱都倒過來,隨著嘩嘩啦啦的響聲,一個深灰色的銀色方形物件映入了他的眼簾。
這看著有點像定位追蹤器。鄭鼎前世是大明星,對于狗仔隊追蹤明星的伎倆當然很熟悉。
可問題是在眼下的時空里,他還是個18線的落魄諧星,即使上了一回《歡樂笑匠》,也僅僅在搞笑藝人界有點名氣而已,哪里就成了被追蹤的對象。
對于大多數(shù)人來說,鄭鼎依然是個默默無聞的名字。他在直播間的影響力甚至不如霍美美。他和霍美美同時在直播間放了《心語》這首歌,他的直播間至今毫無動靜,而霍美美卻已收到了粉絲的上千元打賞。
鄭鼎暗嘆了口氣。他不敢想象明天自己直播間與美美直播間聯(lián)動直播是怎樣的場景,要全靠美美的粉絲撐場,霍美美可就真成了‘伏弟魔’了。
叮鈴鈴的電話聲響起。黎旦終于給他回電話了。
“我和建國、幾個同事一直在執(zhí)行任務,沒顧得上看手機。剛剛才看到你的留言。你和你姐都順利到家了吧?”黎旦在電話里甕聲甕氣地問。
“順利到家了。你能幫我檢測出追蹤定位上的指紋嗎?”鄭鼎直接問了。
“當然可以。怎么你被人追蹤定位了?”黎旦有些驚訝。
“剛剛在家里發(fā)現(xiàn)的。明天晚上,你來我家取一趟?還是我給你送過去?”鄭鼎接著問。
“你明晚不是有比賽嗎?我們隊里的同事可都鉚足了勁猜,你到底是選候偉文、李季林還是蔣上昆的戰(zhàn)隊。”黎旦無比困惑地問。
“我……退賽了。明天下午2點到6點我有個在線直播,有小品、相聲、歌曲、評劇表演,還有猜歌詞和抽獎活動,特別有意思。你幫我轉發(fā)下朋友圈,宣傳下。”
“退賽太可惜了!我們大隊同事一致認為你肯定能拿冠軍的。我把你的直播間號給大隊的同事都轉發(fā)一遍。正好,我們內(nèi)刊編輯托我給你捎本書。明晚6點半我開車給你送過去,再取下追蹤定位器。”
“不見不散!”
鄭鼎終于找到了那張事故鑒定書,長嘆一聲。他沉思片刻,還是申請連線了蔣玲兒的直播間。
不知為什么,蔣玲兒好像永遠都在直播間掛著似的。他才申請連線一次,立刻就接通了。
“蔣總,這是他們要的證據(jù)。我手頭只有一份?,F(xiàn)在燒給你看,煩請做個見證。”
“鄭鼎,退一步海闊天空。要是你愿意,可以來彩虹劇場和星空劇場演出。隨時歡迎。”
“好啊。我明天下午2點到6點有直播,歡迎你和朋友們來看。”
“非常期待。你一個人演4個小時?”
“還有姐姐和媽媽幫忙。不早了,蔣總,晚安。”
“嗯……”連線另一端蔣玲兒卻還意猶未盡。原來傾蓋如故,白頭如新并不只是古人的專利。自從媽媽去世后,她恨透了喜新厭舊的父親,發(fā)誓此生絕不對男人動心,一心一意地打理好和守護住媽媽留下的兩家劇院。
為了震懾住劇院里里外外的人,她夙興夜寐,帶領核心團隊提高自身的相聲創(chuàng)作能力,又要與形形色色的人馬推杯換盞,打成一片。
各種應酬,少不了吃吃喝喝。于是在三年間,蔣玲兒的身材就像吹了氣的球一樣,胖了兩倍。加上平素雷厲風行、潑辣大膽的做派,她逐漸得了“瑞城第一相聲劇場少東家”的名號,威震四方。她心里暗暗得意,覺得自己眼下的男子氣概做派比女人方便多了。
直到今天認識了彬彬有禮、才華橫溢的鄭鼎,蔣玲兒才后悔了,“還能回到過去的纖細苗條身材,做回那個巧笑倩兮的女子?”
蔣玲兒正在悔不當初時,千里之外的網(wǎng)劇《天網(wǎng)》拍攝現(xiàn)場,劉蜜穿著天青色的絲綢旗袍,帶把油紙傘拍完了最后一組鏡頭。
李松戴著墨鏡,也在片場盯著。這部網(wǎng)劇是笑云公司的母公司云線集團投入巨資拍攝的。
自從他幫助劉蜜和馬曉尋擺脫牢獄之災,然后唆使錢總逼鄭鼎退賽。馬曉尋之后前往海外參加電影相關的培訓。
從此,劉蜜對李松感激涕零,千依百順。李松樂得順水推舟地消受美人恩。一時間兩人私下里打得火熱。
拍完了今天的戲份后,劉蜜嗲嗲地對李松說,“明天周六,劇組放假一天。我陪總監(jiān)去《歡樂笑匠》現(xiàn)場給曉藝加油助威,好不好?”
“蜜蜜,你真貼心。曉藝這次金牌拿定了。”
“是滴。鄭鼎現(xiàn)在成了喪家犬。”
“錢總一聲令下,瑞城電視臺的所有喜劇節(jié)目組全部封殺他。他根本沒活路。你上次找的水軍頭子說,鄭鼎明天下午2點到4點搞直播。”
“在網(wǎng)上直播小品相聲,能有幾個人看?”
“眼下直播間的收視率跟電視臺肯定沒法比。但從長期來看,直播也是個趨勢。已經(jīng)安排咱們公司旗下好幾位搞笑藝人和唱跳藝人開了直播間,效果過得去。”
“那不如咱們再給添把柴,讓咱家藝人的效果更好,人氣更旺,好不好嘛!”劉蜜媚眼如絲,嬌嗔著嘟起紅艷艷的雙唇。
李松最受不住她撒嬌了,早就把錢總“不要再招惹鄭鼎”的命令拋到了九霄云外,附和道,“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