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陽春,五元長老又問了她一次:“你還想報(bào)仇嗎?”
云長棋仔細(xì)想了想道:“師父,我已經(jīng)不是世子了,我現(xiàn)在只是天星派少主,是您的徒兒。”
她仰起頭道:“我想和師兄弟們一起。”
五元長老笑的慈祥,捻了一把胡須道:“如此甚好。”
他轉(zhuǎn)身將一封信拿給她。
“這是你父親留給你的信,你看吧。”
云長棋手指顫抖展開信紙。
洛方安似乎能聽到父親的聲音在她耳邊讀信。
“吾兒,見字如面。”
信上,安齊王說希望她能忘記自己的身份,安安穩(wěn)穩(wěn)過一生。
云長棋跪在師父面前,行了一禮道:“謹(jǐn)遵師父教誨。”
即便如此說,但是云長棋背后并沒有停止搜集慕容羽的罪證。
報(bào)仇這事,從頭到尾她都未曾忘過。
轉(zhuǎn)機(jī)是從五元長老去世開始的。
云長棋向往常一樣去給師父行禮,門關(guān)著。
她敲了幾聲沒有回應(yīng),便打開門。
五元長老血濺當(dāng)場,胸口處插了一把短刀,早已沒了氣息。
云長棋只覺腦中“轟隆”一聲響。
洛方安感受到她下巴發(fā)抖,胸口疼的厲害,如同那把短刀插在她胸口之上,她僵在原地,眼淚自己從眼眶流了出來。
“師父!”她朝著五元長老的尸體喊。
能在天星派殺教主還毫無動靜,不是絕世高手就是……
天星派內(nèi)部的人。
思及次,云長棋提起劍沖到四夕長老的房前。
四夕長老不在房中,地上只留有一件帶血的外袍。
云長棋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繼而封鎖消息。
即便如此,依舊擋不住江湖上風(fēng)言風(fēng)語的出現(xiàn)。
對于云長棋來說,五元長老的去世不僅對她是個致命打擊,對天星派亦是。
內(nèi)有天星派上下人心惶惶。
外有無數(shù)武林門派不斷試探,妄想趁虛而入。
甚至,還有前藩王遺留子的傳言。
無稽之談。
但對于云長棋來說屬實(shí)是內(nèi)憂外患,她日復(fù)一日的消瘦。
從現(xiàn)在開始,洛方安確實(shí)不曾看到云長棋的笑容了。
少年的熱血和未盡的詩篇似乎從她身上徹底磨滅。
溫若昀從五元長老去世的那天起,極少時間在教內(nèi)。
云長棋本無心管他,直到那日深夜。
云長棋心緒煩亂無法入眠,,窗外的寒風(fēng)讓她清明了許多,她只向外看了一眼,便看見一個人身著黑衣,踩著房頂飛快的向山下的方向去了。
云長棋披衣跟上。
離得近了些,黑衣人轉(zhuǎn)頭四處看了一眼,他未蒙面,云長棋赫然發(fā)現(xiàn)竟是溫若昀。
她想起近日溫若昀幾乎不在教中,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怒氣同時夾雜著一絲膽怯。
她怕是她想的那樣。
溫若昀站在山下的河邊似乎在等人。
不多時,果然有人接頭,那人對溫若昀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道:“少主。”
溫若昀掏出一封書信遞給他。
待那人走后,云長棋從幕后走出來。
“少主。”他眼神訝異,趕忙跪下。
“少主?”云長棋只覺怒氣沖天,胸口猶如炸裂般。
“我看你如今才是少主吧。”她拂袖,“真難為你到如今還假意尊我一聲少主。”
“不是。”溫若昀看著她。
洛方安感覺到云長棋心中想聽他解釋,但溫若昀偏偏什么都沒說。
云長棋定了定心神道:“教規(guī)怎么說的?”她看著溫若昀,闔眼道:“你要我動手還是自己來?”
溫若昀從腰間解下佩劍,看了云長棋一眼,抽出劍準(zhǔn)備自戕。
云長棋背過身去。
刀離他脖頸還剩兩寸,一枚銅子“珰”的一聲打的劍偏離幾分。
云長棋長嘆一口氣道:“算了,你走吧,以后別再回天星派。”
她剛說完,從暗處傳來一陣不緊不慢的鼓掌聲。
“真是一出好戲啊。”
就是剛剛和溫若昀接頭的人。
溫若昀即刻拔劍擋在云長棋身前。
“你不會真以為王爺信了你是少主吧。”他看著云長棋恭恭敬敬行了一禮道:“云少主。”
“你是誰?”
“少主不必管我是誰,在下只是來告訴你,王爺想同云少主敘敘舊。”
“你們王爺是誰?”
“北靜王慕容羽,是您父親生前的好友。”
云長棋全身一震。
那人接著道:“王爺說,如若你不來的話,他有法子能在天星派殺教主,自然也有的是法子讓天星派徹底消失。”
“后日晉州雪山,且看少主是不是來赴約了。”
說罷,他轉(zhuǎn)身跳上樹枝,枝葉未動,可見輕功了得。