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伊然被氣的不輕,我趕緊賠著笑臉:“啊,不好意思,我會錯意了。”
“呼,真是稀奇,你怎么能那么讓人討厭呢!”伊然搖搖頭,繼續(xù)說道:“行了,實話告訴你,若不是看在多年相識的份上,我才懶得理你。”
“你是欺負我上癮了吧!”
“你這張嘴……”伊然無奈道:“算了,不跟你瞎扯了,你自己經歷一下就知道今天的決定有多不該了。”
“那怎么了?若是我要回來,不僅我爸跟你們兩清了,我還能得到一萬八千塊獎金。”說到這,我咽了咽口水,感慨道:“一萬八千塊?。∫煌腚用嫒龎K,那我能吃……三五十五,三六十八……能吃六百多碗面吶……”
“六千!”伊然打斷了我的計算。
我這才反應過來:“哇,是六千。”
“就你這個算數(shù)水平還想收賬?也不知道當年怎么考上鳳城一中的。”伊然很嫌棄地瞥了我一眼,繼續(xù)說道:“何況你也不想想,好事能輪到你?尤其是你手里那個‘常雪剛’,他可不好惹,宋陽自己都解決不了,你覺得你能解決?”
被伊然不斷埋汰,我也有些不樂意了:“大不了我退給宋陽就是了。”
“呵呵!要有那么簡單就好了。”伊然提醒道:“知不知道,在我們這里單子完成不了,會受到什么處罰?”
“不知道。”我搖搖頭。
“那個賬會轉到你身上。”
“沒事,反正我還也不起。”
“是嗎?溫馨提示,當個人債務累積到一定額度,并且我們確定你還不起時,那我們會采取最后一種方式。”
“什么?”
“把你的身體變成現(xiàn)金。”
“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人本身也很值錢嗎?像什么角膜、肝臟、腎臟……”
“等等!這不是器官販賣嗎?”
“是啊!所以我才勸你慎重,可你——攔不住??!”
“——”
我想了想,覺得風險太大了,于是一拉伊然的胳膊:“走!”
“去哪?”
“找泰叔,我要退出。”
“沒用,單子你接了,就屬于你了。”
“我……等等,你不是騙我吧!我爸的單子你也一直沒解決,也沒見轉到你身上?。?rdquo;
“所以我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你,并且每次找到你都要打你一頓,然后帶走你的錢,就是為了向公司證明:一,你在我的控制范圍內,二,你還有還債的能力。可你能對常雪剛這樣嗎?據說他比泰叔的實力還強。”
“——”我張了張嘴巴,最終還是沒想到反駁的話,只能轉移了話題:“那個常雪剛到底是什么人?要是他有你說的那么厲害,干嘛還向你們貸款?”
伊然搖搖頭,回憶道:“那天中午,泰叔帶宋陽和我去參加一個飯局。我們在酒店包間等了沒多久,一個身著名牌、畫著濃妝的妖艷女子踩著高跟鞋推門而入。
剛見到她,我都震驚了。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她還是你的老相好呢!”
“我的老相好?”
“董佳默,熟悉吧!她是那次飯局的組織者。”
“不可能……”
“我也不信啊!可她就叫董佳默,雖然化了妝,留了長發(fā),可我又不瞎。不過她并沒有提和我之前認識的事,我們客氣了一番后,她叫服務員點餐上菜……”
“等等!我問的是常雪剛,你講董佳默干什么?”我打斷了伊然的回憶。
伊然嘴角抽了抽,沖我吼道:“我不是正要說嘛!”
“行行行!你說就說唄,干嘛發(fā)火。”我無辜道。
“媽的!那你聽不聽?”
“聽!”
伊然調整了下情緒,緩緩地說道:“那個董佳默是常雪剛新交的女友,常雪剛是一家房地產公司老板,靠承攬拆遷工程起家……”
“等等!你怎么越說越離譜了,那個人到底是不是董佳默?”我忍不住再次打斷伊然。
“我……你再打斷我的思路,就別問我了。”
“我錯了,你繼續(xù)。”我順勢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伊然深呼吸了一口,頓了頓:“我剛說到哪了?”
“董佳默是常雪剛新交的女友。”
“哼,心里不舒服了吧!”
“不是,你能不能別跑題?”
“那你能不能別氣我?”
“好吧,我錯了,你繼續(xù)!”
伊然白了我一眼,然后說道:“董佳默說她父親在家干農活時,不小心從梯子上掉下來,摔斷了腰,急需做手術,還差十五萬,想從我們這里借。泰叔看在常雪剛的份上,答應了。”
伊然等了一會,發(fā)現(xiàn)我一直默不作聲,疑惑道:“你沒什么問題嗎?”
“你不是不讓我打斷你嗎?”
“可我說完了啊!”
“——聽你的意思,那錢是看在常雪剛的份上借給董佳默的,那跟常雪剛有什么關系?
再說了,既然常雪剛是房產公司老板,董佳默為什么還要向你們借?”
“那段時間常雪剛正在遭遇經濟危機,聽說連工人工資都差點發(fā)不起,就那樣也給董佳默湊了十萬塊錢呢!
當然了,僅憑董佳默自然從我們這里拿不到那么多錢,主要是常雪剛開口了,以他的名義借,而泰叔也一直想結交常雪剛,于是二人口頭承諾。
之后常雪剛太忙沒時間來公司,董佳默便代常雪剛簽了貸款合同,然后拿錢消失了。
我們找不到董佳默,只能找常雪剛了??烧l知道他不承認了,說自己也被騙了,所以這錢就棘手了。”
“你們不是挺厲害嘛,怎么不跟他干?。?rdquo;
“你想什么呢?要論實力,他比我們厲害,不然泰叔怎么會想結交他呢?”
“也是!”我嘀咕道:“看來這筆錢不好要??!”
“你以為!”伊然嘆了口氣,站起來整理了下衣服:“接下來就看你表演了。”
我開始后悔了,暗暗自責道:“唉!都被欺負這么多年了,為什么就不再忍忍呢?”
事到如今,也只有想辦法解決常雪剛的單子了。
至于伊然說的“董佳默”,我覺得可能只是重名罷了,并沒當一回事。
和伊然約好第二天的收債時間后,我便向出租屋走去。
剛到出租屋樓下,突然一個粉色皮球朝我飛來,我下意識一躲,這時一個熟悉的小女孩聲音傳來:“哎呀,叔叔你可真笨,這都接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